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你去哪裡了?”
蘇夏傾小聲的嘶吼,蹲下來,緊緊的抱住自己,她沒辦法忘記,顧銘離開時看她的眼神,彷彿就此出去,兩人之間便真的再無任何關係了一般。
周遭的氣溫越來越低,她止不住的顫抖。突然,覺得肩上一沉,她立馬站起來轉身,喜出望外,“顧銘,你回來了。”
可是,不是他,他走了,又怎麼會回來呢?
“謝謝你。”
“他應該走了吧,這邊到了夜晚溼氣很重,先回去吧?”
蘇夏傾點頭,拉了一***上的衣服,跟着他的腳步往回走,心中依然存有些許的期待,回頭張望的時候,希望能夠看到他的身影,可是,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其實,顧銘一路狂奔,夜晚的景區已經關閉了,他的車還停在景區外的停車場裡,根本沒辦法出去,而現在,還開着的只剩下那些依然熱鬧的酒吧了。
他隨便找了一家進去,勁爆的音樂,亂扭的男男女女混成一堆,也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反正晚上的時光都是拿來開心的嘛。過了今晚,誰還會記得誰?
顧銘坐在吧檯前,對着調酒小弟說:“給我一杯白蘭地。”
白蘭地加冰塊,只需要小小的一口,便能直接從喉嚨口辣到了胃裡,原本便開始範痛的胃,在白蘭地的刺激下,痛的更爲劇烈了。只有這樣強烈的痛,才能時時刻刻提醒着顧銘,其實他還是有感覺的,他還是活着的。
顧銘眉頭皺也不皺,一杯接着一杯。
“帥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一個***浪,穿着一件黑色深V緊身裙,化了一個烈焰的妝容。
顧銘上下打量了一眼,並沒有任何興趣,轉過頭繼續機械式的喝着杯中的酒。
一杯下肚,緊接着第二杯。顧銘剛舉起,就被別人搶走了。正是那名女孩。
她從顧銘的手中奪過酒杯,仰頭直接倒入嘴中,幾滴酒順着她的嘴角,流到了下巴,脖子,直接流到了她的胸口。
看着好不誘人。
她把杯子放在了吧檯上,調酒小弟連忙遞上紙巾,示意她擦一下胸口,卻直接被她忽視了。
女孩掰着顧銘的雙肩,強迫他對着自己,略微彎腰,舌頭在嘴邊打了一個圈,嘴巴貼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含住了他的耳垂,含糊着說:“帥哥,你幫我擦一下吧。”
要是以往,這般美人主動入懷中,顧銘想也不想,肯定直接環住她的腰,圈入自己的懷中。可是這次,他的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蘇夏傾的模樣,她生氣的樣子,害羞的樣子,據理力爭的樣子……一顰一笑之間,彷彿都能勾人心魂。
顧銘推開了她,起身準備往外走,突然被調酒小弟喊住了,“帥哥,你酒錢還沒結呢!”
“哦哦。”顧銘回過神,掏了下自己的口袋,身無分文,太匆忙,他的錢包被他扔在了車上,皺眉問道:“明天拿來給你。”
“沒錢還來喝酒?”調酒小弟不敢相信,打量了一下他,說:“
看你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沒錢的人啊,怎麼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誰知道你明天會不會真的回來付錢啊!”
那女子在一旁聽了,原本想要勾搭的神情,立馬變成了嫌棄,“我還以爲是個大款呢,沒想到居然是個窮光蛋,真是白浪費姐的時間!”
顧銘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調酒小弟害怕他會逃跑,已經快速度的叫了兩名保安過來,站在他的身後,彷彿他一個亂來,就能立馬將他就地正法了一般。
他發現,身上只有一隻手機和車鑰匙了。
實在沒有辦法,他把車鑰匙放在吧檯上,說:“這輛車給你們,就當晚上的酒錢了。”
“這個,”調酒小弟一臉爲難,他不是老闆,沒辦法做主啊,說:“我沒辦法做主,你等下,我問問看我們老闆。”
顧銘皺眉,板着一張臉,“這輛車,都能買下你整家酒吧了!”
說完,也不等調酒小弟掛斷電話,他轉身想要往外走。
兩名保安也不是吃素的,見事情還沒完全解決,他就想要走了,兩人打了一個對眼,一人一邊,緊捏着他的肩膀。
“放手!”
