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嫺從未想過自己會感冒,大約是心情不好,人的抵抗力也會格外低下,淋了點雨,等到重新開車的時候,便覺得額頭上沁出了冷汗,出冷汗的同時,手腳卻有些發愣,九月按道理說是入了秋,天氣有些燥熱,她卻覺得發冷。
安嫺開車回到了小區,正好遇到了哥哥安雲軼要離開家,安雲軼的手背上搭着外頭,眉頭微微隆起,“京都那裡似乎出了一點問題,我去看看。”
安嫺聽到了安雲軼的話,就有些着急了,“怎麼了?”因爲着急,身上更是出了不少的冷汗,原本有些昏昏沉沉,這樣的消息倒是讓她猛地驚醒了過來。
“他說電話裡不方便和我說,讓我過去一趟。”安雲軼因爲惦記着戰友話語裡的內容,就沒有注意到妹妹身體的不是。
“好。”安嫺點點頭,“那我晚上的時候我去接辰辰就好。”
安雲軼點頭,“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你別擔心。”
“不用急。”安嫺搖搖頭,“沈梅的朋友很多,要是實在趕不回來,我會讓沈梅幫忙。”
“好。”安雲軼着實掛念戰友在電話裡的支支吾吾的內容,一顆心幾乎都要飛到了京都裡去了。
如果安嫺不是身上不太舒服,她自己也會過去,在安雲軼出門之前,安嫺說道:“你記得有什麼消息,早點告訴我。”
安雲軼在答應了安嫺之後就離開了房間,安嫺整個人就一下子垮了下來,身子一晃,如果不是扶着牆,她下一刻就要暈倒。很久不生病的人,生起病來,反而格外的來勢洶洶,加上安嫺才被韓梓豐傷了心,心神失守加上淋了雨,一下子就承受不住了。
定好了鬧鈴不會耽誤去接辰辰的時間,又喝了一點熱水,安嫺就沉沉睡過去了……
此時的柳安和十指在鍵盤上如同飛舞一樣,發着幽幽熒光的屏幕上隨着他的動作,飛快地閃過代碼,他推了推眼鏡,眼神裡閃過莫名的光芒,穆安嫺這個人彷彿就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很是奇怪,越是查不到一丁點的消息,他反而像是棋逢對手,越發的興奮起來,等到手機上的鈴聲響起,他有些惱怒自己被打斷了思緒。
“該死的!”柳安和接起電話的時候,語氣就有些兇巴巴的。
“柳先生,你上次委託我們做的親子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冷淡有禮。
“啊?”柳安和一時半會沒有想到是什麼親子鑑定,神情有一瞬間的迷茫,“你說什麼?”
“上次你拿了兩份樣本,一份是男童的頭髮,一份這是父本的頭髮,經過DNA比對結果,爲父子的可能性爲99.9999%,詳細的報告已經生成出來,你看什麼時候過來取一下。”
柳安和原本是漫不經心的,誰知道聽到了後來,他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你剛剛說什麼,再重複一遍。”
“可以來
取報告了。”對方說道。
“不是這一句。”柳安和的聲音很是急迫,“你說,父子的可能性。”
“爲99.9999%,B樣本爲A樣本的生理學父親。”對方說道。
“報告什麼時候可以給我。”柳安和說道,“我現在就過去取。”
“好的。”
柳安和掛了電話之後,整個人幾乎要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穆安嫺的去處他查了好幾天,可以說是毫無頭緒,沒有想到,上次自己心血來潮去拔了一根安彥辰的頭髮,就找到了正主,安嫺就是穆安嫺!
柳安和想到了這裡,就毫不猶豫地給韓梓豐打電話。
韓梓豐此時正在會上,看到了震動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是柳安和的名字,對助理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助理替自己講下去,自己則是出了門。
“人我已經找到了。”柳安和單刀直入。
果然是這個消息,一瞬間韓梓豐的心底有些發沉,腦海之中出現的安嫺的臉,閉上了眼睛,沉澱了自己的想法,開口說道:“人在哪裡。”
“我見面和你說。”柳安和說道,“我去取一份鑑定報告,等會我去你公司樓下等着你。”
“好。”韓梓丰神色冷淡地說道,回到了會議室之後,幾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別人在講什麼,偏偏韓梓豐的神色冷淡,所有人都以爲碰觸到了韓梓豐的雷點。小心翼翼的。
這半個小時的時間,所有的人都是痛苦極了,直到韓梓豐宣佈了散會,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韓梓豐說道:“我等會要出去一趟,有事情你給我打電話。”
“好。”
韓梓豐到了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了眉飛色舞的柳安和,“你小子啊,走到我們前面去了。喏,你和你兒子的親子鑑定。”
韓梓豐的懷裡捧着這分親子鑑定,神色怔忡,“她們母子過得好不好?”
