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我一直以爲你不問世事。”維森眸光晦暗,緩緩出聲。
“哼,不問世事?你以爲我爲什麼留在風行這麼多年,即便行蹤不定卻總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出現?”紫玉冷笑,“身爲風行的主人,你已經不能這樣下去了。”
“那個人我會找到,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維森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你夠了沒有?風亦云,你還要多久才能夠完全恢復?洛晴已經死了,六年前就死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明明那麼堅強的人,爲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是不肯面對現實!”
……
藍欣桐一個人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便一把將門甩上,她看了眼鎖,確定門被鎖好後纔有些疲憊地躺倒在牀上。
自從從那兩個人的控制之下逃出來後,她便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疲憊,明明對着偉明哥可是暢所欲言,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吐出自己內心真正的苦水。
她看了眼裝飾的頗爲豪華的天花板,輕輕閉上了眼睛。
司長峰站在門外,注視着那緊閉的房門,原本燃燒的怒火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熄滅。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房門同樣是藍欣桐的心門,緊緊關閉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軟化,也不知什麼時候纔可以打開。
沉默了幾秒鐘,司長峰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
“爵爺,人已經處理過了,他們說是……”冷鋒在司長峰面前,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司長峰眯了眯眼睛,“和我去一趟主宅。”
“是!”冷鋒頷首,跟在司長峰的身後。
“長,長峰,你怎麼突然來這裡?”袁子蘭在見到司長峰的一瞬間臉色微變,她臉部的表情有些僵硬,“過來的話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也好讓傭人準備飯不是?”
“我來,你很緊張?”司長峰微微靠近,袁子蘭卻開始下意識地後退。
“當,當然不是,”袁子蘭瞪大雙眼,竭力保持着平靜道:“我只是擔心你在這裡受了虧待……”
“我受不受虧待還可以兩說,不過,我倒是想問你一件事,不知道您今天有沒有時間?”司長峰注視着袁子蘭的眼睛,刻意發重了您這個音。
袁子蘭頓時感到一股寒意襲來,她的呼吸明顯有些不穩,眼珠微動,“長峰,你想和我聊什麼?”
“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既然是小事,不如我們還是改天再聊好不好?我今天約了人出去逛街。”袁子蘭微微垂頭,試圖往外走卻直接被一旁的冷鋒攔住。
“您最好還是和那個朋友取消行程比較好。”司長峰聲音無比冷厲,空氣彷彿被凍住一般。
來到客廳,司長峰坐在沙發上,房子裡的傭人很少見到他,不過他們每一個都知道爵爺纔算得上是司家的一家之主。
“我昨天不小心抓住了兩個人,原本想要帶過來給您看看,但是那兩個人卻是拼了命反抗,現在只能被我手下看管,一時半刻恐怕是到不了這裡。”
“什麼?什麼人?”袁子蘭的聲音驟然升高,卻又反應過來似的連忙降下來,“長峰,你在說什麼,我是一點也聽不懂啊。”
“現在還打算裝傻麼?”司長峰擡眼看她,那烏黑幽暗的眼睛讓袁子蘭的心一時無法平靜,她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
在司家這麼多年,她見識過的多了,司家涉及到的軍火生意她雖然沒有真正參與過,可是那些幫派大佬卻從未少見,然而,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司長峰身上這股幾乎可以將人吞沒的氣息。
“什麼裝傻?”袁子蘭眸光微閃,“你在說什麼給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我記得以前說過,藍欣桐是我的女人,不準任何人動她,難道您真的打算將我的這句話當成耳旁風?”司長峰的聲音緩慢卻透着懾人的戾氣。
“當然不是,呵呵,長峰,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袁子蘭面帶微笑,然而身邊的人都可以看出她的表情究竟有多麼勉強。
“這是我最後一次說,“司長峰驟然起身,”不要妄想用什麼手段去傷害她,不然的話,我不能保證您的下場比呂家好多少!“
呂家?
