北宮滄身上所中之毒,是路遠用多種毒蟲的血液再加上毒草的汁液研製而成。
要解此毒,並非只用藥材就行,而是還需回想起自己製毒時所用毒蟲的順序,這樣勞心勞力的事情,他還真的不想去做。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是那丫頭的仇人。自己若是救了他,豈不是讓九泉之下的洛飛雪不快。對於北宮滄這種人,還不如讓他自己去自生自滅。
想到此,路遠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皇上啊,太師身上這毒,草民怕是解不了啊!”
衆人俱是一驚,北宮蘭煙微怒:“路神醫,你方纔可是說能救的,怎麼現在卻出爾反爾?”
沈婉素也緊張的問:“路神醫可是有什麼難處,只要您能救了太師,你所提的任何條件我們都會滿足您的。”
路遠雙目微眯,然後裝作爲難的樣子說道:“夫人,不是我不救太師大人。而是要救他需要耗費太大的精力了,我已年近七旬,若是執意去救太師,怕是要一命抵命了。”
沈婉素情急之下,跑到路遠的腳邊跪下:“路神醫,求求您了!您就再想想其它辦法好嗎?”
“等我想出辦法來,太師恐怕已……”
誰都知道路遠未說出的話意味着什麼,李言承不動聲色的看着他,一會能救,一會卻又不願救,這個路遠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
難道他懷疑行刺之人是洛飛雪,如果是這樣,倒還可以說的通。
“路神醫,您醫術精湛,心慈人善。這麼多人裡面只有您可以診的出這奇毒,若你說救不了,那還有誰能救我父親呢?”北宮蘭煙也有些懷疑這路遠的態度,怎麼的說變就變的。
“蘭煙說的很對。路神醫,北宮太師可是我朝忠臣,若是有什麼閃失,只怕這朝堂都要大亂啊!”
李言承也出言勸道,現在朝中許多重臣都是北宮滄的門生,或是有着密切的關係,若是北宮滄有什麼意外。只怕這還沒穩固幾天的朝堂,就會掀起軒然大波。
“這樣吧,我出去想想辦法。等晚上我就會回來,但前提是你們都不許派人跟蹤我,否則我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路神醫說話算數?”沈婉素心裡很怕,這個最後的救命稻草會不翼而飛。
路遠冷哼一聲:“既然不相信我,那就不要來求我了,告辭!”
“路神醫,我們等你回來。”北宮蘭煙對着路遠的身影喊道。
沈婉素撲到北宮滄的牀前哭訴道:“老爺,你快醒醒啊……”
“娘,你別哭,路神醫會回來的!”北宮蘭煙拉着她說道。
“夫人放心,朕會派人看着他的。若是天黑,他不回來,朕定會派人押她回來。”
李言承雖沒有出言安慰,但是他口中所說的話也算是在給她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路遠走出太師府後,在周邊的幾個藥房內,來來回回轉了好幾遍。最後,終於甩掉了身後的尾巴。他本來只是想出來溜溜,也好讓北宮滄多受一會罪,多吐一點血。誰曾想卻在酒樓內遇到了一個熟人。
“流螢丫頭……”路遠激動的喊道,如果不是流螢對自己微笑,他還不敢上去認呢。
流螢看到四周無人,這才拉着路遠去房間內見洛飛雪。
“丫頭?”他遲疑的喊道。
“路爺爺!”洛飛雪慢慢回過頭,她眼眶中的熱淚涌了出來。
“嗯,原來你真的還活着,爺爺都不敢認你了。飛雪,你告訴爺爺,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路遠顫抖着手摸向洛飛雪的臉,還好是熱的,不是鬼。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好,我慢慢跟路爺爺講……”
洛飛雪把自己如何用金蟬脫殼之計逃脫,如何去刺殺北宮滄之事一一告訴了路遠。
得知真相後,路遠氣憤的拍着桌子罵道:“原來這後宮還真有如此狠毒的婦人,看來是不能讓畫扇留在宮裡的,她那樣無名無份的住着,肯定會招別的女人嫉妒。”
“路爺爺,你答應我,等回宮就把畫扇帶出來,還有在此之前不要告訴她我還活着的消息,我怕有人會從她那裡套出消息來。”洛飛雪再三叮囑道,她想在只想讓人早點把畫扇帶出宮。
路遠又問道:“我聽你的,飛雪,你這次是一定要讓北宮滄死嗎?”
洛飛雪點頭:“是,我們全家都是因爲他才滿門被滅,這口惡氣,我無論如何也咽不下。爺爺,這件事,求您不要去管好嗎?”
