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餘揮別了黑鱗,一路打聽,向着天風城狂奔。待得他到了天風城時,已經半夜了。江餘沒有走着正門,因爲天風城的正門時不時會有人盤查,他在城牆較矮處,深深的吸一口氣,施展乘風步,一縱十餘丈,而後輕飄飄的落在城牆上,潛入天風城之內。
“千里迢迢,你跑回來,是打算報仇麼?”劍靈問着正在尋路的江餘。
“不。”江餘否定。江餘雖然很想報仇,但江餘清楚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報仇,江中烈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他背後可以調動的,幾乎是整個江家,自己想要報仇的話,恐怕實力還要再強上許多才行。
憑藉對天風城的瞭解,江餘繞開了那些夜間巡邏的各家族衛,一路匿足潛蹤,來到了周家的靈器典當行之前。
“站住,什麼人?”典當行之前的兩個守衛看到穿着一身黑衣,頭戴黑色兜帽的江餘,將他攔住。
“我要見你們家少主周衡。”江餘鎮定的說道。
“你誰啊,開口閉口就要見我們家少主。”
“就是,我們少主也是隨便見的麼?”
那兩個守衛當然不會把一個陌生人的要求當回事。江餘將自己的兜帽褪下來,道:“我是江餘,周衡在麼?”江餘相信周家的人,應該清楚自己和周衡的關係。而且以周衡的智慧,一定也知會過他的這些手下人。
“江餘……”那兩個護衛似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你竟然還活着,不可思議。”
“少爺之前說你一定還沒死,沒想到真的如此,少爺真神了。”
那兩個護衛打量着的江餘,嗟嘆不已。江餘見此,沒心思和他們說什麼,便道:“你們家少爺周衡在哪裡?我要見他。”
“想見我們家少爺啊,這樣吧,你去和掌櫃說說,他比較清楚。”兩個護衛讓開道路,讓江餘進到靈器典當行之中。此時夜已深沉,典當行之中,除了掌櫃外,已經沒人了。
江餘慢步走到櫃檯前,在他進來的時候,那掌櫃的就發現了他,只是一直盯着他打量,似是不認識了一般。
“掌櫃的,你不認得我麼?”江餘低聲問道。
“你……”那掌櫃仔細打量了半天,用猜測的口吻問道:“江餘?”
江餘默認,微笑而道:“掌櫃果然是貴人多忘事。”
那掌櫃卻連忙搖頭,道:“可能是江少爺您的變化太大了。我差一點就認不出來了。”
“哦?”江餘心說自己有什麼變化,自己倒是沒多大的察覺。就聽那掌櫃的道:“江少爺的您的樣子沒變多少,但江少爺您的氣質變化的太大了。恕我多嘴,江少爺您半年前還略顯稚氣,如今看來,卻是成熟了許多,連走路都和之前不同了……”
那掌櫃說的雖都是恭維話,但江餘心知是半真半假。真的回想自己半年前來這裡當靈石的時候,和現在的自己相比,當真是有幾分的幼稚的。
“我要見你們家少主,他在麼?”江餘聽那掌櫃把話說的差不多了,便開口直奔主題。
“江少爺,您來的真不巧,少爺不在天風城了,如今他已經去了落雪城了。”
“什麼?”江餘不解其意。那掌櫃的仔細一說,他才明白。原來周衡已經被白月國國王封了爵,同時加封爲落雪城城主,幾個月前就去上任了,自然已經不在天風城了。對於爲何被封爲城主,掌櫃則沒有明說。而江餘對這個也不是很關心,問道:“那小若呢?也一起去了?”
掌櫃的點點頭,道:“是的,我家少主當城主乃是大事,我們周家自然不敢怠慢,幾乎將天風城一多半的產業都挪去落雪城了,小若姑娘自然也早就過去了。江少爺你回來的早,若是再晚回來幾個月,估計周家已經完全搬離天風城了。”
江餘聽了這話,心中一安,心說小若不在天風城其實最好,免得江家和連家的人都打他的注意,江餘想了想,又問道:“門口的人見到我,都說我竟然沒死,什麼情況?”
