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周平回來,說出這樣的話來,江餘心中納悶,道:“周兄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周平一拱手道:“家師巫煉真人,想要見見你,嗯……還有紫桓真人也在。”
“哦?”江餘一怔,就聽周平,道:“家師是想問問和江兄弟手中那把劍有關的事,如果江兄弟不便去,那就算了。”周平謹慎的說道。
“無妨,在哪裡?”江餘問道。
“江兄弟隨我來。”周平說罷,起身離席,江餘告別了雲清,和周平一同前往巫煉的居所。兩個人穿廊過院,很快就來到了天極劍宗的後園,一個比較偏僻清幽的小院,小院之內,奇花異草叢生,還有一棵高大的大樹遮陰。閒的甚爲雅緻。
“家師就在裡面,江兄弟,請!”周平將門打開,帶着江餘一同進入,就見屋中有兩個人正在對飲喝茶,似乎在談論什麼,正是巫煉和紫桓真人。
“師尊,江餘到了。”周平出聲說道,而那二人其實也早就感覺到了。巫煉對周平點點頭,周平起身退出去了。
“前輩找我有什麼事麼?”江餘明知故問道。他可以理解巫煉的心情,從玉冰塵口中,他都能知道巫煉是拿伯陵當目標的人,如今讓他看到了天泣,他心中該如何激動,也就可想而知了。
巫煉示意江餘先坐,江餘也不客氣,在屋中較近的地方,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他剛坐下,巫煉便道:“我找你來,不是爲了怪罪你用基礎劍技打敗我的事,我不喜歡繞彎子,也不會繞彎子,我想知道,你手中的那把劍的來歷,能否給我一準確的答案。”
巫煉問這話的時候,紫桓真人,也認真的聽着。
“伯陵,天泣!”江餘給了簡單又直接的答案。
“果然……”巫煉深呼了一口氣,表面看上去若無其事,可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很是激動,因爲手都在抖。他這樣修爲高深的人,還能情緒如此,可見是事情對他的影響是真的大。
這個時候,紫桓真人眉頭微微一皺,道:“劍靈一生只會追隨一位主人,我看你用天泣,仍有劍靈,莫非你……”
江餘一攤手,道:“有人說我是伯陵大神轉世,可我自己不這麼認爲。”江餘依舊直白。
聽到這樣的答案,紫桓真人微微笑,轉目看向巫煉,道:“巫兄,你輸的不冤。”
巫煉微微點頭,道:“能得見伯陵大神的劍技,死而無憾。”說完這話,巫煉轉目看向江餘,道:“不過你的劍技雖強,可還遠不如傳說中的伯陵大神。”
聽了這話,江餘道:“前輩叫我過來,只是爲了問這些話麼?”江餘納悶道。
“這……”巫煉站起身來,道:“在下仰慕伯陵大神已久,且對其佩劍更是神往,但不敢奢求。只求小兄弟你能解劍近觀,看看是何等的神乎其技。不知道是否方便。”就仙界而言,巫煉的這幾句話,其實是很過分很失禮的,尤其是對用劍的人來說,劍怎麼可以隨便給別人看呢。但他忍不住心中的渴望,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前輩想看,又有何難?”江餘說完這話,袖中一震,一柄利劍已經在手,正是天泣。他雙手一捧,將劍交給巫煉。巫煉小心翼翼,接過那劍,眼睛都閃亮了。
如果江餘用的是別的劍,他是絕跡不會把劍隨便給人看的,而天泣不同,天泣如今與他已經幾乎是一體,即便別人拿去,也根本無法使用。而且有劍靈在,這把劍隨時都能回到他身邊。
巫煉接過那把劍,連連驚歎。
“這材質……像是玄冰,又不是,像是藍河玉,也不是。當真奇妙……”
“完全沒有任何打磨痕跡,如同渾然天成。”
“這凜然劍意,果然不是鑄形而成,我的路是對的!”
