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問道,“賤女人這幾天在做什麼?”
她有了雪娘,這幾天忙着和雪娘溝通,連賤女人住在高大的院子裡,都沒來得及前去恭賀一番。
紅袖這幾天忙着跑廣濟堂,沒有打探那邊的消息,主子問了,她的手上明顯的一頓。
隨即跪下,說道,“紅袖失職,這幾天沒去打探賤女人的消息。”
她眼眸開啓,隨即合上。
紅袖還算識趣,沒有說假話騙她。
“起來吧!知道你這幾天也沒閒着。”她很大度的,她怎麼會爲難一個跟了她十幾年的奴婢。
儘管這個奴婢時時刻刻都想離開她,她不是都容忍了?
“謝主子!”紅袖站起來,說道,“奴婢這就去打探。”
她只差一步就能拿到身契,她可不想被主子發賣。
她轉身就朝外走。
雪娘抱臂靠着門框,站在門口,眼看着她過來,也沒有閃開的意思。
她可不敢和雪娘槓上,只好回頭看主子。
柳雨柔站起來,見她站着沒動,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竄到了頭髮稍,“你怎麼還在這裡?”
紅袖看了一眼門口,雪娘早就不見了。
她只好回道,“奴婢這就去。”
雪娘怎麼可以像鬼魅,像幽靈,一聲不吭的離開,害得她被主子責問。
等她身上的毒瘡好了,騰出手來,定要雪娘好看。
和她較量,在主子面前,沒有那個奴婢能幹過她。
她出去一圈,花了不少的銀子,總算小有收穫。
她回到鳳鳴苑,柳雨柔正坐在院子裡乘涼,身邊一個小丫鬟打着蒲扇,腳下還有一個小丫鬟在幫她捏腿。
以前這些近身的活,都是她一個人包攬,自從她的身上長了毒瘡,主子就不用她了。
若不是跟前的這些個小丫鬟不善於梳頭,怕是梳頭這樣的活,也沒她什麼事了。
她在主子跟前的價值,越來越小,離她拿到身契,也越來越遠。
她不動聲色,站在柳雨柔身後,就要幫主子打扇。
柳雨柔睜開眼,知道她這是等着跟前這幾個粗使的丫鬟離開,纔會開口。
這倆丫鬟,是她新進提拔上來的,準備着培養成心腹,取代綠裳和紅袖。
眼下,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必要瞞着她們,順便讓她們明白,她們以後需要做的。
“說吧!”她優雅的開口,輕聲問道。
她可是柳府嫡女,和賤女人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
即便賤女人現在不癡傻了,再過五十年,也不是她的對手。
有時候,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和賤女人這樣一個癡傻的賤人在王爺面前較量,也就她柳雨柔能忍。換了別的女子,早就崩潰了。
紅袖早就知道她在主子心中的分量已經打折,也不奇怪主子跟前會有新的丫鬟。
誰讓她身上長了毒瘡,綠裳又被髮賣,主子跟前不可能沒人伺候。
指不定那天,她就會被眼前的兩個奴婢頂替,等着她的,就是被髮賣,甚至是死亡。
趁着現在她還有利用價值,趕緊在主子跟前表現,爭取在被髮賣前,拿到身契。
“回主子。賤女人這幾天和清寧公主,還有沈府二小姐,一直都在院子裡,沒有出來。院子裡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不過……”
自由院只有靈兒一個奴婢出入,沒有人知道幾個女人在裡面做什麼。
她停了一下,察言觀色,等着柳雨柔發問。
沒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到了最後,還吊她的胃口。
柳雨柔陰惻惻的一張臉上掛着寒霜,剛要說話,紅袖說道,“昨晚,賤女人去了瀟湘閣,現在還沒出來。對了,不只是賤女人,自由院裡的人,都在瀟湘閣。”
這可是重磅消息。
賤婢居然敢到了最後才說出來。
她都有馬上把紅袖發賣的想法了,眼前的這些個小賤婢還派不上用場,紅袖現在還有用。
“你可打探清楚了?”
“回主子,清清楚楚。這可是奴婢花了銀子,在花匠李四那裡打探來的。”
阿三不知道去了哪裡,她馬上就找到了李四。
這些見才眼開的賤奴才,一兩銀子就能擺平。
至於瀟湘閣裡發生了什麼,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別說她,就是主子去了,也進不了瀟湘閣。
柳雨柔拳頭已經攥緊。
賤女人去瀟湘閣也就算了,清寧是皇家的人,她也管不着。
沈嫣然憑什麼也能進瀟湘閣?還有璃兒和靈兒,兩個丫鬟而已。
“王爺現在那裡?”
“回主子,王爺一早去了宮裡,尚未回來!”紅袖察言觀色,她現在感覺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礙了主子的眼。
柳雨柔陰惻惻的眨眨眼。
這麼重要的消息,居然要她問道,她才肯說出來。
這是想在她面前邀功,還是想要拿捏她?
不過,王爺不在瀟湘閣就好。
趁着現在,她也去瀟湘閣,說不定,王爺已經開放了瀟湘閣,只是她還沒有收到王爺的邀請。
這也沒什麼,她是王爺的側妃娘娘,沈家二小姐能進去,她憑什麼不能進去?
。
瀟湘閣裡。
清寧和沈嫣然、靈兒幾個,躲在牀下,直到外面沒了動靜,也沒敢出來。
還是璃兒進來,點亮了蠟燭,走到牀前招呼,幾個人才相繼出來。
“姐姐呢?”看不到沈悠悠,沈嫣然急忙問道。
說着,就要出去。
“別給姐姐添亂了!”璃兒一把扯住沈嫣然的袖子,“姐姐要我們幾個等在這裡,等外面收拾好了,自然會有人來招呼我們!”
她的眸子在沈嫣然和清寧臉上掃過。
昨天姐姐就請你們離開,是你們賴着不走,結果就是給姐姐添累贅。
清寧好歹在皇宮經過一些事情,比沈嫣然淡定多了,說道,“我們還是等着七嫂來喊我們好了。”
說完,坐在凳子上,昨晚的狼狽已經不見,又是一派公主的威儀。
幾個人坐在這裡,睡意全無,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期間璃兒站在窗前,看着侍衛清理院子裡的死屍,眸子裡竟是一片冰涼,心中沒有一絲的漣漪。
腦海中,閃現過兩軍陣前的拼殺,一片一片的人倒下,就像是割莊家。
直到天亮,也沒人搭理她們幾個,倒是門口傳來侍衛和柳雨柔的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