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欣桐鬱鬱寡歡地在大街上繼續溜達,原本因爲老人的話可以真的讓她變得開闊幾分,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覺得一切都是虛假,但是當那個男人真的對她發脾氣的時候,她好像又有些受不了。
司長峰知道藍欣桐一個人跑了出去,他自然也派人在她身後跟着。原本以爲她只是鬧鬧小脾氣,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在外逗留了整整一天,甚至沒有回家的打算。
他一邊生着氣,一邊將那個不懂事的小女人找到,“和我回家!”
藍欣桐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已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其實她更加想問的是,你不是和我生氣嗎?爲什麼突然跑出來找我?
司長峰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面無表情道:“和我回家。”
“回家?我會回我自己的家的!”在藍欣桐的認知中,她的家還是自己之前租的那個小房子。
“你自己的家?你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家了?”司長峰問,“你現在是我的女人,自然要和我回去,你那個房子早就不在了。”
“你說什麼?”藍欣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彷彿聽不懂司長峰的話,“那是我的房子,沒有人可以退掉!”
“是你的房東退掉的,你和我在家裡住了那麼久,怎麼現在就想起你那個小房子了?”司長峰問。
其實他只是在賭氣罷了,明明知道藍欣桐是因爲失憶所以才什麼都不記得,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我,我一直和你住在一起?”藍欣桐向後退了兩步,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只是任何一種反應似乎都不能表達她此時此刻震驚的心情。
“你是我的未婚妻,和我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司長峰反問道。
藍欣桐訥訥地,一時竟然說不出話。
“現在馬上和我回家。”見她真的有些害怕,司長峰不由自主地放軟了聲音。
他怎麼可能願意和她生氣與她吵架?只是這個小女人總是很喜歡鬧出一些幺蛾子,讓他很生氣,很生氣!
“我不要!”藍欣桐雖然有些害怕司長峰,可是這並不意味着她會輕易妥協。
“你還想做什麼?”見她一點都不識相,司長峰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藍欣桐覺得自己眼前這個男人很奇怪,他總是一副生氣的模樣,好像有時候又很溫柔。
老爺爺說他是因爲吃醋才和自己生氣,可是,她和他之間,真的有那麼多的醋可以吃嗎?
“我想要去看樑文軒。”藍欣桐疑惑着還是將自己的心願說出口,無論如何,樑文軒是因爲她才受的傷,於情於理她都該去看看不是麼?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男人。
司長峰狠狠地握緊了拳頭,他完全不能夠了解自己眼前女人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明明已經找醫生問過也檢查過,可是對方偏偏說她什麼問題都沒有。既然沒有問題,她是在裝傻和自己鬧彆扭嗎?
“反正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回去的!”藍欣桐此時已經放了狠話,她故意瞪大眼睛,做出一副死也不妥協的模樣。
“你……”司長峰盯着她的眼睛,裡面有倔強,是一種他從未見到過的倔強。
藍欣桐一直都是個很容易妥協的人,她有着自己的處世哲學,尤其在遇見司長峰之後,她總是第一個投降,因爲她不想自己受到莫須有的折磨。
但是現在的藍欣桐卻不一樣,她根本不知道司長峰的身份,不知道他是那個鼎鼎大名的爵爺,在她的眼中,他也不過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男人,她甚至不是很關心他究竟是什麼人。
“好……”司長峰和藍欣桐對視許久,第一次敗下陣來。
藍欣桐一陣竊喜,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開心,或許是因爲終於可以見到樑文軒了吧。
司長峰自然注意到藍欣桐表情中的歡喜,他用力地咬了咬牙,什麼也沒說。
藍欣桐再一次見到樑文軒已經過了兩天,大概是因爲沒有傷到要害的緣故,他的傷口恢復很快,現在竟然已經可以半靠在牀上吃東西了。
然而,見到藍欣桐的一瞬他還是狠狠地震驚了一下,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欣喜,“小桐,你來看我了麼?”