路遠道:“這種惡賊,死不足惜。爺爺這次聽你的,絕不救他。”
“謝謝爺爺!”想起往事,她心中的悲傷再次涌了出來。若是這次能要了那北宮滄的命,她就可以沒有任何牽掛的離開。
路遠想起在宮中時,李言承總去傾雲殿問洛飛雪的往事。由此可見,李言承心裡還是難以忘記洛飛雪。
“爺爺,你還有話要說?”洛飛雪擡頭,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爺爺是有事想跟你說……”
“但說無妨!”
路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慢慢開口講道:“其實,你們年輕人的想法爺爺也看不懂。但是爺爺不是瞎子,可以看出來,皇上其實是真的喜歡你。這幾日,他已經派人在重修靈雪宮,並改名傾顏宮。爺爺知道,那是以你的名字在命名的!”
“飛雪,爺爺不知道,你的心裡有沒有皇上,如果有那你就回去吧。爺爺不想看着你們倆這樣彼此折磨着。”
洛飛雪苦笑道:“爺爺,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代一雙人,可是他給不了我。與其回去與那些女子爭寵,還不如我自己縱情山水。”
路遠帶着責怪的語氣說道:“你這是何必呢,他都爲了你力排衆議,將你立爲後宮最尊貴的女子,而你爲何不能謙讓一點呢。他可是君王,這歷朝歷代,你見過那個皇帝就只有一個妃子的。”
“爺爺,我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再勸了。”
“好,爺爺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過兩日就該是選秀了,你現在不回去,只怕日後回去也會被那些新人分一杯羹的。他是皇帝,他可以寵着你,但是卻不能由着你的。
”
“爺爺!”洛飛雪不滿的道,她心想,這李言承到底給了路遠多少好處,居然在自己面前一直說他的好話。
“好了,好了,爺爺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路遠捻着鬍子笑道。連他一個外人都能看的出來,這丫頭肯定是和李言承鬧彆扭才走的。這丫頭雖然嘴上死不承認,但是心裡肯定還是有李言承。
“流螢丫頭,你去樓下端點酒菜上來,我們三個好好喝一杯。”路遠對一旁的流螢喚道。
“哎,好嘞。這就去!”流螢笑着,噔噔的下了樓梯。
路遠樂呵呵的捋着自己的鬍子:“飛雪啊,流螢這丫頭也不小了,你就沒想着給她張羅張羅。”
洛飛雪笑着回道:“她自己不願離開,也許她心裡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吧。”
流螢到了樓下,她去酒樓的小廚房親自挑了幾樣小菜,還有一小罐桃花酒。
“呦,這麼快就好了!”路遠,遠遠就聞到了酒香,他腹中的饞蟲都被勾了上來。
還沒等流螢走上樓梯,他就急忙跑了過去。一把拎起那壺酒在鼻子下邊輕輕一嗅。
“果然是好酒,但是這量也少了點吧。”路遠嫌棄的看了這個裝酒的小酒壺,這麼少,那夠自己喝呢。好不容易碰到這種美酒,說什麼他也要喝個夠的。
“你們在這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路遠說完拎着酒壺跑下來樓。
酒過飯足以後,路遠看着這兩個醉倒在桌上的人。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是一個最愛做和事佬的人,怎麼能看着洛飛雪這樣痛苦的逃離呢。
此時臨近傍晚,路遠推開門出去,他從外面把門鎖上,然後交待了小二哥讓他不要進去打擾。
做完這一切,他發現時間還早,他就慢吞吞的準備回太師府。誰知,纔剛出了酒樓,那些把他跟丟的侍衛,就再次找上門來。
沈婉素和北宮蘭煙兄妹,以及李言承都在門口張望。誰知到了傍晚,依舊不見路遠的蹤影。
沈婉素哭哭啼啼的幾次都差點暈厥,李言承派去的人也都沒有消息。衆人都擔心路遠是不是不會回來了,只有李言承不這麼想。
他覺得路遠把那些跟蹤他的人都給甩丟,這裡面肯定埋藏了什麼秘密。就在他思索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路神醫?”沈婉素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路遠醉醺醺的走來,他不停的打着飽嗝,身子也搖晃不停。
當李言承與路遠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枚小紙條。因爲人多,他也沒有時間去看上面寫了什麼。
“路神醫,你沒事吧?”李言承握緊了紙條問道。
路遠眯着眼看向李言承,沒見過這麼笨的,自己不過是喝醉了而已,會有什麼事呢。
等他們簇擁着路遠走遠,李言承連忙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到:
速去,悅香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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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