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丁山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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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吉時、新郎引着新娘入得花廳。只見香菸縹緲,燈燭輝煌,新郎新娘拜堂禮畢,送入洞房。一時鞭炮齊鳴,鼓樂同奏。

本來谷家姑嫂還有些輕視張家,以爲只不過是山野教書匠的女兒。今天見了二十四輛馬車的嫁妝,才知道原來這新娘也是很不簡單了。

之所以張家強調是給青鳥添加嫁妝,不是說送賀禮。也就明確了這些財物的所有權是新娘子的,不是送給谷家的禮物,谷家無權處置。

這些財物,幫着入庫的唐老闆估算大概值兩千多兩銀子了。還有些不怎麼懂行情,比如番薯、羅花生、玉米之類的就沒算到裡邊。

丁香細心,專門將自己的丫鬟丁小江送給青鳥。這丫鬟是在瀘州收的孤兒,在文武所也跟着讀書訓練了兩個月。人情世故都懂一些,也被丁立批准爲共濟社初級社員,熟悉社裡規矩。

三天後谷舉人帶着青鳥回門,張家擺下宴席招待姑爺。

丁立也被邀請去陪客人,席間谷家人有意無意問起凝脂膏工坊,想去看看。丁立可無不可,剛散席,一個護衛就來找丁立說:有人想強闖工坊,已經被拿下。

人帶過來,谷舉人就有些臉紅。那人忙叫道:“公子救我,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

原來這人是谷家的家奴,跟着來的一個管事婆子就說:“都是親家了,看看又沒啥事的。何況我們家媳婦也有那工坊的股份。”

青鳥在裡屋聽到外邊鬧出事,就出來跟谷舉人說道:“夫君見諒,共濟社有社規:股份權益不能度讓給社外的人,如果無社裡親屬繼承,只能無償收歸共中。”

那婆子就冷笑道:“那不就是他們共濟社要強搶我們家媳婦的股份了?這是哪家的天理。”

青鳥沉聲說道:“這工坊股份本來就是社長送給大家的乾股,天底下哪個工坊的幫傭,東家會送股份給你?”

見氣氛不太好,谷舉人忙喝退那婆子,安慰青鳥道:“娘子昨日想勸我也加入共濟社,我還以爲有它,原本是有這緣故。真是誤會娘子了,慚愧。”

又對丁立說道:“前幾日唐兄也說想加入共濟社,想學你那格物、化工之學。讓我問問,不知可否?”

“當然歡迎,你可以跟青鳥姐先習學一些基礎知識,以後都可以加入共濟社。世界萬物,道理無窮,我輩努力格物探求,終有一日必可上天入海,日行萬里。”丁立畫出美好前景。

“正當如此,只是家嚴要我陪着泰山去京城春闈,沒時間學習學。”谷舉人不無遺憾地道。

青鳥微笑道:“夫君,現在社裡印刷了一些教材,你可以帶上,得空看看。”說着,就將丁香今天拿來的兩本油印小冊子遞給夫君。

當然這油印書冊還很粗陋,不如刻本精美。但谷舉人看了兩頁就有了些興趣,正要問丁立,卻見張老先生出來。聽張瑜說了情況,就要丁立放了那谷家奴才。

丁立仔細問了護衛,那奴才只是想強闖,沒進門。也就給張先生面子,當即就叫放人了。

又馬上讓丁明給當值的幾個護衛每人發二兩銀子賞錢。這批護衛隊除了隊長白奇,都是坤羊帶過來的,還從沒拿過這麼多賞錢,都滿心歡喜。

幾天忙碌,終於收齊了三百石硝石。九龍寨的鄉親也都很高興,農閒這段時間熬硝就賺了是多兩銀子了。

這天小小專門過來謝了丁立,張小的身契已經辦成了民籍。張管事已經去找朱一貴那退婚了。這邊辦完,二伯家就來提親。

小雪幾個就給小小賀喜,說明年就又可以喝喜酒了。羞得小小掩面而逃。

十月二十,會齊四十個礦工鐵匠,丁立就告別九龍寨,回返當晚到成都府家裡,看到朝廷邸報,四川李總兵進兵攻克遵義城,並在那邊加固城垣。貴州那邊卻有勝有敗,戰事膠着。

何楷來報:聽說王公子前些日子受了風寒,請了祖宗三輩都專治寒症的溫生醫治療。只是幾天不見好,溫生醫說怕是撞了邪祟,要請馬道士驅魔。

這些丁立知道就行,叫來盧昌,三人密議半天。就安排盧昌留成都府,幫助何楷打理這邊的工坊、外圍密報人員。

何楷等幾天就陪張老先生、谷舉人去京城。建立起京城聯絡站點,最好帶上郭老闆在那邊建立一個粉筆工坊,以後總要有去京城的時候。

建議他們一行走水路,下長江,經南京轉運河京城。如果有機會,也在南京也建立一個落腳點。當然,這裡的建議何楷會當成要求去執行。

何楷聽說要在京城建立工坊就有些遲疑,問道:“社長是要我長期駐守京城?”

