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不要激動，不妨聽我把話說完。”馮天楠輕鬆一笑，“鯨王所中的詛咒是一種攝心咒，普通有妖氣的動物就會用類似的法術，不過施法者要在十丈之內才能控制人的心智。所以我想，那個給鯨王施法的人一定離他不遠，很可能就混在尋寶的隊伍之中。大師的功力深厚，應該在幾百米以外都能操縱他吧。”
“哼，胡言亂語！”苦戒不屑一顧。
“說來說去，全都是你的推論，一個證據都沒有。”邢顛指出關鍵所在。
馮天楠笑道：“那時我雖然能判定兇手是誰，但是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將他指出來。不過隨後兇手卻走了最臭的一步棋，我這才抓住了他犯罪的把柄。”
“哦，那貧僧錯在何處？”
“你出手偷襲了鯨王。”
“我若要殺他，鯨王早已沒命。”
馮天楠悠然道：“鯨王對你還有利用價值，你當然不會馬上殺他。他和邢顛都是你要利用的人，邢顛是能人，而鯨王是壞人。能人有能人的用處，壞人也有壞人的用法。你之所以要暗中操縱鯨王，就是讓他爲你殺神龍，搶女人，你要乾的所有壞事都可以讓他替你揹負罪名。”
馮天楠分析的頭頭是道，一直振振有辭的邢顛也開始默然不語。
“不過事情並不順利，鯨王可是個硬骨頭，他不甘心被人擺佈，利用劇痛使自己清醒。當天夜裡鯨王求你給他治病，那便正中下懷，你索性趁機會強化他身上的詛咒，讓他再也察覺不到，不過你致命的破綻也就出在這裡。”
“哦，老衲有何破綻？”
馮天楠笑道：“那就是因爲做賊心虛了。鯨王和由格不同，這傢伙見多識廣，剛毅多謀，而且他的神志也還是比較清醒的。除靈的時候你們二人近距離接觸，你一定會害怕他看穿你的真面目，所以你當時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必須一瞬間讓他失去知覺，讓他在昏迷的狀態下除靈，當然也就是向他下毒手，那樣鯨王醒來後就會覺得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所以要讓人察覺不到，而且還要使人毫無痛苦的瞬間麻痹，方法也幾乎只有一種。”
邢顛是個**湖，聽了順勢說道：“那一定是背後偷襲，在背後的中樞神經中下麻藥。”
“說的不錯。”馮天楠點了點頭，“我想鯨王的傷口一定在脖子或者後腦，一定是用飛針或飛鏢之類的暗器打上去的。”
聽到這裡，由格將昏迷的鯨王拖了出來，翻過來一看，果然在他脖子上有一排細小的傷痕，印證了馮天楠的推測。
隨後由格站了起來，盯着苦戒正色道：“若是能找到兇器與鯨王的傷口互相對比，如果痕跡和毒素都互相吻合，那就證據確鑿真相大白了。”
馮天楠悄悄的站在了苦戒的身後，阻斷他的退路，形成二人夾擊之勢：“一開始我也很擔心，擔心你將暗器丟掉毀滅證據，不過剛纔靜臥的時候，一切就都想透了。你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懷疑你，也絕不會捨得丟掉你那些害人的寶貝，就像是劍客永遠不會扔掉防身的寶劍一樣。”
邢顛聽了底氣依然十足，朗聲道：“苦戒大師，真金不怕火煉，你就解開衣服給他們看看。兩個丫頭轉過身去吧。”
藍雅婷和由卡妮都不聽他的，這麼關鍵的時刻怎麼能白白錯過呢？
“好，既然你們想看，我就成全你們。”
苦戒長吁一聲，走上幾步來到神龍的屍體旁，從懷中摸出一個小東西，是一個帶刺的海螺。只不過海螺裡面裝滿了冒着氣泡的綠色液體，飄出淡淡的青煙。苦戒擡手一揚，將海螺連同綠液潑了出去，全倒灑在了神龍的屍體上。緊接着就像是硫酸腐蝕的聲音，冰川之龍身上的血肉頓時分解，飄起了帶着惡臭的綠煙。
苦戒張開雙手，眼睛圓睜，對着神龍口中唸唸有詞，隨後僧袍中氣浪翻涌，那神龍的殘骸閃閃發光，化成數道熒光飛入他的大袖之內。苦戒大喝一聲，臉上呈現出血紅色的刺青，全身被黑氣籠罩。
“苦戒……你……”邢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昔日的同伴不知說什麼纔好，“……你真的是吞噬者？”
苦戒並不理他，只是看着馮天楠笑了笑，嘆道：“真厲害，我竟然被一個黃毛小兒逼得如此狼狽。不過有一點你猜的不對，我並沒有用什麼飛針，我用的是牙齒，我的牙齒裡就有神經毒素。不過我還是不能讓你們搜身，因爲我下詛咒施法的種種道具都帶在身上。”
不知不覺之中，馮天楠、由格和邢顛已經站成三角形，一人守着一個方向，將苦戒圍在當中。
由格朗聲道：“和尚，這次我們要替天行道，三個打你一個，別說我們以多欺少。這是正邪之戰，不是比武決鬥。”
“說的有理。”苦戒點了點頭，側頭問道，“邢顛，我一直沒有加害你，你也要對我動手麼？”
邢顛的嘴鼓了幾下，一口濃痰吐在地上，用腳在上面踩了踩，然後笑道：“我確實不想殺你，可惜今日你的身份被揭穿，你一定會殺了我的。”
苦戒哈哈大笑，連連點頭：“言之有理，你現在的確像個真正的大俠了。”
馮天楠道：“大和尚，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你問。”
“四年前天外天救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苦戒也啐了一口，怒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還問個屁，天外天同樣擁有我需要的力量，當然我也很想要那些女人，於是我用攝心術控制那個人去裡面打探情報，天外天的地圖就是他畫的。”
“那麼這次的藏寶地圖也是你放出去的？”
“沒錯，我就是想要將水攪渾，然後渾水摸魚。我還可以告訴你，活死人王是被我吸收掉的，鯨王一無所知，要不是我他早就死了。”
“那就算是你真的救過他一次吧。”馮天楠嘆了一口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的問題太多了。”苦戒獰笑了一聲，“不過我會讓你們死個明白。”
馮天楠嘆道：“我一直搞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怎麼做？”
“你本來是個修爲高深的和尚，爲何會變成人面獸心的吸血鬼？”
苦戒聽後仰天大笑，上半身的衣服片片崩裂，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全身皮膚全部幻化成死黑色，頭上生出又尖又長的耳朵，雙眼泛出血紅的冷光，獰笑之中滿嘴都是鮮血獠牙。
其狀陰森詭異，三人見了都是頭皮發麻，凜然變色。藍雅婷和由卡妮遠遠的躲着，抱在一起嚇得尖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