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嗎?
不!她露西芙,從來就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不然,早在教廷的地獄選拔中,她就成一具白骨了!
既然不會武技,那她就自己創!
安然閉上眼睛,她回想着自己使用得最多的光明審判之劍,想着那些光元素是怎麼在空中優美的飛舞着,組合着,化作威力巨大的光劍的。
世界上,所有的力量都是共通的,都是有跡可循的!
如果自己的身體真的是傳說中的聖光體質,體內的經脈中就一定儲存着龐大的光之力,可以供她使出這一招!
只要,她能夠將這一招化作這個世界的招式!
她,一定可以!
五靈獸已經無限逼近了。
“嗷”虎張開了血盆大口,“哞”鹿弓起了尖角、“吼”熊舉起了肉掌、“噫”猿露出了兇光、“唳”鶴啄來了尖嘴。
不遠處的黑衣男子見狀駐足,目光微露疑惑,似乎安然會被女子困住,令他大出意外。
眼見安然毫無動靜,男子略略一頓,身形毅然折返,掠起,瞬間化成了一道風,向她****而去。
只是一個晃眼,他就出現在了巨虎之後,隨後猛的撞了上去!
沒有出拳,沒有出掌,就是這樣藉着極致的速度,如同一顆炮彈一樣轟然撞了上去。
就在他合身撞上巨虎的剎那,安然赫然睜開了雙眼!
她的右手,耀眼的熾烈的光芒灼灼有如烈日,升騰而起,四周的空氣都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彷彿這光,正在無形的灼燒着它們!
一個小小的尖端從那團光中顯現,慢慢的拉長,拉長。
安然的虎口微彎,握在光團之末,彷彿捏着一支長箭,隨後她五指輕輕一鬆,那支光箭拖着長長的白光,咻的一下,輕易就洞穿了巨虎的額頭,去勢不減的直朝着黑衣男子而去!
順着白光破開的一點,安然速度全開,緊接其後的衝了出去。
直到衝出去的時候,她才注意到近在咫尺的男子。
“你……”沒想到對方會來救她,安然的思維有千分之一的停頓。
“噗”“咚”
光箭和她一前一後的撞到了男子身上!
前者觸及男子的身體,光芒就萎靡着一黯,隨後迸裂成無數白光。
安然則是被男子單臂一攬,卸去了撞擊的衝擊力,按在懷裡。
他的速度不減,一路將土之力幻化的巨虎撞碎,再急遽轉折,躲過了接踵而至的熊拍和鶴擊。
巨大的衝擊力拂得安然的黑髮揚起,原以爲要被震得再次吐血,然而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男人的身體卻是猛的一震。
安然蹙眉,他替她擋下來了?什麼意思?把她丟出來當替死鬼,又出手救她?於心不安?良心發現?別說笑了?!
“你什麼意思?”她冷聲,掙扎着要從對方懷中離開。
“治傷!快!”下顎重重的磕在她的頭頂,把她往懷裡一按,男子的聲音冰寒徹骨。
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安然沒有多想,她的頭被磕得極疼,有些怒了:“治傷你就吃藥啊!跟我說什麼?”
“用你那招治癒!”安然一震,擡起頭,正好和男子低頭看來的一眼對上。
這一眼,深邃,漠然,威煞,如山嶽臨淵!
“是你?”她脫口而出。
“別廢話了!快!”男子的動作有些遲緩,頻頻的被擊中,說話的瞬間又被巨猿的一爪抓下,“撕拉”左臂直接被拽下一大塊血肉,深可見骨。
“看你們還往哪逃!”女子得意的笑聲從半空傳來。
不遠處,老六吃下了傷藥,正在閉目療傷,一旦他止住血,兩大先天強者聯手,他們絕無生機。
“你還在等什麼?”男子低吼道。
安然咬牙:“你傷得太重了,我要是出手,必然會被他們看出不對,到時……”
“都要死了,你還在想着這個?”男子錯愕,旋即氣急,“是活着重要,還是暴露更重要?”
“兩個都重要!”安然冷聲,“我不能因此爲家族帶來禍源!”
穿越至今,程家人對她關愛有加,呵護備至,她前世一生孤苦,無父無母無親無故,何曾享受過如此溫情?她絕對不會給他們帶來一絲傷害!
“你!”
“唳”一聲鶴鳴,長長的尖嘴突刺而來,正對安然的頭顱。
“滾開!”男子一聲暴喝,摟緊安然,一腿向前攔出,正踏在鶴嘴之上,腳尖一勾,將其掀飛。
然而這個時候,重新幻化的巨虎驀然從一旁躍出,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鮮血飛濺,男子哼也不哼一聲,雙眼寒芒閃動,硬生生的將腿一抽,虎牙在骨頭上刮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而後另一腿飛踢,將巨虎踢得一震後退。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不能支持,頹然跌落草叢,隱匿了起來。
“你走吧!”他猛的一推安然。
“走去哪?”安然一手壓在他脖頸動脈處,冷聲道,“走哪都是死路一條!都是拜你所賜!”
