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察覺到面上一陣****,彷彿有什麼一下一下的舔着自己的臉,觸感冰涼細長,安然幽幽的醒轉過來。
“嘶嘶!”見她醒來,小紫高興的嘶叫着,依偎向她的臉頰,輕輕的磨蹭了兩下,便安靜的待在了一邊。
天色已經入夜,四周一片靜謐,蒼穹黑幕綴星光,倒也漂亮,海浪拍打着沙灘的聲音不時混雜着尖利的海中妖獸的叫聲,聽上去很滲人。
她側頭,蕭羅衣靜靜的躺在不遠處,還沒有恢復意識。
晃了晃腦袋,安然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丹田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真是令她始料未及,還好壓了下去。
揮手給自己釋放了一個治癒,安然站起身,腳尖一點,想要縱入荒島深處去拾些柴禾,只是剛剛一動,她的身形就僵住了!
她竟然動用不了體內的真力?這是怎麼回事?!
驀地,她想起了昏迷前丹田的那一番混亂,連忙將心神沉入體內,果然,丹田內,黑珠被層層的光之力束縛着,卻依舊還在不安分的掙動!
或許是因爲是魔帝化身所帶的魔氣,黑珠的體積雖然小,可是蘊含的陰氣純度卻極高,安然全身的力量九成九都在丹田裡壓制黑珠,自然無法動用任何真力!
好在魔力還能用。安然開啓聖光之嘆息,飛入了荒島深處。
荒島內沒有妖獸存在,就連動物也很少,樹林稀疏,安然尋了一會,才找夠樹枝飛了回來。
在海灘上點了火,安然將蕭羅衣挪到火邊。
按理說後者受了治癒之光,早就應該清醒了,可不知道爲什麼,蕭羅衣卻一直遲遲未醒,而且氣息晦暗,波動極弱,一度安然以爲他睡着睡着就會這麼死去。
荒島上的生活並不好,主要是沒有淡水,安然曾經開啓聖光之嘆息在附近海域逛了一圈,然而好運就像耗光了似的,能找到的荒島都是沒有水源的!而且在去往滄瀾大陸中部的方向,連荒島都沒有了!至少安然的魔力耗盡,她也沒有看見哪怕一座荒島!
茫茫的一片碧水,看不到一點盡頭!
魔力耗盡後,安然是遊着回來的。剛一上岸,就聽見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叫她的名字:“安然。”
聲音非常輕,聽上去十分的虛弱。
她嗖的一下擡頭,看見蕭羅衣半坐半倚着身後的一塊大石,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半掩,斂去了一身張狂和冷酷,正看向她。
蕭羅衣醒了。
帶來兩個壞消息。
第一個壞消息是:大鵬金翅鳥死了,連靈魂都成了碎片。
第二個壞消息是:他沒了修爲,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復,這期間需要靜養,沒法動用一點力量!
安然才知道,爲了對抗臨淵魔帝的白骨化身,爲他們爭取逃離的時間,蕭羅衣早動了玉石俱焚的心思,動用了聖靈門最強的噬靈解體大法將實力提升至了元天六重。
這個禁法是生死間拼命用的,十個動用這個禁法的聖靈門弟子,幾乎最後都會爆體而死,無一例外!
蕭羅衣早報了必死的心,卻不料被安然救回一條性命。
治癒之光免除了他爆體而亡的結果,但是避免不了他靈魂上的巨創。
一次提升了三重境界,就是不死,事後的反噬也會吞噬他的靈魂,將他變成白癡!不過蕭羅衣並不是一般的元天三重強者,他僥倖挺了過來。
“謝謝。”蕭羅衣低聲道。
對於安然是怎麼帶他逃出來的,他隻字不提。
他不問,安然自然也就省了解釋,不是不信任,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爲那勢必牽扯到自己重生的事。
大鵬金翅鳥死了,也就絕了二人飛離這片海域的希望。
荒島上沒有淡水,而唯一可以充作淡水資源的椰果也快被安然摘光了,再呆下去,兩人修爲再高也難逃一死。
安然這時後悔自己沒有放些乾糧淨水在空間中以備不時之需。
因爲前兩天已經將附近查探得差不多了,蕭羅衣醒後,安然也就沒有再離開了。
兩人靠着吃魚肉、椰果,倒又堅持了兩天。
第三天,小紫神通廣大的發現了一種奇怪的紫色果實,裡面汁水豐富,流出的汁水濃稠如奶漿,味道十分甘甜醇美。
可惜數量太少了,只有十幾個,安然將它們都摘了下來,這些紫色的果實還可以讓他們多撐個兩三天。
第四天,安然習慣性的將精神力外放,呈扇形在海面一邊修煉一邊搜尋可能會有的船隻。
剛剛放出一會,她便在東方碰觸到了一個硬物,腦海中勾勒出一艘大船的輪廓,安然雙眼驀然一睜,對蕭羅衣叫道:“蕭大哥,有船來了!”