眼珠子在顧銘的雙眼裡,左右轉動。他見兩人不爲所動,趁其不意,一拳頭揮向了其中一名保安的肚子。力道並不輕,那名保安鬆開手,按着肚子,一臉兇相的看着他,吐了一嘴的髒話,惡狠狠的說:“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顧銘一個人,他們兩個人。
顧銘喝酒了,他們還清醒着。
兩個人共同聯手,很快就將顧銘撂倒在地。邊上的人羣或是尖叫,或是害怕的站在一旁不動,可是他們的眼神裡同時寫滿了好奇,自動自發的在一旁圍成一個圈,也不管邊上的人是不是認識的,紛紛抓住就是一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家讓讓啊!都別圍在這裡了!”
又來了兩名保安,將擁擠的人羣再往邊上推了推,還能聽到他們嘴裡發出的牢騷,“不要動手動腳啊!”
“你亂碰哪裡啊,信不信我告非禮啊?”
…………
嘴裡雖然這樣說着,倒也往兩旁讓了讓。
兩名保安一隻手握着另一隻手的手腕,放在身前。一名穿着黑色休閒T恤,下穿一條黑色嘻哈褲走進來,笑着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兩名制壓住顧銘的保安連忙鬆開了手,站直了身體,說:“晚上來了一名喝霸王酒的!”
那名男子上前,聲音有點吊兒郎當,“膽子這麼大,我來看看是誰啊!沒準還是我認識的!”
這次,被他說中了。
他繞到了顧銘的身前,探頭,突然站直了身體,指着他,驚訝的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銘擡頭,揉了揉剛剛被保安一拳打到的嘴角,不用看便知道一定淤青了,斜視了一眼面前的人,皺眉問:“這句話該我問你吧?你怎麼在這裡?”
“這家酒吧是我的啊!”
“老
板,”調酒小弟遞出了一把車鑰匙,遞給黑衣男子,說:“這名先生說要用車抵晚上的酒。”
被稱之爲老闆的他連忙接過,笑哈哈的拍打着顧銘的肩膀,實則對着身旁圍觀的人說:“沒事了,都是一場誤會,大家可以散了,今天晚上全場我請客!”
“謝謝老闆!”感謝聲經久不息,不過,這的確是一個讓大家不再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的好主意,雖然比較費金錢。
顧銘坐在那兩名心虛保安爲他拉開的椅子上,看着坐在對面的老闆,問:“左時,我怎麼不記得你什麼時候開了這家酒吧?”
沒錯,坐在對面的老闆,正是顧銘的朋友,左時。要不怎麼說,這個世界這麼小呢?
他在這個小鎮上,隨便挑選了一家酒吧進來,沒想剛好挑中了左時的這一家。
左時不習慣和朋友說話的時候有保安在身邊一直守着,便先讓這四名保安先離去,這纔看着顧銘,說:“你去國外兩年的時間,自然不知道了!去年這家酒吧的老闆要出國定居了,準備轉,我剛好過來這邊玩,覺得不錯,就接下了。”
“恩,看生意還行!”
“還行,只要不虧就行了。要求不高。”
左時笑嘻嘻的,好不容易忍住的笑容,因爲不小心看到顧銘臉上的傷口,不自覺得又笑出聲,見他臉色愈發的黑沉下來,好不容易收住,“不好意思啊,真是太難得見到你這個樣子了。”
突然,他想起調酒小弟說的打架的原因,轉移話題,問:“你怎麼來這裡了?而且,身上居然還沒帶錢?”
說起這件事情,顧銘煩躁的抓了幾下頭髮,顯然並不想多說什麼,“沒什麼。”
他起身,抓起車鑰匙準備離開,既然是左時的酒吧,自然是不需要再付什麼酒錢了,直接離開。
只是,還沒有走出兩步,他的胃越來越痛,他漸漸支撐不住,一個大男人也直接坐在了地上,額頭上全是冷汗。
“顧銘,你怎麼了?”
左時連忙上前,扶住他的手,想要讓他站起來,可是力氣終究不夠,對着吧檯大喊,“你趕緊過來幫忙!”
兩個人一起用力,纔好不容易將顧銘扶了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只見他嘴巴都已經痛的慘白,一隻手緊緊的壓住他的胃部。
“你趕緊去倒杯白開水過來。”左時用手肘戳了戳調酒小弟。多年的朋友,他已經猜出來了,必定又是他的胃痛犯了。
不一會兒,一杯白開水放在了桌子上。
“你趕緊喝下去,稍微緩解一下。”
左時看着立於一旁的調酒小弟,板着一張臉,問:“他晚上都喝了什麼?”
“白……白蘭地。”
調酒小弟從未見過自己的這個老闆這麼嚴肅,好像也很生氣,講話也不自覺地支吾了起來,補充道:“就加冰。”
這麼烈的酒喝下去怎麼可能不胃痛?
左時見顧銘已經將白開水喝光了,忙問:“好點了沒有?不然現在馬上去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