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阿姨對你們好嗎?”李慢慢問李正秀爺爺。
李正秀爺爺點頭,“很好,她知道錯了。”
“嗯。”李慢慢點頭。
今天晚上,來的都是和景家有親戚關係的人,李慢慢與景柏年平靜的看着權少白,他們三人坐在一起,李慢慢的左手邊是景柏年,右手邊是權少白。
一大張圓桌,擺在餐廳裡面,一共有二十多個人,李慢慢平靜的看了一眼大家,她清楚今天景柏年一定是會把這件事情宣佈告訴大家。
“慢慢。”景柏年拿出一杯紅酒,示意與李慢慢輕輕的碰了碰杯。
李慢慢微笑的看了一眼景柏年,站了起來,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今天是除夕,我正好也和大家宣佈,我想和權少白重新開始……”
李慢慢的這句話,無疑是往衆人的心中扔下了一塊石頭。
景父倒還好,景母很是激動。
“慢慢,你說什麼?”
李慢慢溫和的看着景母,“媽媽,就算我和權少白在一起,你也是我爸爸媽媽。”
李慢慢溫和看着景柏年,也看了一眼權少白。
“這是我們三個成年人自己的決定,沒有其他的意思,爸,媽,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對於李慢慢的這個決定,權時光當然不會再多說什麼,反正是自己的女兒,只要寵着自己的女兒,如此便好了。
景柏年溫和的看着李慢慢,也站了起來,這麼多人在一起,景柏年亦同時說出了一句話。
“爸,權少白和我,是同父異母。”
景母嚇的不行,很緊張的看着景柏年,“柏年,你說真的嗎?沒有騙我!”
同樣受驚嚇的人,還有權少白,他震驚的看着景柏年,雙脣嘟噥着好半天,“景柏年,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嗎?”李慢慢平靜的看了一眼景柏年,“這是真的嗎?”
當景佳人說出這句話,李慢慢又懷疑過景佳人這句話的真實性。
可現在就景柏年說出這句話,讓李慢慢一點懷疑的想法都沒有。
這說明什麼?
說明當初權父故意設的那個局,反而讓權少白有了喘息之機。
“爸,媽,我沒有騙你們,這是真的,DNA親子鑑定的報告書在致遠哪裡,如果你們想看,致遠可以拿給你……”
景柏年的話,讓景母整個人處於一種瘋狂的狀態,景柏年有些不忍的別過眼。
其實不管是誰?就連李慢慢在那一瞬間,也有些失了神。
更不要說,景佳人、晏徐徐什麼的,完全是傻掉了。
景佳人一早就知道,但她以爲,這會是一個秘密,會永遠的埋藏進晃柏年與寧致遠的記憶裡,她完全沒有想到,景柏年會在此時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晏徐徐則是撅着嘴,以前寧致遠說過,再也不會隱瞞着她,卻不曾想到,寧致遠先是隱瞞了景柏年的病情,後來又隱瞞了權少白的身世,他真的當自己是自己人嗎?
寧子晏伸出手,安慰着自己的媽咪,“媽咪。”
“我沒事。”晏徐徐不能讓寧子晏擔心,所以,當下便收斂了自己的怒火,最近,發生在景園的事情太多了,誰的心中都不太好受。
李慢慢看向晏徐徐,知道她此時難受,也沒有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
最意外的,當屬權少白,他從未想過,自己可能是與景柏年是兄弟,從來都沒有想過。
“是我爸懷疑。”
權少白的那一張臉,與景父的相似度太高了,高到不由的他去懷疑。
結果,這樣的結果,卻讓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鏡,他怎麼可能是景家的孩子。
更何況,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媽,我知道你很難過,但請你理智一些,爸並沒有做錯,當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這只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報負。”
景柏年其實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太差了。
死神已經隨時做好準備,想要奪他的生命了。
所以,他一件一件的把這件事情,給做了出來,關於權少白的事世,他也曾猶豫再三,要不要說,說出來了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可最後,他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
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這樣,自己也不會後悔。
景柏年的胸口,有些發悶,“媽,這是我作爲一個兒子對你的最後請求了。”
李慢慢和景母都被景柏年的這句話,弄有些失語了。
尤其是景母,這樣的情況下,她是真的很生氣,很難過,心裡有一種被背叛的徹底的感覺。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很想發作,很想不顧一切的體面,將這樣的情況,狠狠的發作了下來。
可一看到自己兒子那飽受疾病折磨的臉蛋,她的一顆心就揪成了一團。
景柏年喝了一口水,是白開水,什麼也沒有放,他很是平靜。
看向衆人,緩緩開口,“我是最後一次把大家都聚集到這裡。”
最後一次。
李慢慢慌亂之中,握住景柏年的手,景柏年微笑的看向李慢慢,眉宇間,是一片憂愁。
她看着景柏年,權少白看着她,這是上天的作弄,是他們三人宿命。
那一瞬間,李慢慢突然很後悔,如果沒有遇上景柏年就好了,沒有遇上景柏年,景柏年也就不會生病了,如果沒有遇上景柏年,景柏年的人生就會變的不同。
李慢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是她的錯。
如果沒有與景柏年相識,那麼,她和他之間,依舊是陌生人,權少白的身世也許永遠也不會曝光。
那一瞬間,李慢慢真的後悔了,悔的腸子都青了,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柏年,不要胡說,你不會有事的。”李慢慢的小手,輕輕的握住景柏年的大手。
無論有再多的不甘心,景柏年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眼下,他這麼清楚,就如同是回光反照似的。
他要死了。
如果要當惡人,希望景母看在他快要死的份上,也不會太責怪他,至於權少白會不會認景父爲爸爸,這已經不是他可以考慮事情了。
景母爲了自己的兒子,則硬生生的將心中的那一口惡氣都吞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