“啊,他們兩個人過得好不好,你應該最清楚啊。”柳安和說道,“她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嘛。你不是還想要娶她嘛。”
韓梓豐的眉頭擰了起來,“我讓你查的是穆安嫺,並不是安嫺!”
“你別急啊。”柳安和也察覺到了韓梓豐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才恍然大悟自己剛剛忘記了和韓梓豐說明安嫺和穆安嫺是一個人,此時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我剛剛有些急,就沒有和你在電話裡說清楚,事實上你兒子就是安彥辰。所以,安嫺應該就是穆安嫺。”
韓梓豐聽到了柳安和的這個消息,愣在了原處,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一段時間的茫然,每次和安嫺接吻的時候,都會想到京都時候那個綺麗的夜晚,原來是因爲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嗎?
柳安和見着韓梓豐不說話,有些着急,“我雖然還不知道爲什麼兩人的容貌不一樣,但是讓我仔細去查一查安嫺的經歷,我就知道了。”
韓梓豐搖搖頭,“不用了,我會親自去問他。”韓梓豐此時心裡頭竟是有些惱火,自己一直以爲安嫺和穆安嫺是兩個人,爲什麼安嫺從來不和自己說!甚至安彥辰就是他的兒子,她居然還讓兒子喊他爲叔叔。難怪自己每次見到安彥辰的時候,都覺得很可親,原本就是因爲這神秘的血緣關係嗎?
韓梓豐此時打開了手機,就想要給安嫺打電話,發現了她的手機關機,就說道:“我回去找她,這件事情謝謝你了。”
“沒什麼,我當時就是條件反射,覺得安彥辰長得實在太像你了,一時手癢癢就拔了他的頭髮,送去做了親子鑑定,後來你說了要找穆安嫺,我一直忙着這個事情,如果不是今天鑑定中心的人給我打電話,我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夠發現這個秘密。”柳安和的目光閃閃,“我可以答應你不去查她,但是晚些時候,我要問問嫂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韓梓豐的一顆心都撲在了安嫺的身上,“以後再說。”
“啊!”柳安和看着好友遠去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真是的,幫了你這麼大的一個忙,居然連一個肯定的答覆都沒有得到啊。”
韓梓豐的公司距離所居住的小區並不遠,此時的路況並不太好,韓梓豐就乾脆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鬆開了衣服的領帶,一路小跑進入了小區。
小區門口的保安見到了韓梓豐,神情也是錯愕,要知道從來看到韓梓豐都是西裝革履,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
韓梓豐到達了安嫺的房子的門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手指有些顫抖,按了房間的門鈴。
連續按了一分鐘的門鈴,都是靜悄悄的,韓梓豐忽然想到了今天是《仵作宋慈》新一季的劇組的開機的日子,低聲咒罵了一句,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了吱呀一聲響,房門被打開。
安嫺剛剛睡下沒有多久,聽到了門口奪命一般的門鈴聲,只好起身,慢吞吞挪到了門口,就看到了韓梓豐,安嫺透過門鈴的時候看到了韓梓豐,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彷彿傷口被再次撕開,那是痛徹心扉的難過。安嫺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怎麼了。”
韓梓豐看到了安嫺,她身上穿着潔白的睡衣,頭髮有些凌亂,面色更是紅得異常,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珠,她站在那裡,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韓梓豐看到了安嫺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刺痛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安嫺有些困惑,高燒讓她的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是你要告訴我什麼吧。”安嫺說道,“你是來和我正式說分手的?”
“休想。”韓梓豐想也不想開口說道,他怎麼可能和她分手,當他得知安嫺和穆安嫺是同一個人的時候,心中是有被安嫺欺騙的憤怒,更多的則是欣喜,似乎上天終於可憐他,圓了他的夢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