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雲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深情地喊着:“沫沫……”
“溯……溯王爺。”沫沫憋了很久才叫出這句卡在喉嚨裡的話,如果可以,她真的,真的很想像以前那樣表面叫他雲溯,背地裡叫他變態男,可是……
“溯……王……爺?”雲溯眼裡的深情瞬時轉爲震驚,“你……你叫我什麼?”他不覺,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溯王爺,請……請你放開奴婢。”好痛,沫沫拼命地忍着早在雲溯叫她時便想掉出來的眼淚,她不能哭,她怕一旦哭了,便會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雲溯是溯王爺,身爲王爺,自然以後姬妾衆多,況且,她在這個重視門當戶對的古代,就算雲溯肯娶她,充其量能當個侍妾就已經很不錯了,而她要的,是,唯一,再喜歡又怎麼樣?他們,可能嗎?
“你……”雲溯不覺放開了沫沫的手,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裡,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雲溯的聲音裡充溢着失而復得的喜悅。可,“對……對不起,溯王爺,奴婢想,奴婢想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沫沫內心掙扎了好久,才說出來。
“什麼?你……”雲溯呆呆地望着沫沫。
“對不起,溯王爺,奴婢,奴婢還要去幹活。”沫沫找了個很蹩腳的理由,想要離去。
“沫沫……”
“溯王爺,奴婢想,您……您真的是認錯人了,奴婢……奴婢叫秦絡絡,不是您說的那個……沫沫。”說到這,沫沫的聲音其實已經有些哽咽,可是,雲溯卻沒有聽出來。
“秦絡絡?你明明是林沫,怎麼會是秦絡絡?”雲溯很憤怒,是的,爲什麼,曾經設想過無數個再次相遇的場面,每次,都是以他和沫沫想擁在一起爲結束,他還設想過這次將她找回來後要把她緊緊地留在身邊,再也……再也不放開,以後,不管如何,都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現實與夢想竟,竟是如此不同,正所謂,期望越高,跌得越慘。眼前的人兒,明明是同一個,可,可爲什麼,她會否認?秦絡絡,呵呵,真的,真的就這麼不想再見我?還因此把名字都改了?眼中的深情漸漸退卻。
“秦姑娘?”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男子匆匆跑了過來,一見到雲溯在此,急忙下跪到:“無殤拜見溯王爺!”
“起來吧!”雲溯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這,就是多年的皇家生活而練成的,要是很容易地就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在明爭暗鬥,你死我活的皇宮內,是很危險的。
男子立刻站了起來,轉身道:“您是秦絡絡秦姑娘嗎?”
沫沫有些驚詫地點點頭,她很奇怪,怎麼,怎麼會有人知道她的真名?貌似,貌似她只跟雲娜說過,要想她留在寒鏡宮裡就要叫她秦絡絡,再說,在這宮裡,她也不認識除了皇后,雲娜,雲溯,還有菁菁之外的其他人啊。就算,那個不知名的小宮女也算上,也不多啊,怎麼回事?她拼命地想着,總覺得有什麼漏了,可,到底漏了什麼呢?
“既然您就是秦姑娘,那請跟卑職來。”無殤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又回頭對雲溯道:“溯王爺,卑職還有要事在身,請恕卑職先行告退。”
沫沫也在一旁說道:“奴婢告退。”便隨着無殤匆匆離去。
雲溯看着沫沫離去的方向,心裡很迷茫,怎麼會?明明是同一個人啊?難道?難道真的,真的是他搞錯了?一身紅衣,在晚風中,輕揚,更顯孤寂。
搖頭,嘆息,然後,轉身離去。
“怎麼,怎麼會這樣?”雲娜躲在一旁的大樹後,急得要死,她好象看見沫沫和老哥吵架了,可,爲什麼要吵架啊,她明顯看到了老哥看到沫沫的時候那份喜悅,可,沫沫的反應真的好奇怪啊,好象一直在掙扎在離開老哥,鬱悶啊,沫沫的心裡一定是很希望見到老哥的,可,爲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啊,看着沫沫跟無殤離去後,老哥呆呆地一個人立着,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感到一陣心酸,自己的老哥,以前,可是一直冰冷冰冷的,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是一副閻王面孔,可,剛纔,他的身影,好孤單。
不遠處,一個身影匆匆離去。
跟着前面的男子走在茂密的林蔭道上,沫沫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剛剛,她急着離開雲溯,沒怎麼細想就跟着這個男子走了。可是,看着他帶自己走過那麼長的路,離開了雲溯,她也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仔細一想,感到很不對勁,而此刻,夕陽漸沉,天邊抹上了一層豔麗的紅霞,她莫名地感到一陣陰寒,不由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秦姑娘,此處是寒泉所在地,故,無論何時,這都比宮內其他地方要冷,過一會就好了。”前面的男子好象會讀心術般爲沫沫解答心中的疑問。
“請……請問,你要帶我去哪?”沫沫停下了腳步,問道。
“是我家主人有請。”前面的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家主人?”沫沫好奇地說,“你家主人是誰?”可,沒人回答,沫沫只能緊緊地跟在那個男子後面。
走了好久好久,就在沫沫要抗議不走了的時候,前面的男子終於停了下來:“秦姑娘,到了,請進。”
這是一處幽深的院落,跟外面的紅牆綠瓦成明顯的對比,這時,沫沫的腦中突然躍出一句詩:“庭院深深深幾許。”不知不覺便唸了出來。
“啪啪啪!”不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拍手聲,“好啊,好啊。沒想到秦姑娘竟然深藏不露啊,如此佳句,脫口便出啊。”
“是你?”沫沫好奇地問。
“當然是我!”男子微笑着,“如此佳句,不知秦姑娘可有下文?”
“那是當然,這可是大文豪蘇軾的傑作之一呢!”沫沫暗地裡得意地想着,那就讓你見識下好了。“那,小女子便獻醜了。”
沫沫雙手靠在後面,學着電視上那些窮酸的秀才搖頭晃腦地道:“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好詩,好詩!”那男子不由讚道。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作的。”沫沫得意地道,很厚臉皮地將這首蝶戀花劃到了自己名下。
“對秦姑娘的才華,在下佩服至極。”男子道,“只是,這首詩的韻律怪異之極,每句之間,並不對仗,但讀起來卻是琅琅上口。敢問,這首詩的題目是什麼?”
“這是詞,當然不對仗拉。”沫沫翻了個白眼,但卻不敢說出來,只能急忙轉移話題,“對了,你叫我來有事情?”
“難道無事便不可邀姑娘來了?”男子笑笑。
“可是,我們又不熟悉。”沫沫道。
“凡事總有一個由陌生到熟悉的過程,人交朋友又何嘗不是如此?”
“你叫我來這,就是爲了和我交朋友?”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