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立的婚禮上,最大的亮點,便是拜堂的時候了。章立被韓馨予揍的鼻青臉腫,面上還帶着血跡,但是,作爲拜堂新郎的他,還是不由得要露出笑容,而這笑容若是平日裡出現倒也沒什麼。可是出現在這張有些浮腫的臉上,卻是顯得尤爲好笑了。
若不是西樑不敬佛,一般人不會用佛家人物聯想的話,章立以後可就要多出一個外號了,莫小川此刻看着他,便覺得完全像那被塗抹了青色顏料的彌勒佛像,着實讓人好笑。
他的這副模樣,也的確逗樂了不少人,那些平日裡端莊的貴婦們,都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更有飲酒者直接將酒水噴到了對面人的身上臉上。
若不是大家平日裡都相互認識,噴人的人及時道歉,被噴的人又不好發作的話,這場婚禮怕是就要衍生成爲流血事件了。
不過,婚宴上,多些歡笑,也是比多淚水要好。笑聲不絕雖然讓章博昌的老臉有些發紅,卻也倒是正常的進行着。
之後,便再沒有什麼特殊的環節值得讓人回味了。莫小川的任務已然完成,留下林風他們再次幫忙熱鬧,自己便帶着司徒玉兒先行回府去了。
在章博昌和一衆官員相送之下,府門前又客氣了一番,莫小川這才乘馬而去。
回到府中,司徒玉兒笑着問他累不累。
莫小川搖了搖頭,輕輕捏着她的手,道:“我倒是不累,只是怕你心中委屈。”
司徒玉兒笑道:“我有什麼好委屈的。”
莫小川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盯着她看。
司徒玉兒被莫小川這般盯着,終於低下了頭,輕聲道:“我是有些羨慕韓姐姐的婚禮,但是,我並未覺得委屈。我能留在自己心中所愛之人的身邊,爲他生兒育女,照顧他,也享受着他的照顧,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莫小川聽司徒玉兒說的真切,摟住了她的腰身,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在心裡卻暗暗下決心,以後一定給司徒玉兒補了一婚禮纔好。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想法什麼時候才能成型,所以便爲說出口。
兩人結伴而行,來到屋內,靜靜地坐着,悄聲說着話,莫小川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便會離開,所以,他份外的珍惜和司徒玉兒相處的機會。
而在同時,燕國那邊卻也是暗流涌動。
葉逸的府上,蟄伏了多時的葉逸幾乎每日都會到穆光這裡坐上一坐,今日照例,不過,葉逸卻是顯得有些興奮。
穆光見狀,老臉上堆出了笑容,道:“王爺今日可有喜事?”
葉逸搖了搖頭,道:“喜事算不得,不過,倒是有些妙事,聽聞父皇最近正在招集人手,好似有什麼決定要做。我想,我們的機會應該來了。”
葉逸話,落在穆光的耳中,卻是有些不明所以,他蹙起了眉頭,道:“王爺指的機會是什麼?”
“葉博最近一直都足不出戶,而他身邊的好手有都死傷殆盡,我有母后可以得到宮中的消息,他卻沒有的,怕是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們要不要給他透露點消息出去?”葉逸說道。
“王爺如此做的打算是?”穆光不急着回答,而是先問道。
葉逸道:“這很簡單。葉博一直龜縮起來,雖然是不會有什麼作爲,可也不會有什麼過失,有父皇在,我們也不方便做的太過。所以,拿他沒有一點辦法。若是他行動起來,我們或許就有些辦法了。”
穆光沉眉思索片刻,道:“王爺,如此做,雖然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卻也很讓人很是擔心,優勢未必都在我們這邊,有些冒險。”
葉逸點了點頭,道:“穆先生的顧慮不無道理。讓我再想一想吧。”
“王爺可知皇上招集人手,是打算做什麼嗎?”穆光忍不住問道。
葉逸搖了搖頭,道:“此事父皇做的很隱秘,便是母后也不知曉,怕是知道的人,只有梅世昌了吧。可是,我們又無法從梅世昌的口中得到消息。所以,也只能是等了。”
穆光想了想,道:“如此說來,王爺在這個時候,給葉博放出消息,怕是可能會弄巧成拙,不妨等等看皇上到底要做什麼。我們在決定該如何做,也是不遲的。”
“嗯!是我太過急躁了。”葉逸沉眉說道。