“是啊。”藍欣桐將在路上買的果籃放在一邊,“我很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大概是因爲你的關心,所以它好的很快。”樑文軒的眼睛裡全是溫柔,司長峰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刺在他的身上,可是樑文軒卻好像是穿了鎧甲一般,刀槍不入。
“總之你沒事我就真的放心了。”藍欣桐看着他不錯的臉色,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你,真的很擔心麼?”樑文軒傻乎乎地問。
“怎麼可能不擔心,你是因爲我才受的傷啊,文軒,以後千萬不要這樣了。”藍欣桐似乎還是在那個莫名的刺殺中受到了驚嚇。
“小桐……”樑文軒似乎有些感動,聲音也變得哽咽,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司長峰卻只是冷笑,這個男人的演技現在還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哈哈,你是不是很感動,如果真的很感謝我的話就快點好起來!”藍欣桐開心道。
“嗯。”樑文軒的眼睛裡閃動着柔和的光芒,帶着無比的寵溺。
“哈哈,我真的很開心呢,本來還擔心你的傷會不會很嚴重。”直到這個時候,藍欣桐才終於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
一邊的司長峰卻彷彿再也聽不下去一般,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狠狠地撞上了房門。
被嚇到的藍欣桐猛地一驚,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司長峰離去的身影,一臉莫名其妙,“他究竟怎麼回事?”
“大概是臨時有些急事吧。”樑文軒輕輕地和她解釋。
“是這樣麼?”藍欣桐皺了皺眉頭,這件事雖然有疑惑,卻還是被她很好地忽略了過去。
……
午後的陽光懶懶地灑下,爲寂靜無聲的病房平添幾分生機。
咪蒙將手中的雜誌放在一旁,擡首望向窗邊的花盆,心思卻不在那朵隨風輕輕搖曳的花朵上。
洛擎天居然是她的哥哥……這一切的一切,就那麼突然地朝她席捲而來,回想以前,自己深陷一個這麼大的漩渦,這麼大的陰謀,卻是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咪蒙不禁緊鎖眉頭,但下一秒,當咪蒙想到自己還能安然無恙地躺在這裡,是因爲維森時,微微緊握的拳頭不由得鬆開。
“無聊到這個地步了?”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咪蒙這才被喚回思緒,循聲望去,眼簾卻映入了維森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咪蒙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目光。
“我不能來?”維森眸中有些隱隱的笑意,走到牀邊,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
氣氛瞬間寂靜下來,片刻之後,咪蒙才低聲說了句:“能來。”說話時,她還是微微頷首,盯着蓋在自己身上的潔白被褥。
“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又符合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維森的話語刻意放緩了兩三個語調,至少不那麼強硬,即便他面上還是不能輕易看出他的神色。
這句話被咪蒙聽到時,她總感覺維森的聲音有些飄飄的,像是從另外一個時空傳來,或許是因爲午後這萬籟俱寂的氛圍?
“謝謝。”咪蒙有禮貌地道謝,卻並未有疏遠的感覺。
“你身體好些了麼?”維森坐在牀邊,目光中的關懷幾乎無法隱藏。
“好些了。”咪蒙點了點頭。
“好些了就好。”一邊說着,維森便從他帶來的東西里拿出一個蘋果來,用一把水果刀開始削蘋果。
“嗯。”咪蒙故作無所謂,餘光瞥見維森低頭爲她削蘋果的模樣,心頭不禁微微一顫,索性擡頭,肆無忌憚地望去。
“我現在不想吃蘋果。”咪蒙訕訕地收回目光。
“誰說這個蘋果是給你吃的?”維森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咪蒙似乎被這句話警醒,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但剛纔她也沒有怎麼多想,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蘋果就是給她吃的。
幾抹若隱若現的紅暈爬上咪蒙的臉頰,咪蒙略微覺得尷尬,可是終究沒有說什麼,伸手將一旁的雜誌拿起再翻開,繼續看雜誌。
“要吃麼?”削完手中的蘋果,維森放下水果刀,詢問咪蒙。
咪蒙瞬間有一種被調侃的感覺,卻生氣不起來。
“反正也不是給我吃的,我自己來。”話音落了,咪蒙便立馬擱下雜誌,微微側身,卻被維森制止。
“你剛剛纔輸完液,要鬧怎樣?”維森看了眼咪蒙的手背,隨即,他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盒已經包裝好並且削好了的新鮮梨子,“梨子是給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