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卿,你沒事吧。”向南風看到她的臉色有異,有些擔心的問。
若卿搖頭,“咱們還是先把這個事情談妥吧,不然的話,我怕向家......”她欲言又止,其實大家都明白,這件事情如果談不好,向家只會一落千丈。那個姓司馬的男人她們找了三天,到最後纔想到,也許這也是全套的一步,爲的就是讓他們沒有時間去找其他的貨。
“向大少,不知道我們的貨,到了沒?”留着兩撇小鬍子的男人走上前,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這讓若卿有一些反感,這些人難道連演戲都演得這麼拙劣麼?
“李老闆,不知道能不能再通融幾天?”向南風低下頭,低聲下氣地詢問着。
“向大少,這就是你不懂規矩了,我已經寬限了你三天,難道你還想讓我再寬限你一個月不成?你要知道,咱們做生意的最講究一個信字,你這樣的誠信,以後怎麼會有人和你一起做生意呢?”小鬍子李老闆的聲音有些尖銳,讓人聽了會渾身不舒服。
若卿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她站出來說話的話,這個小鬍子肯定又會找到一個理由來嘲諷向南風,比如,讓女人替着出頭之類,若卿稍微退了一步,避開小鬍子的視線,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還有那個一直站着不說話的人,這個人真的似曾相識。
這裡果然和向南風說的一樣,有一面特別大的屏風,房間裡不屬於若卿的女人香味也讓她判斷出,屏風後面有一個女人在偷聽,說不定她就是這場陰謀的策劃者。也正如向南風說的那樣,這股香味很熟悉。
是她!
若卿扯了下向南風的袖子,翹起蘭花指攏了一下頭髮,順便清了下嗓子,臉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這個樣子也許別人不明白,向南風卻是十分的瞭解,以前若蘭經常在他面前說自己的娘有一個習慣性的手勢,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的時候都習慣翹起蘭花指去攏頭髮,而且還喜歡在說話之前清嗓子,至於最後的那種表情則是他自己觀察出來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坐在屏風後圍觀的人竟然會是那個女人,還未等他說話,秦若卿已經站出來喊了一聲:“久見了,徐大夫。”
一直在小鬍子身後的人扯動嘴角,臉上沒有其他的表情,眼睛半眯着打量了若卿一下說:“沒想到你竟然還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讓我毀容的罪魁禍首,不對,我說錯了,應該是讓我毀容的幫兇。”她學着林芳兒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姨娘,你也出來吧,我可是好久不見你了,既然在,就出來見一下吧。”
“果然還是聰明啊,老徐,當初你毀掉的不應該是她的臉,而應該是她的腦子纔是。”林芳兒從屏風後走出來,臉上依舊是尖酸刻薄的笑,她的聲音比小鬍子還要刺耳。
“說的也是。”徐大夫見林芳兒進來
,目光柔和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但是若卿仍在那裡面見到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情愫,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初這個男人會幫着她害自己。
“既然如此,大家何不開門見山說清楚呢?”對於林芳兒的出現向南風還是有些吃驚的,他沒有想到最後算計自己的竟會是岳母大人。
“岳母大人,許久不見。”向南風很客氣的對林芳兒作揖問好。
林芳兒見到向南風和秦若卿站在一起,冷哼一聲,“果然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還對若蘭海誓山盟,現在就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向南風,作爲長輩我不得不說你兩句,怎麼說你也是堂堂向家少爺,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醜女了呢?”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麼?”還沒等向南風說話,秦若卿已經站了出來,她重複着林芳兒的話,看了一眼徐大夫又訂了一眼林芳兒,“姨娘,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徐大夫可是好人啊,爲了你,他冒着被坐牢的危險毀了我的容貌,爲了你,他化名司馬進,幫你看管着你貪秦家的錢,這樣的好男人可要到哪裡找啊。”“秦若卿!”林芳兒沒有想到這些事情都讓秦若卿這個死丫頭知道了,不禁怒從中來,要不是徐大夫在一旁拉着自己,說不定她會撲上去直接撕爛這個死丫頭的嘴。
“向夫人,不管我們是誰,你和我們的契約可是白字黑字,只要你今天不交貨,就要賠償。”徐大夫慢悠悠地說道,彷彿是已經算準若卿他們不可能找到充足的貨物,這次他們志在必得。
“就是,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林芳兒聽了徐大夫的話也安穩下來,得意洋洋地看着秦若卿,“十萬兩。”
