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見到多年未見的連師兄了,喬遠心中不免有些激動,隨即他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便同俊雲一同踏入了議事廳。
議事廳內,左右兩邊各擺放着一排茶桌椅,此刻正有四人分坐在兩邊。
左邊第一人是一個身形壯碩如小山的中年大漢,正是連景山無疑。
而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名身穿藍色道袍的儒雅男子,這人喬遠認識,他正是江泉的師尊,曹文山。
至於右邊兩人,坐在第一位的是一名相貌嬌俏,身形柔弱的女子,另一人則是一名赤着胳膊,肌肉極爲發達的壯漢。
喬遠對這兩人有些陌生,但他能看出這兩人,那女子應該是二月峰的長老,而那壯漢是三月峰的長老。
不因爲別的,就因爲那女子身上散發着一股濃郁的藥香,那壯漢就更不用說了,一看就是體修。
這四人本在閉目養神,喬遠三人剛一踏入議事廳,他們便齊齊睜開了雙目。
目光輾轉,最終四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喬遠與展瑤的身上,靜默了片刻,連景山便大笑了起來。
“小師弟,你終於回來了。”
笑罷,他幾步走到了喬遠身前,拍了拍喬遠的肩膀,極爲高興的說道。
“終於?回來了?”
喬遠雖然也極爲開心,但聽連景山的話語,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沒有隕落在草靈谷。
想到這裡,喬遠心中一動,莫非月河宗的長老都知曉自己的事情。
可下一息他卻是明白了,並不是所有長老都知曉自己的事情。
“喬師弟,你……你不是隕落在草靈谷了嗎?”
說話的是那位身穿藍色道袍的儒雅男子,曹文山,他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驚疑之色。
“勞煩曹師兄掛念,師弟在離開草靈谷時傳送錯誤,被傳送到了極遠之地,這十多年來,輾轉各地,前些時日纔回到了楚水國。”
喬遠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看向曹文山,緩緩說道。
消失了十多年,別人問起的話,他總要給個合理的解釋,所以喬遠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語。
“喬師弟?難道這位就是十四年前,因爲進入草靈谷未歸而驚動了三位太上長老的喬遠?”
另外兩人在聽到曹文山的話語,神色也驀然大變,那名相貌嬌俏的女子站起身來,驚疑的問道。
驚動三位太上長老的事情,喬遠早就聽唐厲提起過。
據說當年草靈谷關閉後,月河宗長老弟子剛剛回到門中,三位太上長老便立即出關詢問了情況。
後來三位太上長老便將曲雲薇、陸南、狄清竹等等,只要與喬遠在草靈谷有過接觸的人都叫過去問了話。
問過話後,三位太上長老也不知是什麼態度,便沒有再提此事,只是向外宣佈喬遠隕落在了草靈谷。
饒是如此,此事還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畢竟一個築基弟子隕落,對於宗門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即便這個弟子再不凡,再天資卓絕,那也只是築基修士,怎麼也入不了太上長老的眼。
不過太上長老的心思不可隨意揣測,也沒有人敢放肆議論,此事便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個奇談,默默地壓下了心底。
同樣的,喬遠這個名字也成爲了所有人心中的一個謎,即便過去了十四年,也有沒有人忘記。
“正是在下,不知師姐是?”
喬遠將目光移到了那女子的臉上,溫和一笑說道。
“百聞不如一見,喬師弟如此年輕便已進階金丹,果然是天縱英才,師姐姓朱單名一個柔字。”
那女子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壓下了心中的震動,一張如花俏臉頓時綻放了一抹溫婉的笑容,柔聲說道。
“朱柔師姐過獎了。”
喬遠臉上笑容更盛,不由感嘆這女子還真是人如其名,不僅身形看起來柔弱如拂柳,聲音也透着一股如水般的柔意,讓人聽之極爲舒心。
“這位師兄是?”
喬遠與朱柔客套了兩句,便轉過頭看向那肌肉發達的壯漢,客氣的問道。
“田武。”
那壯漢相對於朱柔來說,就顯得較爲冷淡了,只是抱拳回了一禮,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喬遠點了點頭,同樣回了一禮,隨後他將身後的展瑤拉到前面,看向連景山笑着介紹道。
“師兄,這是我的義妹,展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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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妹?我還以爲是你這小子從哪裡拐來的小媳婦呢。”
連景山早就看到了展瑤,見這小姑娘姿容絕世,且一副乖巧的模樣跟在喬遠身後,而且她也是金丹期修士。
因此連景山便以爲這小姑娘是喬遠的道侶,心中還暗罵,這小子成了親也不請自己喝杯喜酒。
喬遠與連景山相處時間較久,知曉這師兄性格豪爽,有啥說啥,此刻聽到這話,也不由的抹了一把汗,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展瑤卻是羞紅了臉,真的如小媳婦一樣,抓着喬遠的衣角,羞答答的不敢擡頭看衆人一眼。
此刻在這議事廳,也不是喬遠與連景山敘舊的時候,衆人隨意客套了幾句,俊雲便開口問道。
“連師兄,不知你急着喚師弟來此,所爲何事?”