葉逸這邊無時無刻不想着搬到葉博,而葉博最近卻是學乖了。當然,他的乖並非是真的乖,他原以爲葉辛不可能回來了。豈不料葉辛卻安然無恙而歸。
那麼自己的放出去的風聲,怕是很快就會被識破,到時候,順着這條線查下來,豈不查到自己的頭上?雖然葉博已經儘量地清除這種後患,可是,他心中依舊是有些沒底。
所以,這段時間他足不出戶,不敢做絲毫吸引別人目光的事。
每日過的都有些心驚膽顫。
至於去皇宮之中看自己的父皇,這種事都免了。
而燕國皇帝,最近也無心管自己的兩個兒子。他正在爲燕國的外來謀劃着,原先是想通過羅烈找出當年羅伊敏軍戰無不勝的秘密,可是現在看來,也是很渺茫的一件事了。
羅伊敏到底做了什麼,他無從知曉,現在連羅烈也好似從人間蒸發了似的,根本就找不到人了。那麼,便要從國事上開始謀劃,他知道,自己一死,燕國必然會動盪起來的。
而那個時候,西樑可能就會趁機東來,所以,不能給西樑喘息的機會,若是讓他們喘息了,自己便沒的喘息了。刺殺莫小川這件事,他仔細的想過,覺得,現在西樑被刺殺的對象也只能是莫小川了,一來,莫小川在燕國所作所爲,朝中百官也是知道幾分的,三大世家的人也自然明白。
如此,刺殺莫小川,在他們這邊便不會有太大的阻力。
而且,莫小川若是死了,並不單單是給自己出一口氣,還能趁機挑起西樑朝中的矛盾,莫智淵和柳承啓這兩個人之間,缺少的便是矛盾的激化,只要讓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激化起來,必然就能使得西樑大亂,到時候,燕國不單能有喘息的機會。甚至可以反攻西樑,恢復當年大燕國中原第一強國的地位。
皇帝的計劃是好的,只是沒想到李長風居然會壞事,好在即便他不幫自己,也不會給自己添太多的麻煩。
皇帝不是沒有想過要殺掉李長風,不過,仔細思索過後,卻覺得殺了李長風,對於自己並沒有什麼實質的異議,李長風已經無心皇位之爭,不會給燕國帶來禍患,而且,自己隨着病重,殺心好似已經沒有那般的重了,畢竟,他的兄弟被他殺的所剩也沒有幾人,且也大多病故。現在唯一的一個至親兄弟,便是李長風了。
皇帝給燕國謀劃着未來,皇后卻爲自己兒子的未來謀劃着。夜間,她來到了皇帝的寢宮,送了一碗親手熬製的蔘湯。本想在皇帝面前爲葉逸說幾句話。
可是,話到了脣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看着皇帝病怏怏的樣子,忽然想到了一個話茬,輕聲道:“皇上,身子好些了嗎?”
皇帝輕輕點頭,表示還好。
夏雛靈看着他,又道:“有一件小事,不知該不該說。”
皇帝擡起頭,以爲他又要爲葉逸說話,蹙了蹙眉頭,道:“什麼事?”
“莫穎到幽州了。”夏雛靈道。
“莫穎?”皇帝好似對這個名字並不是很熟悉的樣子,思索了一下,才突然想了起來,道:“你說的可是莫智淵的妹妹?”
“嗯!”夏雛靈點頭。
皇帝突然笑了起來,道:“看來她是來尋五弟的,五弟等了這麼多年,倒也沒有白等。罷了,既然她是爲了私事而來,也莫要理會與她,只要她不在我幽州鬧事,便莫要管她了。”
夏雛靈輕輕點頭,道:“皇上說的是。”說罷,伸出那歲月未曾改變多手的小手抓住了皇帝的手,露出了微笑。
皇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享受着嬌妻手上傳來的溫暖。
就在兩人靜下來的時候,忽然,一個太監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高呼着:“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夏雛靈擡眼看去,只見正皇帝最寵信的太監,平日裡他做事都是極有分寸的,如此慌亂,可是出了什麼事?莫非皇宮裡的又開始坍塌了?夏雛靈想到的第一個可能便是這個了。上次的事,着實讓她心有餘悸。
皇帝也朝着跑進來的太監望了過去。
未等皇帝開口,夏雛靈便道:“莫要慌張,到底出了什麼事?快說。”
太監正要開口,卻看到夏雛靈也在,微微猶豫了一下,急忙改口,道:“皇上,昨夜送過去的那個犯人逃跑了。還打傷了好幾個人……”
“昨夜的犯人?”皇帝微微一頓,頓時明白太監說的是誰了,李長風逃走了。雖然不知道李長風被葉展雲制住了穴道,又被鐵索鎖住了腳筋,還怎麼能逃走。但是,皇帝第一個想到的念頭,便是刺殺莫小川的事,可能要被李長風泄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