聽到這兩個字,袁子蘭的腿瞬間軟了下來。
司長峰的狠,別人不知道,她卻不是不清楚。
呂西樂被人曝光,原本作爲一個名媛就已經失了身份,呂家的股份不知究竟在什麼時候竟然被司長峰收購,現在幾乎變成一個空殼子,呂老每天借酒澆愁,呂西樂更是渾渾噩噩,簡直沒有過成個人形。
“長峰,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袁子蘭連連解釋,”原本我是不想要插手的,可是你也知道,老爺子他……“
她刻意停了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老爺子下了死命令,我也是沒辦法不是?你從小和我關係就不好,我也可以理解。可是咱們家老爺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定下來的事什麼人可以反抗?原本我也只是想着只要藍欣桐找到父母她一定不會那麼死死地纏着你,這樣你們兩個就算是分開也不會有太大波折。可是……“
“可是你沒想到藍欣桐不僅識破了你的把柄,甚至從那兩個人的手裡逃了出來?“司長峰問。
“長峰啊,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按照老爺子的命令去行事的,這,我也很爲難不是?“
“既然知道爲難,下一次還是不要這麼做了,畢竟,我們司家也並不是非缺您這麼一位女主人。“司長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被留下來的袁子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眼睛裡閃過一絲憤恨。
“藍欣桐現在在哪裡?”司長峰從主宅走出,一邊走一邊對身旁的冷鋒道。
“她現在……”冷鋒看了眼手機屏幕,“地鐵站……”
“地鐵站?”
……
藍欣桐在別墅裡只會受到女傭和管家的圍攻,於是在司長峰出門之後便偷偷溜了出來。
“桐桐啊,你現在究竟在哪兒?你還來不來?我都已經等了你四十分鐘了!”咪蒙在電話對面大聲抱怨。
“我……”藍欣桐拿着手機正欲開口,卻因爲前面的人不斷地在往後擠,手中的那臺白色的手機因爲沒拿穩,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啊!”她發出一聲驚叫。
地鐵裡實在是太擠,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彎下腰,可身後的那隻鹹豬手卻沒完沒了地在她的臀上沒完沒了的磨蹭着。
藍欣桐噁心極了,轉過臉去看身後那人的同時,地鐵卻猛地停住了。
緊接着,剛剛抓住手機的手就被人重重地踩了一腳,手機,再度摔在了地上,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讓她皺緊了眉頭。
幾次嘗試要將手機撿起來,最終藍欣桐幾乎耗盡了渾身的力氣,拿起的手機的瞬間,她轉過身去看着背後那獐頭鼠目的男人。
“你有完沒完?”她薄凉的話音裡帶着濃濃的怒火。
可那男人卻無動於衷,一臉無辜地看着面前的人,“嘿嘿,這位小姐,我怎麼了?”
藍欣桐聽了他這話,愣是肺都快氣炸了,面上挑起一抹冷笑,揚起剛剛被踩紅了那隻手臂,一個耳光就撂在了他的臉上。
耳光異常的響亮,甚至就連周圍的人都清楚地聽到了。
幾個人轉過臉來看着她,可是,藍欣桐卻寸步不讓。
“你這女人,怎麼打人啊!”那獐頭鼠目的男人一臉不悅地望着藍欣桐,藍欣桐眸光冷了又冷,轉目的瞬間,那眸光好似幽深的無底洞要將人吞噬。
“我爲什麼打你,你心裡清楚!”藍欣桐瞪着眼睛望着面前的人,她在這個城市混了這麼多年,遇到的壞人多了去,沒想到今天竟然還碰上這麼一個無恥的,真是讓人噁心。
“我說你這女人,看着挺斯文的,怎麼不講道理呢?我怎麼你了,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否則我告你誹謗你信不信!”那男人越說越有理由,就在這時,人羣中,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旁邊。
“媽的,跟你這種臭流氓,講毛線證據!”藍欣桐越說越憤怒,剛纔的事情難以啓齒,自己就算再厚顏無恥,也不能在公共場合說出來吧?
“流氓?賤女人,我怎麼你了,你說我流氓,這裡可是公共場合,可由不得你亂說!”男人冷笑,心下料定了藍欣桐拿自己沒辦法。
他的笑容愈發的猖狂,藍欣桐咬了咬牙,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找死!”站在人羣中沉默了許久的司長峰終於從喉嚨裡發出了兩個字,藍欣桐將目光轉過去望着他。
司長峰就是司長峰,在地鐵內,他挺拔的身姿如同鶴立雞羣,冰冷的眸光落在那個男人的臉上,脣角,一抹冰冷的笑容爲原本就氣質超凡的他平添幾分霸道。
藍欣桐看到他的那一個瞬間,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
“手機爲什麼關機?”司長峰站在這,那睥睨天下的氣度自是讓人說不出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