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卿說的對,對方果然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而且給的期限也真的只有三天,他們倆都沒有料錯,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怎麼能儘快找到一百匹蘇州陳家的貨,這又是一件頭疼事兒啊。
向南風捏捏眉心,藉以緩解下頭痛,也不知道她處理的怎樣了,是不是還是一頭霧水。想到剛纔和那羣人談判時,他們的樣子,向南風心裡就憋着一股無名火,很顯然,他們不過是有人花錢收買來專門演戲的而已,躲在屏風後面的那個人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他故意到溜達到屏風附近,卻不想聞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具體在哪裡聞過又想不起來了。
“哎喲,這不是向大少麼,好久不見你到店裡來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看到向南風經過自家店門口之後,臉上的贅肉都抖動的厲害,一雙眼睛早已笑成了線。
“程老闆。”向南風心裡煩悶,看到程有爲臉上的笑,恨不得一拳打過去,藉以紓解。
“向大少好久不來我們店裡了,今個兒剛好路過,就進來看看吧,我們最近可剛進了一批上好的貨色。”程有爲肥胖的手早就拉住了向南風的袖子,讓他想找個藉口離開都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跟在他肥胖的身軀之後走進了這家古玩店。
平日向南風確實有收集古玩的喜好,和這裡的程老闆也算是有些交情,要不是因爲自己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還是很樂意和他聊天的。
程有爲讓向南風坐在一旁,讓下人上了茶,然後端出滿滿一盤子的東西擺到桌子上一一介紹:“這枚玉佩可是古物,你看着紋理,看這是色澤都堪稱上品啊,還有這個玉扳指,也是我高價收回,前段時間有人高價跟我買,我都沒賣,就是想等向大少看過之後再說。”
“這個......”向南風拿起一支簪子,很簡單的樣式,銀質簪子上面鑲着碧玉蘭花,很簡單的樣式,卻也別緻。不知道爲何,看到這個簪子的時候,向南風第一刻想到的就是家裡那個女人,她明明沒有蘭花的清麗高潔,但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她。
“向大少難道看上了這個?”老闆撇撇嘴,有些不開心,不過還是很豪爽地說:“這個玉簪子樣式普通,而且也算不得什麼好玉,是當時我收購的時候那個老闆當附贈給我的,如果向大少喜歡就拿去吧。”
“這怎麼好意思,”向南風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擱在桌子上,“我就買下這簪子了,你幫我包好。”
“好。”老闆到櫃檯後拿出一個素色長盒,專門用來放珠寶首飾的,然後結果簪子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遞到向南風手裡。
“謝謝程老闆了,向某今天有要事,下次有時間一定會來挑喜歡的物件的。”
“聽說向大少成親了,向來這簪子也是送給夫人的,下次帶夫人一起來,我給你們打折。”程有爲是個爽快人,直來直往,話音剛落,一旁的活計就扯
了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說了。
“那是自然,向某告辭。”向南風當然看到了那個活計的表情,他沒有在意,轉身離開。在他轉身後不久就聽到程有爲的大嗓門在那喊了一句:“你這小子,扯我幹嘛?”
活計壓低了聲音,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不過向南風也能猜個大概,原來,他和秦若卿的婚事招惹了這麼多的非議,有人都敢當着他的面有小動作,那是不是說也有人在若卿的面前指指點點過呢?是他疏忽了啊。
懷裡揣着髮簪的向南風匆匆往店裡趕,貨物的事情容不得一絲耽擱,也不知道秦若卿那邊處理的怎樣了,他心急如焚,也沒有注意到在他離開之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那家店。
一個戴着白色面紗,只露出一雙剪水雙瞳的女子走進店裡,問程有爲道:“老闆,剛纔那個人買了什麼?”
