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頭着糞

藍雅婷和由卡妮見了相視而笑,邢顛只得無病**,吹了聲口哨,感覺真是無聊透頂,索性躺在雪地上打呼嚕,不過他還真不敢睡着,因爲馮天楠這小子頗有謀略,絕不是信口開河之人。隨着時間的推移現在已經到了後半夜了,五個人困得直打瞌睡,警惕性也越來越差。

“你們愛在這裡等我可不奉陪了,我要到下面去睡覺,剛纔都把我凍醒了!”

邢顛滿腹牢騷,打了個哈欠,裹上大衣迷迷糊糊便要向下走,剛下了一步臺階卻和另外一個撞了個滿懷,那上來的人差點被他撞翻下去,邢顛大怒順手抓住這人的衣服將他提了回來,轉身走到三人面前將其重重擲在地上,哈哈大笑:“手到擒來,你們要等的人被我抓來了!”

烏雲散去,淡淡的月光照在白雪之上,四人定睛一看,地上的人灰頭土臉,此刻看起來弱不禁風,卻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苦戒和尚。

“哎呀我操,對不起,大水衝了龍王廟,苦戒我不知道是你,一場誤會,大師你沒事吧?”

“貧僧無妨。”

邢顛趕忙給和尚撣了撣塵土,又扶他站了起來,和尚向四人分別行禮,又望着倒在地上死去多時的神龍,搖頭嘆息一聲,一言不發,轉身就要離開。

“大師且慢。”馮天楠猛然冒出一句話,用的簡直是命令的語氣。

和尚雙手合十,回頭望了一眼,依然不動聲色。

馮天楠站起來向他走了幾步,又故意保持一定距離,正色問道:“大師你來這裡幹什麼?”

和尚剛要閉目唸經,邢顛忍不住插話道:“小子,你對出家人客氣點啊,你忘了苦戒要來這裡參聖朝佛的麼?”

馮天楠點了點頭,又問道:“多日不見,大師別來無恙?”

由卡妮見了也過來問道:“大師,聽說你吸走了鯨王的詛咒,現在沒事了嗎?”

苦戒躬身回道:“多謝各位施主關心,老衲已經將邪靈化去,雖然現在武功盡失,卻也並無大礙了。”

“捨己爲人,大師真是得道高僧呀。”藍雅婷也連連點頭。

“既然如此,大師也不必走的如此着急吧?” ”馮天楠一直盯着和尚的臉。

“老衲雲遊四方,心無牽掛,又何必在此久留。”

馮天楠冷笑道:“再晚些時候,神龍的元氣散盡,你可就什麼都撈不到了。”

“這又與我何干,貧僧不明白施主何意。”

邢顛也幫腔道:“我說大藝術家,你老也管人家幹什麼,大師還要去普渡別的衆生呢。”

馮天楠笑了笑,對邢顛道:“你一直幫他說話,我現在都開始懷疑你是幫兇了。”

“什麼玩意?我是幫兇,我是什麼幫兇?那誰又是主謀?”邢顛氣的火冒三丈,“你……你該不會是在懷疑苦戒大師吧?”

馮天楠靜靜的望着苦戒和尚緊繃着的臉,喃喃道:“我也不想懷疑是苦戒,但是所有跡象一致表明,這和尚纔是這場陰謀背後的真正主使人。”

由卡妮也走了過來,一臉疑惑:“你說誰我都信,但你說大師他……這怎麼可能?”

“施主爲何懷疑老衲?”

馮天楠笑道:“也不爲什麼,就是憑直覺。我可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懷疑你了。”

“我操,你就是憑直覺破案的嗎?”邢顛與苦戒是過命之交,首先憤憤不平。

苦戒修養極佳,平靜的問道:“施主爲何有這種直覺?”

馮天楠蹭了蹭鼻子,喃喃道:“可能是因爲你的表現太完美了,這一路上你的善良過了度,愛心也過了頭。”

“我操,愛心和善良還有過度的嗎?以爲人人都像你,耍奸,好色!”邢顛大吼。

“多謝大俠美譽,我確實表現的不咋的,但我至少更真實。而一旦愛心和善良過了度,就不像是發自於本能的真情實感,更像是裝腔作勢的虛情假意。”

“大師是得道高僧,只有你才擅長惺惺作態!”