那掌櫃聞言,道:“前幾個月流雲殿那邊傳來話,說那裡的罪犯殺了守衛,我王大怒,調動十二城的軍隊,開往流雲殿方向絞殺,連天風城各家的族衛也都被徵集了一些,聽去的人回來說,那叫一個慘啊,那許多的罪犯都被殺死在冰原上,屍體都沒人去收,更別說一一辨認了……”
聽着掌櫃的描述,江餘心知,從流雲殿逃出來的罪犯,大部分還是死了,幸好自己跟隨遼叔等人一路向北,避開了白月國的絞殺。
那掌櫃繼續道:“我們都覺得江少爺你可能凶多吉少,可我家少主卻說江少爺你必然不會死,而且還特意告訴我們這裡的人說,江少爺你回來的時候,很可能會來這裡找他。你看,這不都讓我家少主料到了。”
“他都說什麼了?”江餘是很現實的人,沒什麼功夫在這裡和掌櫃的聊閒天。
“他說江少爺你要是來了的話,讓你立即前往落雪城,還有把這些東西交給你。”說話的時候,就見掌櫃從櫃檯裡翻出來幾捲紙,交給江餘。江餘接過那些一看,是一份僞造身份的證明。看過之後,江餘將其收起,拱手道:“多謝了,我也不多呆了。”
“此去落雪城,要走好幾百裡,江少爺不需要盤纏麼?”那掌櫃問道。江餘擺手示意不必,轉身離開了。
“真的不一樣了。”掌櫃看着江餘離開,嘖嘖不已。
江餘沒第一時間去落雪城,而是返回自己的故居。雖然之前修葺過,但是幾個月沒人住了,江餘的房子如今又破爛不堪了。加上現在已經快入夏了,院子裡早已是雜草叢生。江餘回來這裡,是爲了取一樣東西。
他和小若之前逛街之時,曾經買過一個靈氣極盛的破畫,他可以確定那破畫是個寶物,當時因爲覺得放在身上不安全,江餘便將它放在一個盒子裡,而後將盒子埋在廂房旁邊的磚石之下,他此番回來,也是爲了這個。
江餘撥開磚石,發覺那盒子還在,打開後破畫也是絲毫無損。如今他已經看不破那破畫究竟有什麼玄機,索性將那畫收起,丟進自己的如意袋之中。
“東西拿到手了,還不走!”劍靈劍江餘站在自己家的門口,一動不動,出聲問道。
“我知道。”江餘凝望着這裡的一磚一瓦,腦中浮現的是自己在這裡生長的那些歲月,點點滴滴。這些事,恐怕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而從他前往流雲殿的路上開始,這一切就都結束了,註定是屬於被斬斷的過去。
“江餘,再見了。”江餘說了一句讓劍靈都沒有聽懂的話後,轉身戴上兜帽,匆匆而去,離天風城越來越遠。天亮之後,就已身在落雪城下。
“周賢?天風城來的啊,不會和我們新城主一家的吧?”看門的守衛檢查着江餘手裡的身份證明,細問道。江餘僞造的身份,名字正是周賢。
“是的,怎麼了?”江餘問道。
“沒什麼,過去吧!”那守衛將身份證明還給江餘。江餘也沒理會他們,徑直而入。身後傳來那些守衛的閒話。
“咱們城主的命就是好,隨便進獻一個什麼破石頭,就能被封爵,還能當城主。老子什麼時候,纔能有這個運氣啊。”
“你個差不多把把牌九出癟十的傢伙,就算做夢我估計也沒這個運氣!”
……
三兩句閒話,江餘聽了,心說之前沒在意周衡怎麼忽然成了城主,如今聽來,周衡多半是用龍血石換來的城主之位。江餘所猜的八九不離十,周衡從江餘手裡買到那顆龍血石後,就進獻給了白月國的國王,白月國國王得到這顆石頭後大喜。可這顆龍血石畢竟靈氣已經不足了,所以白月國的國王沒有封十五個城給周衡,只給了周衡一座城,但一塊石頭可以換一座城,周衡也算是大賺了。
聽到這樣的話,江餘倒是一點都不嫉妒,因爲他這個人根本無心爲官,對白月國的王室也沒什麼好感,性格註定他無法成爲別人的臣下,聽人呼來喝去。
落雪城比天風城略爲富庶一些,天剛亮,街道上販夫走卒,行商旅人就已經各自開始忙碌。江餘在路邊攤填飽肚子的同時,打聽了一下關於周衡的事。
江餘發覺落雪城的人,對周衡的看法很模糊,準確的說,明顯是周衡還沒有在這裡確立自己的威信,無法讓這裡的信服,完全負面的評價倒是沒有。
江餘打算吃飽喝足後就去找周衡,快吃完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羣人的喊聲,若是在天風城,江餘必然以爲是有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來捉自己,而這裡是落雪城,自然不會有這樣的事。江餘鎮定的轉過頭,就見十幾個人追着一個僕人模樣的人,按倒在離他不遠的地上,狠狠的打,那個僕人模樣的人抱着頭,蜷着身子,被打的哇哇大叫。
江餘見此,不由得皺眉,站起身來,道:“他若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一刀殺了也就是了,你們何必這樣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