“哦呵呵……,本來還有事,現在倒是沒有了。”
連景山打了個哈哈,尷尬的笑了笑。
俊雲皺了皺眉頭,沒有開口,只是直直的望着連景山。
“剛纔有兩個弟子來報,說是有兩個陌生的金丹期修士來到了三號戰場,沒想到,竟然是小師弟和展姑娘,所以這事情也就沒有了。”
連景山只覺得此事鬧了個大烏龍,便出言解釋了一番。
喬遠與展瑤一聽此話,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兩人腦中立刻浮現出在那樹幹內看到的春色場景。
沒過一會兒,兩人的臉頰便齊齊泛起了紅暈,心中暗罵那兩個在戰場上偷情的人,居然還有臉打小報告。
不過這種事,喬遠與展瑤自然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是微微低頭,沉默不語。
“連師兄,山魚洲已經被我們佔領,就連孟炎也被喬兄生擒了回來。”
俊雲點了點頭,隨後神色一正,緩緩說道。
“孟炎被生擒了?”
連景山聽聞此話,臉上露出一絲驚色,佔領山魚洲他倒是不意外,可生擒孟炎這件事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隨後俊雲將喬遠來之前的事情說了一下,至於之後的事情,他便看向喬遠,示意他自己說。
喬遠摸了摸後腦勺,自動將展瑤爭風吃醋的那段省略了,直接說起了追上孟炎,與他鬥法的事情。
當然,紫瞳目與轉天瞬身術,他自然不會說出來。
說罷,他還提到了無意破壞了兩宗約定的事情,詢問連景山此事該如何解決。
“此事有些麻煩,那孟炎若是火風谷普通的金丹期修士也就罷了,可他頭上偏偏還有一位元嬰期祖父,恐怕他祖父知曉了此事,定不會善罷甘休。”
連景山皺着眉頭,神色有些沉重,想了片刻,他繼續開口道。
“這樣吧,我先回一趟宗門,向師尊稟報此事,看師尊與其他師叔如何決定。”
喬遠點了點頭,這件事涉及到兩宗的約定,自然是需要上報宗門的。
“那孟炎如何處置?”
“先關押起來,萬不可傷他性命,等宗門有了決定,再看如何處置他。”
連景山知曉這孟炎是一個重要的人質,便神色極爲鄭重的說道。
山魚洲被佔,孟炎被擒的事情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傳到火風谷,因此連景山沒有絲毫耽擱,對喬遠交代了兩句,又對曹文山四人交代了兩句,便直接走出了議事廳。
此城佈置有傳送陣,可以直達月河宗,不過因爲距離太遠,消耗極大,所以不是什麼大事,傳送陣一般不會動用。
毀約這件事自然是大事,連景山便直接動用了傳送陣,回到了月河宗。
喬遠與展瑤也隨意在此地挑選了一座庭院,暫時居住了下來。
經過一番打聽,喬遠得知曲雲薇如今正帶領着一隊弟子,在爭奪沙洲。
喬遠的出現本就違反了兩宗約定,這段時日他自然不能隨意出城,更不用說去尋找曲雲薇了。
就這樣,喬遠每日不是帶着展瑤在城內閒逛,熟悉環境,便就是與唐厲、尹雙雙等人聚在一起。
至於易辰風、陳蘇柔等人還在外面參與沙洲爭奪戰,並沒有回到城中。
時間一晃,便是三日,這天展瑤正拉着喬遠走出城中城,想要去街上逛逛時,卻是聽到城門口傳來躁動嘈雜的聲音。
喬遠心中一動,立刻猜到這恐怕是有爭奪沙洲的隊伍回來了,他眼角露出一絲喜色,連忙拉着展瑤向着城門口走去。
剛剛來到城門近前,喬遠便看見許多弟子正互相攙扶的向城中走來,那些弟子衣衫破損不堪,渾身血跡斑斑,看樣子極爲慘烈。
城內有許多負責療傷的修士,連忙上前扶住那些受傷的弟子。
喬遠的目光不斷地在那裡弟子的臉上掃過,神色透着一股擔憂,他倒不希望在這些人中看到熟悉的面容。
就在此時,擁擠的城門微微安靜了一些,隨後那些堵在城門口的修士很自覺的散開了一道縫隙。
隨後喬遠便看見一名身着黑色勁裝的女子步伐穩健的走了進來。
那女子身形高挑,背脊挺得筆直,相貌頗爲美麗,但卻被一股凌厲霸道的英氣掩蓋。
讓人一眼看過去,只會覺得此女很厲害,而不會覺得她是個美麗的女子。
就在喬遠望過去時,那黑衣女子似有所察,立刻將目光投到了喬遠身上。
這一眼看去,那黑衣女子如遭雷擊,頓時呆愣在了當場。
“狄師姐,好久不見。”
喬遠臉上露出燦爛至極的笑容,能夠看到這位故人,倒是讓他頗爲激動。
不因爲別的,就因爲這狄清竹乃是凌婉晨的師姐,想必她應該知曉一些凌婉晨的消息。
“喬遠,你……你不是隕落在草靈谷了嗎?”
片刻之後,狄清竹緩過神來,快步便走到到了喬遠身前,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
與此同時,警惕心大起的展瑤連忙上前一步,側身擋在了喬遠面前,她生怕這女子也如趙雪和尹雙雙一樣,一頭扎進了喬遠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