頸部被安然的手重重壓着,男子的聲音嘶啞:“是你先藏頭露尾!”
“哞”
“嗷”
尖嘯再起,男子臉色不變,翻手打掉安然的手,“以你的速度,她被我纏住的時候,輕易就能逃脫。”
“你不走?”安然意外。
“我這樣,能走多遠?”男子冷目睨她,隨即移開眼,“你在客棧救我一命,這次就當還你!我雲烈,從不做忘恩負義的事。”
以自己的性命還她救命之恩?安然嗤笑:“別忘了我現在這樣是誰害的!你還欠我一次!”
“那就治好我!”黑眸盯着她,“我還活着,就能還你!”
“我說了,我不會給我的家族留下禍患!”
被拒絕,男子的眸光淡了下去,忽然,他哧的一下笑了起來。
這一笑,帶着慵懶帶着嘲諷。
俊美又華貴的男人,彷彿身在富貴高堂的芙蓉榻上一般,身子向一側斜斜一倚,右手肘支在地上,歪頭看向安然。
“說了這麼多都捨不得走,是想與我同生共死嗎?”他微微挑眉,一臉興味。
明明是生死一線,明明是困獸逃亡,明明他已經在劫難逃,可是這一派的閒適從容,鎮定淡若,彷彿生死,不過只是一場尋常事!
安然盯着他,突然一笑,欣然答道:“好啊!”
雲烈一怔,面上的笑意倏然一冷:“也好,如此黃泉路上也不孤冷。女人,決定了,就沒得反悔了!”
他這話中似有深意。
安然卻沒有多理會,只突然問道:“如果有她兩成的修爲,你能殺了他們兩個嗎?不能留一個活口!”她強調道。
“兩成?”雲烈笑容輕蔑,“足夠了!”
若他體內能夠恢復自身哪怕千分之一的修爲,又何必被兩名先天境六重都不到的小卒,逼到這樣的境地?
想到這裡,雲烈的眼中涌動着濃郁的黑暗。
雲無極,你最好祈禱,我不能活着回去!否則……
“好!”安然一指戳向心口,再取出來時上面掛着一滴殷紅的血珠,她面色微微有些蒼白,低聲道,“你也拿一滴心頭血來。”
“幹什麼?”雲烈蹙眉。從他第一次遇見這個女人,她整個人就如同籠着一團迷霧,古怪至極。死而復生,神奇的治癒能力,這次,她又要幹什麼?
安然沒有回答,“你拿出來就是了。”
想到之前安然說的,可以讓他擁有對方兩成修爲,雲烈暗忖莫非與此有關?
他半信半疑,但還是從自己的心口取了一滴心頭血出來。
將自己的手指按上他的手指,兩滴心頭血相融,安然口中開始吟唱:“遠古沉睡的諸神……以安然雲烈之名,以天地萬物見證,我二人此生結契,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什麼?雲烈心頭大震,他想也不想的就要抽回手指,卻不料無論他如何使力,都無法撼動半分!
似乎從安然吟唱的那一刻起,一個神秘的儀式已經悄然開始了。
雲烈又驚又怒:“你在幹什麼?放開!”
安然的吟唱還在繼續:“……互幫互助,互扶互持,如有背棄者,即遭烈日焚身,魔焰灼體,精神沉淪永恆黑暗之域,永世不得復生!”
隨着她的吟唱落下尾音,“滋”一聲輕響,兩人的心口處赫然出現一個紫色的六芒星,瑰麗繁複的花紋高貴又神秘,它微微閃爍着,而後緩緩的沉進了兩人體內。
雲烈猛的一甩手,右手覆上自己的心口,發現光潔如新,根本一絲傷痕都沒有!如果不是心口還殘留着些微的灼痛感,他都以爲這只是一場幻覺!
“你做了什麼?”右手掐住安然的脖子收緊,雲烈的聲音很冷。
他不喜歡不能掌控自身的感覺!
安然冷冷的盯着他,沒開口。
下一刻,她心口處,原本已經沉入體內的紫色六芒星陣顯現出來。
“嗡”雲烈只覺得心口一緊,心臟似被丟在烈火中焚燒一般,劇烈的抽痛起來,靈魂更是割裂般的疼。
這種疼痛,直接作用他的心口和靈魂,令人無法抵擋。
“你!”他如遭重擊,扼住安然脖頸的手一下無力,垂了下來。
安然從容的退離了兩步,淡聲道:“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只要你不對我出手,這就是一個擺設,當然,我也不能對你出手。”
“好好好!”雲烈冷聲叫好,“還有什麼限制,一併說出來吧!”
他根本不相信,這叫契約的東西,就只有這麼一點作用!他的靈魂可不比常人!能影響到他,甚至讓他的靈魂沒有絲毫抵抗能力,會只是這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