邢顛出言挖苦,馮天楠只是笑笑,又道:“和尚我的確見過不少,好的獨善其身,壞的招搖撞騙。而像苦戒這樣的要麼是聖人,要麼就是擅長僞裝,大奸似忠,別有用心的人。”

“阿彌陀佛。”苦戒嘆了一口氣,“敢問施主,老衲有何用心?”

馮天楠也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的確用心良苦,若我猜得不錯,你一直在覬覦天王神殿,你的目的就是吞噬神龍的力量。”

苦戒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一路上老衲所作所爲,衆所共知,又何須貧僧多言。只是不知施主爲何要如此中傷老衲?”

馮天楠看了看四位同伴,看他們的眼神只有藍雅婷是對他深信不疑的,看來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這話一點沒錯。

“你的確欺騙了所有人,表面你一路上循循善誘,救人無數。可實際上你卻至少害了三個人。”

“哦?哪三人,請施主明言相告。”

“邢顛,由格和鐵血鯨王。”

邢顛聽了連他自己都不信,大吼道:“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我們三個恰恰都被苦戒救過,你這不是顛倒黑白麼,你說苦戒哪裡害我了?”

馮天楠拍了拍大俠的肩膀,讓他別激動,解釋道:“苦戒雖然救過你,但他那是爲了利用你。他騙你九死一生闖魔窟重鑄斷劍就是爲了讓你解開神龍的封印。他還讓你取得神龍的力量治病,可惜神龍的靈力與你的內功格格不入,我想這種力量也只有苦戒這樣的玄學大師才能夠用的上。他讓你心存貪念利令智昏以至於背信棄義走上邪路,難道害的你還不夠麼?”

邢顛看了看和尚,胸口起伏,將信將疑:“你說的倒是頭頭是道,可惜都是牽強附會罷了。”

“我接下來還有推理。”馮天楠又滔滔不絕,“苦戒害的第二個人就是由格。”

“我?這怎麼會呢?”當事人由格指了指自己,連連搖頭,“若沒有大師,我早就死了。”

馮天楠走到由格身邊,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的命那麼硬,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我想這就是苦戒當時的想法。他是生怕你死不了壞他的大事,只有殺了你他才能心安。”

由格一臉困惑不解:“我和大師素昧平生,無冤無仇,我會礙他什麼事?”

邢顛插話道:“殺人理由只有三種,爲錢,爲仇或是爲了感情,出家人有這三種動機嗎?”

馮天楠笑道:“當然沒有,但是苦戒知道如不先殺了由格,由格醒過來一定會殺他。”

由卡妮有點聽懂了,點了點頭:“由格是因努蘇克第一勇士,肩負着保衛神殿的使命,他若發現神龍被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錯。”馮天楠看了看由格,“當時你身中三箭昏迷不醒,很可能中毒不治,但是苦戒還是不放心,他不想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於是苦戒兵行險招,做了一件不明智的舉動,他又給你下了一種毒。”

“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和尚爲什麼偏偏還要下毒?”

馮天楠看了看邢顛,又道:“因爲由格本身已經身中奇毒,若再給他下毒就不容易令人察覺,大家也都會以爲由格是中毒身亡,自然這謀殺就不會留下痕跡。”

“那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馮天楠嘆道:“由格受傷以後,我曾多次去探望,他的傷情一直很穩定,而且已經有了略微好轉的跡象。不過當晚他的傷勢突然惡化,那時我已經聞到了另一種毒藥的氣息,很像是在海底遇到的蛇毒。所以我就想,除了苦戒以外沒人能接近由格下殺手,那就只能是苦戒明裡相幫,暗中加害了。”

“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由格現在不是好端端的活着麼?”邢顛拼命爲摯友辯護。

藍雅婷也走出來爲馮天楠幫腔:“那就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恐怕是因爲以毒攻毒的緣故,由格才大難不死撿回了一條命。”

苦戒聽了半天,不免搖頭嘆息,神色也有些不悅:“施主一再出口傷人,非君子所爲。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想當然爾罷了。”

馮天楠早知道他會這麼說,也有恃無恐,向他們笑了笑,自信的說道:“我當然有真憑實據。自從你出手加害由格以來,我就開始注意你了。後來我又想到,那個給鯨王下詛咒的人一定就是你。”

“簡直是信口雌黃,若不是老衲爲他除靈,鯨王早已成魔。”

這時苦戒也按耐不住,來了一聲獅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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