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絡捂着耳垂,吃驚看着這個突然變得有些嗜血的白漣,心中詫異不已。
白漣胸膛半露,眼神飄忽卻帶着一股子凌厲,半躺在飯桌上竟然有着凰絡從未見過的嫵媚。漣漣水意蒙上眼角,似乎是看着凰絡,又似乎是透着他看着別處,嘴角的笑似嘲似悲,一時間凰絡竟然是不知道說什麼。
“明白什麼?”絲絲的痛,凰絡抽了口冷氣,暗想他這當真是狠,若是再晚些推開他,這半個耳垂只怕是就沒了。
“明白啊!這罪該還就還,但是也看對誰還。”眸子一轉,白漣瞅着凰絡:“上外頭行行善,也比對着一個怎麼也不懂的人好。”
“呵,本王不懂?本王何曾對個青樓出身的如此上心?你倒好,非但不知感謝,倒是處處和人眉來眼去,只當本王這兒是給了你個臺階,好四處勾搭他人?”滿手的溼熱黏膩,凰絡皺起的眉就沒有緩解,語氣冷冽,氣急了,說道最後眼神帶着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輕蔑,而那半邊臉被血污着帶了猙獰:“可是最近讓你過的太安適了?”
耳鳴漸小,白漣側身半趴桌上,聽着凰絡的話從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笑,微微往旁邊一滑便溜下了地,看着猙獰的凰絡笑意不減:“您只懂您 的恩惠,卻不懂我們這些人的惶恐。見着您白漣是想好生伺候着,只怕您一個不高興就把白漣給扔了。怎麼看,您也不是個喜歡嬌媚奉承的,白漣也不去做那模樣;可這溫順,您又是看個不順眼,橫豎都是個不順眼,您說,該怎麼伺候?”兩手撐着桌面,白漣輕輕靠着,衣襟散亂,脣角翹起的弧度是剛剛好的嘲諷。
他接受了凰絡買下他的事實,接受之前那有着段鴻才的美好勾畫破滅,在段鴻才嘶聲力竭的追趕之下,他也是靜了靜心淡淡說了句走吧。他想他給夠了,凰絡是買主,而他是“物事”,但也是救他離開安陽樓那個地方。畢竟,他不想在那兒老死。總想萬事順着他,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感恩。
可,這也不是將他能任意羞辱的。
微眯了眯眼,白漣看着凰絡那盛滿怒意的眼,結合着之前的事,他倒不是不知道凰絡在乎他。只是這些個富家公子哥兒所謂的喜歡的勁頭兒有多久,他是不知道,多則一兩天,久則一兩個月,總歸不是能有個真正長久的。因而那淡淡的,不過是想讓凰絡能儘量延長那興趣。太易得到的,總是沒那麼珍貴可不是?卻不想,得了反效果?
勾脣輕笑,嘲諷着自己這次的失敗,卻被凰絡看作是不屑。
素來,有情被當做無意,總是要有一方惱的,特別是那動了情的。
“你倒是有理了!”一聲爆呵,凰絡胸悶被憋得慌。事實倒是有如和白漣說的那般,他不喜歡那使勁兒貼上來的,但又不滿白漣對他清清淡淡。可是?可是難不成他就不能……
“如何伺候本王,倒還要本王教你?!”素來的高傲叫他沒法低聲下氣去承認,只能用厲聲厲色來掩飾,欺近身捏着他的肩惡狠狠的張口:“看來,得叫你好好想想了。”
“來人!”甩開長袖,凰絡大聲吼道,便有幾個下人推開門顫顫巍巍的進來低着頭不敢言語:“將他帶進地牢,好好反省,沒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