“十萬兩嘛,不過是小數目,我倒是很想讓二位聽完的我的話再收錢。”若卿微微一笑,剛想要說就被向南風拉住,他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讓他來說。
若卿啞然,這個男人竟然在這個時候當起大男人來,她笑笑退回原來的位置,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說了。
“岳母,我不知道你和若卿有什麼仇恨,能讓你在她年少的時候毀了她的容貌,也能在她和我成親之後,恨屋及烏的想要毀掉我,你先是找人和我簽訂了契約,與此同時,你還買通了我店裡的掌櫃,在他的力保之下,我沒有看清楚合約就簽了,也由此上了你的當。如果我猜的不錯,我庫房裡的貨也是你找人偷的吧,既然你有能力買通跟了我十幾年的掌櫃,自然也有能力買通看管庫房的人。爲了讓你的計劃更加安全,你還買了陳家剩下的所有貨物,讓我們沒有辦法從陳家進貨,但是你似乎忘記了,蘇州距離京城這麼遠,三日之內怎麼可能把貨送到,我們從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從蘇家再次進貨。後來,你又讓人放出消息說是這批貨在司馬進手裡,讓我們把大部分的時間浪費在尋找司馬進這個人上,從而連自己的最後一條後路都斷了,是麼?”向南風把整個事情娓娓道來,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好像是在講一個睡前故事一般,毫無波動。
“向南風,你編故事的能力不錯,不過,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今天都要交貨,如果交不了就賠償,你沒有別的選擇。”林芳
兒根本不在乎他們是不是知道真相,她今天的目標就是拿到違約金,然後讓家的信用遭受到打擊,其他的都無所謂。
“不管怎麼說,我都稱呼您一聲岳母,您真的一點後路都不留麼?”向南風問。
林芳兒微微一笑,笑得向南風心裡都發麻,她冷笑說着:“給別人留後路,就是給自己留死路。”
“不錯,這句話說的好。”一旁一直安靜的秦若卿拍着手笑起來,“姨娘說話還是那麼的狠絕啊,不知道你當初逼死我孃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向南風一怔,原來這就是秦若卿的仇恨。他一直以爲,她之所以會恨,是因爲繼母對自己不好,甚至是因爲毀了她的容貌,但是他沒想到,原來還有殺母之仇這一條。
“你娘都死了那麼久,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不要緊,我記得就成了,我還要說一段連南風都不知道的,姨娘,這麼多年你一直想方設法從秦家弄錢,然後交給你身旁的人打理,雖然你也算一個有錢人了,但是你爲了堵死我的路,你必須要買下陳家所有的絲綢,很顯然,你的錢不夠,所以你就瞞着爺爺偷了他的印鑑,用本來購買藥材的錢去買了絲綢,我說的這個對麼?”她看着林芳兒的臉色由青轉白,她沒有覺得很爽,反倒是覺得這個女人是那麼的可憐。
要不是林進在身旁,林芳兒肯定的渾身哆嗦,她沒有想到這個死丫頭竟然連這個都查得到,這個時候她必須要挺直腰板,“你沒有證據不要胡說。”
“恩哼,我是沒有證據,不過姨娘,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既然知道你做了,自然就有拿到證據的一天。”
“好了,這些都是廢話,你們沒有按照合約上交貨,就必須賠償。”林芳兒已經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和這個死丫頭再繼續糾纏下去對自己肯定沒好處,她必須快刀斬亂麻才行。
“我們說過我們沒有找到貨麼?”向南風反問。
“你們......你們開始不是.......”林芳兒看着向南風拍了幾下手,一羣人擡着絲綢的人就走了進來,她甚至都不需要去看,就知道這些絲綢就是蘇州陳家的,她頹然坐下,原來從開始就是這個死丫頭和向南風給自己設了一個局,目的就是爲了讓她露面。
“一百匹,不多也不少。”在一羣送貨的人退下之後,一身白衣的明月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向南風的時候,臉上稍稍僵硬,不過轉瞬即逝,“姨娘,我想你應該跟我回去見爺爺纔是。”
“明月......”林芳兒已經說不出其他,顫抖的指尖指着若卿,“秦......若卿,你算計我。”
若卿攤手錶示自己很無辜,“我不過是說了事實而已。”
林芳兒站起來,脊背挺直,臉上是倔強地笑:“秦若卿,我絕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你必會爲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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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風在一旁輕笑,這個丫頭還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啊,看着林芳兒的背影,他都覺得十分解氣,這次若卿也算是爲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