坐在櫃檯後的程有爲擡頭打量了一眼來人,懶洋洋地說:“不好意思,客人的事情我們不方便透漏。”
女子把一錠金子放到櫃檯之上,一旁的夥計直勾勾地盯着金燦燦的金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屁顛屁顛地跑到程有爲身邊,扯扯他的袖子小聲說:“快說了吧,反正向大少不過是買了那麼一點東西而已,說了也沒什麼大礙啊。”
“胡鬧!”程有爲拍案而起,“店裡有店裡的規矩,我們不能泄露客人的任何信息,你做了這麼久難道不懂麼?”他是難得的有原則的商人,店裡的規矩不可以因爲任何原因任何事情去改變。
不過一旁的夥計可就不這麼想了,他看程有爲冥頑不靈,自己抓過那錠金子在身上擦了幾下,又放到嘴裡咬了一口,笑逐顏開,他瞪了程有爲一樣,轉頭對來人笑嘻嘻地說:“這位小姐,我說他買的什麼,其實就是一支很簡單的碧玉簪。”
“哦?什麼樣式?店裡可否還有?”來人又問。
“這個嘛,店裡就那麼一支,不過我記得簪子的樣式,可以爲您畫出來,併爲您做一支一模一樣的。”金子都送上門了,他不介意多做一點,說不定這位小姐一高興還會賞賜呢。
“好,你給我做一支,三天之後我來拿,到時候我會給你簪子的錢。”面紗女子轉身離開,身上的香味讓夥計一陣陶醉。
“你滾!”程有爲大怒。
“我本來就不打算做了啊,等三天後這位小姐拿到簪子,我自然不會多留,我都有金子了,哪裡還能待在你這種破地方,老古董,有錢都不懂賺,活該你窮。”夥計很不屑地白了程有爲一眼,也不顧店裡的客人直接走進後院,反正他有金子,哪裡會在乎這麼一點工錢。
程有爲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個女子離開的方向,這個人還是一點都沒變,渾身上下滿是大小姐的優越感。京城人都知道,秦家二小姐自向南風成親之後就失去了蹤影,這次她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程有
爲還記得,以前向南風經常帶着秦若蘭到店裡來買東西,就算她戴着面紗,他依舊能認出她。
是不是要告訴向南風呢?程有爲搖搖頭,現在的向南風看起來和妻子關係不錯,他還是不知道的好啊。
“怎樣了?”向南風剛進門就看到秦若卿在翻看東西,他有些心急的問了一句。
“毫無頭緒。”若卿放下手裡的資料,有些無力,她忙了一上午,就想找下看近幾個月有哪些商家定過陳家的貨,可惜一無所獲。
“你是說陳家近幾個月都沒有訂單,只有我們的?”向南風有些吃驚,陳家雖然算不得十分有名氣,但是幾個月就一筆訂單似乎有些不可能,“會不會有人故意攔着我們?”
“我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京城之中我想不到有什麼人可以隻手遮天,連我派出去的人都能給瞞住。” 她派出的人都是歐陽家和秦家的精英人才,面子上不好光明正大的找兩家幫忙,暗地裡,若卿還是找了幾個值得信任的人過來,只是......
“這人果然是想讓我們沒有翻身的機會啊。”向南風長嘆一聲,不過,他這個人向來喜歡挑戰,越是這樣,他就越想見識下背後的人,“若卿,你想不想見識下背後的人?”
“自然是想,”若卿轉頭迷茫的看着他問:“你有什麼主意?”
“我沒有什麼主意,我只知道,要想知道背後的人是誰,我們必須要贏。所以,我們繼續努力吧。”
“噗,向南風,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努力的,你不用說這樣的話來激我。”還好沒喝水,不然若卿真的不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口誰噴出來。
向南風愣愣的看着若卿,有些看呆了,腦子完全一片空白。
“向南風?”若卿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幾下,不確定地叫着他的名字,“向南風?”
“啊?”他知道自己失態了,而且是在她面前,還真是有點丟人,不過這樣一來也讓他自己明白了一點,他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討厭的態度了,他甚至是有那麼一點的喜歡她了。他摸了一下揣在胸口的盒子,剛想要掏出送給她,一個人匆匆跑了進來,打亂了倆人之間的交流。
“大小姐,我查到了。”
“快說。”聽到有好消息,若卿也來不及想剛纔向南風的反常,急忙走到來人面前問。
“據說陳家本來在給向家供完貨之後還有一百匹布的,讓一個姓司馬的人買去了。”來人說道。
“司馬?”京城的大戶中沒有聽說有姓司馬的,她轉頭看着向南風,投過一個詢問的眼神,他也是搖了搖頭,“是京城人麼?”
“是京城的。”來人又回。
“好,我知道了。”
事情看似有了進展,實際上又陷入了一個死局,這個姓司馬的人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但是這個人在哪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