……
巫煉拿到那把劍,如癡如醉,如同瘋魔一樣,研究着天泣的奧秘。
紫桓真人對天泣也有興趣,不過他和巫煉不一樣,他只是看了一會兒,便不看了。
“小兄弟,有什麼話想和我說麼?”紫桓真人看到江餘看着他,似乎有話要說,便搶先問道。
其實從見到紫桓真人開始,江餘就已經期待有這樣一個場景,能問問紫桓真人一些事。那些關於他爹江天樞的事。而他肯來這裡,最大的目的,不是因爲巫煉,而是因爲紫桓真人。
“我有一件不明白的事,一直想問問前輩,本來還打算去紫虛宮問的。如今看來不必了,希望前輩給我準確的答案。不要讓我失望。”江餘認真的說道。
“這……請說。”紫桓主人略爲不解,不曉得江餘要問什麼。
“江天樞和葉竹輕這二人,你可認識?”江餘問道。
那紫桓真人不聽的則以,一聽這話,面露驚愕之色,眼眸緊縮了一下,僅僅這樣一個表情,江餘就已經清楚,紫桓真人必然是認識自己爹孃的,而且印象極深。
“江天樞……江餘,你是他的……”紫桓真人恍然大悟,心說怪不得之前就看江餘很像一個人,如今算是想起來了。
江餘道:“我是他的不孝之子。我想問前輩,當年我爹孃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有,爲何當年的紫虛宮的弟子,全然不知道我爹孃就是紫虛宮弟子。”
“這……”聽到這話,紫桓真人也是長嘆一聲,道:“他們都是我的弟子。他們的事,實在是一言難盡。”
“一言難盡?有何難的?”江餘聽他完全承認,其實還有點意外。
紫桓真人想了想,道:“你可知道什麼是法雲宗?”
“法雲宗?聞所未聞。”江餘搖頭道。紫桓真人微微點頭,道:“看來天樞果然沒和你提及。”
江餘不喜歡繞彎子,想直問主題。可又想聽聽,自己爹當年的事,便問道:“我爹當年是怎樣的人?”
而紫桓真人聽了這話,嘆了口氣道:“你爹江天樞不是我最大的徒弟,也不是修爲最高的,卻是一個膽子最大的。什麼都敢做,什麼事情都不怕。他從一些商人口中,得知雷州天塹之南,有一個更廣闊的世界,便說想出去闖蕩一番,知道整日別在紫虛宮,人都要悶死了。他沒獲得我的同意,就帶着你娘竹輕,我座下最聰明的弟子,兩個人穿越雷州天塹,竟然真的去了外面的世界。過了十年年,他們回來了,修爲長進的讓我都訝異不已。他們回來沒幾年,就有人找上了我們紫虛宮,那人是來自海外法雲宗的,法雲宗來的人,修爲超乎想象,即便是老朽今天來看,依舊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們來到紫虛宮,只道天樞和竹輕入了他們法雲宗門牆後,又偷了他們的東西,可偷了什麼,他們又不肯說,只要紫虛宮將這二人交出去。否則法雲宗便要血洗紫虛宮。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必須要說,他們的確有這個實力。”
“這……”江餘心中訝異,心說江家的人和他提及這件事的時候,曾說過自己爹孃是被一夥兒稱呼他們爲叛徒的人給殺的,他開始以爲那夥人應該是紫虛宮的,而如今聽紫桓真人所講,自己爹孃後來又加入了那個什麼法雲宗。江餘想了系那個,追問道:“然後呢?”
紫桓真人道:“後來竹輕和天樞回來了,和他們大打了一場,那一戰,我記憶猶新,原來天樞的修爲,早就超過了我。將那來人打死了好幾個。可是終究抵不過那些人的圍攻。後來他們二人爲了不牽連紫虛宮,力竭之後自盡。說起來慚愧,我這個做師尊的,卻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徒弟。”
“法雲宗……”江餘眉目一凜,他心中對紫桓真人說的話,是半信半疑,不完全相信。他側目看向巫煉,此時巫煉正在看劍,似乎對兩個人說的話,完全沒聽到一樣。就聽江天樞道:“這件事,你若不信,可以問問其他人。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爹孃在我座下爲徒時,叫的名字不是江天樞和葉竹輕。而是天歧和天歌。”
“這……”關於江天樞,江餘其實問過和自己很親近的玉冰塵,可是玉冰塵也是完全不知道,如今江餘想了想,莫非是因爲名姓的緣故。
“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江餘認真的說道。
聽到這話,紫桓真人苦笑,嘆了一聲,道:“說起來我也是馬虎,天樞和竹輕什麼時候有了孩子,我竟然不知。”
聞聽此言,江餘心頭一凜,心說如果紫桓真人沒有做戲的話,那麼就說明爹孃是有心的隱瞞這件事。而法雲宗的人說爹孃偷了他們的東西,那又是偷了什麼呢,而如果自己是爹孃的兒子,那小若又是誰呢,她又從何處來?江餘覺得一頭霧水。
江餘和紫桓真人沒有什麼交情可言,而且他還沒洗清嫌疑,江餘和他自然沒什麼話好講。巫煉那邊研究了許久,雖是不捨,但是最終還是將天泣歸還江餘。江餘收回寶劍,神思倦怠,御風直回聖師的藥廬,他清楚,這件事如果問聖師,或許應該能給他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