聞言正閉目靜養的蕭羅衣也睜開了雙眼。
兩人起身走到了海灘上。
一刻鐘內,一個黑點出現在視線的盡頭,隨後一艘巨大的鐵船緩緩的破浪而出,海風中,鐵船上插遍了錦旗,飄揚中氣勢雄偉。
安然面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就要開啓聖光之嘆息浮空,卻被蕭羅衣拉住。
他輕輕的搖頭,“看這船的規模,不是一般的過往船隻,你以先天境的修爲浮空過去,如果船上的人有歹心……”
他適時的停了下來。
安然已經明白了他的顧慮,當下點了點頭,皺眉道:“那要怎麼把他們引過來?”
旋即,她眼睛一亮,“有了!”
說罷她一仰頭,對天長嘯起來。
“嗷嗚嗚——”安然模仿的地獄三頭犬的叫聲已有三成韻味,長嘯中氣勢滔滔,在精神力的輔助擴散下,向東方飛快的擴散而去。
很快就傳到了那一艘巨大的鐵船處,只見鐵船慢慢的轉向,向這邊緩緩行來。
蕭羅衣看着叫得歡快的安然,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負手站在海灘上,他的目光緊盯着慢慢靠過來的大船。
“嗯?”突然,他臉色微微一變,將安然往後一扯,急步退出海灘,道:“這艘船不能坐,安然,我們避一避!”
他的語氣有些急,退了幾步後又覺得有些不妥,蹙眉道:“不行,船上應該已經看見人了,躲不掉了。安然,你快變一個面相,醜一點的!”
“蕭大哥,怎麼了?”安然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目光一掃,她就知道蕭羅衣爲什麼這麼反常了。
只見那艘巨大的鐵船上,四下掛的錦旗竟然是各種各樣的交合姿勢。每一面錦旗上,都有着****的一男一女在做着羞人的事,畫風極爲逼真,隨着海風的吹拂,旗幟飛揚,那上面的男女也似乎也動了起來。
蕭羅衣一把掩住她的雙眼,急聲道:“別看!”
向來冷酷剛厲的面上略略紅了紅,他低聲道:“那是陰陽合歡宗的人,因爲修習的功法需要男女情事作爲輔助採補纔能有所進益,行事非常的放蕩,毫無底線,只要看到中意的男女,一向不肯放過!看那船的規模,只怕裡面護法級的人物不少!”
“我力量還在,倒沒什麼,他們不敢招惹。可是現在我修爲不在,登上那船,不是什麼好事。”他說着催促道:“你快變一個樣子。”
“沒辦法,我的真力現在沒法動用,變不了。”安然按了按額頭,無奈道。而且她也不覺得以自己的姿色,會有什麼危險。
“什麼?”蕭羅衣臉色變了變,“那你怎麼還能動用精神力?”
安然的精神力是元天境武者的修煉過程不一樣,自然不受修爲制約。只是蕭羅衣並不知道,他只當兩人都沒了修爲,當下眉頭擰地死緊。
他了解安然還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那個瞬間治癒他傷勢的技能,可是沒有修爲,兩人就沒有自保能力,登上陰陽合歡宗的船,無異於羊入虎口!
修羅王縱橫滄瀾大陸中部數年,還從來沒被逼入過這樣的境地,當下臉色十分的不好。
安然這時已經有了想法,她湊近蕭羅衣,低聲道:“蕭大哥,別擔心,我還有別的手段可以動用。咱們先上船,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她頓了頓又道:“有些事,現在一時也說不清,如果我們登上了船,蕭大哥你記得,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要出聲,盡力配合我,好嗎?”
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蕭羅衣盯着她,半晌,在她堅定的眼神中,慢慢的點了點頭:“好。”
鐵船乘風破浪,緩緩靠上來。
甲板上,一個個青春貌美的少女,嬌笑着擠在船舷處,纖長的手指指點着安然和蕭羅衣,一臉的好奇。
她們的身後自有一羣男男女女,穿着統一的服飾,浮華豔麗中咯咯的笑着,對外面的景色視而不見,各自談笑着,甚至一些男女成雙成對的摟抱在一起,或親吻或低聲交談,有的甚至已經滾做一團。
整艘大船充斥着一種靡靡之氣,甜膩的香氣相隔數百米都能聞見,紅袖招,綠衣揚,一片奼紫嫣紅的春色中,襯着那飄揚的香豔旗幟,說不出的奢靡浮華。
待鐵船再靠近了一點,甲板上男男女女的面容開始變得清晰起來,男俊女俏,如果除去他們那些不雅的動作,看上去倒是頗令人心悅神怡。
只是那些男子俊美中少了明顯的陽剛之氣,一個個面白脣紅,玉面含春,衣袂翩然。
安然看了一陣,忽然笑了起來,她和蕭羅衣咬耳朵道:“蕭大哥,我怎麼看着他們不論男女,好多視線都停在你身上?”
事實上,安然還說得含蓄了,那些人看着蕭羅衣的目光一個個火辣熱情,好像要活吞了他一樣。相比之下,安然根本就是被直接忽略了。
蕭羅衣當然也注意到了,一張剛毅俊美的臉當即就黑沉了下來。
他的輪廓深邃,五官分明,鳳眸狹長,臉一沉,更顯得冷酷剛厲,威嚴冷漠。
安然分明感覺到那些看來的視線更熱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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