“怎麼,你還不願意?”丁立瞪了何楷一眼。

何楷吶吶道:“願意、不願意。只是我老孃小弟小妹都在這邊,走了怕是沒人照顧。”

這就是藉口了,丁立有些好笑,真不知道你用的手絹是小雪繡的麼?

小雪她們做的玻璃髮釵本就發貨給了盛世賞,又買回插到頭上,小雪發傻了?當我眼瞎啊。

“那你就將他們搬到文武所去,你小弟、小妹都該上學了。這邊諸多不方便,還是到文武所,以後可以上研習學院。你怕小雪她們照顧不好你家老小?”丁立有點沒好氣。

何楷一聽社長這樣說,開心笑道:“那好我這就給家裡說,請小雪她們幫着搬去文武所。”

安排好派丁羽帶五個精靈能幹的斥候也跟着去,有事聽何楷商量着辦,明年春天再派人替換回他們。

讓小雪劃撥了六千兩銀票,三千作爲進京開店費用。其他的要給李大可、小明公公各一千兩。張老先生、谷舉人那也給兩百銀票程儀。剩下六百兩就看着備用吧。

第二天莫掌櫃來丁府,帶來了呂老闆商隊幫丁立採買的三隻西洋千里眼、兩個羅盤、十支火槍,總共要了一千二百兩銀子。

仔細把玩,也就千里眼、羅盤有些用處。火槍只是有些借鑑的地方,總體還是自己打造的好些。

交代好成都府事務,丁立就帶着人馬迴文武所。

何楷也將孃親弟妹託付給小雪照顧,帶他們去文武所。丁立又給何嬸許諾,下次戰事就給何楷報功,讓何楷也得個官身。

丁立還在路上丁立他們又收攏了二十家流民,十五個男女孤兒。

五天後回到文武所,礦工鐵匠、流民孤兒自有李木匠、丁能他們領取安頓。

還沒坐穩,丁立就被老爹叫去。李總兵令下要永寧衛出兵、十一月初一到遵義城聽令。

齊指揮使令文武所千戶丁山帶一千兵丁明日去衛城會齊。

丁立將兩隻千里眼、一個羅盤,八支西洋火槍交給老爹。現在正好用到這些東西。

當晚千戶所官廳,丁山聚齊主將。令下,徐武、丁易達、周傳、董才讓、張散兒以下一千兵馬跟着出征。

白金花、丁立留守所城,屯田練兵。如有需要隨時支援。

明日卯時點兵出發,白金花、丁立等送出十里。

現在丁家的城堡已經初具規模了,圍牆周圍八座碉樓建成。

還好設計時利用了流過的山溪,有水力可用。裡邊建好了凝脂膏工坊、香水工坊、火藥工坊、玻璃工坊、肥皂工坊。當然城堡裡邊還是打了幾口水井。

燒鹼還是白金花親自配製,也只是讓小成、小雪幫忙。

軍營、宿舍也建立一些,研究學院也建在裡邊。

居住的主堡要用石頭壘成,現在剛打好基礎、建好地下室,一樓正在施工中,用石頭卯榫結構比較費人工,估計春節前能建好三層主樓就不錯了。

沒辦法,現在水泥標號還不夠高,做粘合劑、修牆、鋪路還行。做鋼筋混凝土結構估計還差些,至少丁立還不敢拿自己性命去冒險。

更何況鋼材也太缺,現在煉爐出產那點鋼,還不夠打造火銃刀槍。至於鎧甲、農具,每個月都要到瀘州買幾千斤鋼鐵才行。

大隊出發後,丁立跟白金花商量,就開始了大練兵。

戰事又要激烈了,丁三水那的記錄:在以後幾年裡,至少有兩次奢安聯軍打到永寧。現在必須做好全民皆兵的防衛才行,至少青壯都必須訓練起來,以備守衛家園。

點檢整個千戶所,現在有一千八百六十五戶,總人口六千七百餘人,兵丁一千二百員。餘丁匠戶青壯還有兩千三百五十八人,除去丁立共濟社現有的三百五十人家丁,還可以訓練兩千餘人。

當然不算白金花帶來的護衛家屬,他們也有三百多人,一百多護衛。如果全部加起來將近三千人了,即使萬人來攻也能守住城堡所城。

丁立打算家丁護衛每天下午訓練半天,另外選八百餘丁也每天下午訓練,稱爲民勇。每月補貼五百文錢,五斗糧食。再選一千人每月訓練五天,補助一百錢、兩鬥糧食。

帶回了十個鐵匠,五個會打造火銃,五個就打造刀槍。

人多了,江大力就按流水作業,讓十二個老手全力打造銃管,分了六個學徒拉制鋼絲,其他人打造配件。這樣預計每月能打造六七十支火銃。

這段時間丁成的漸開線齒輪運用終於使用化了。煉爐鑄造出一批傳動平滑的齒輪組,這就讓丁立的鑽牀製造有了很快進展。

在幾次試驗後,有一爐鋼達到了工具鋼水平,這次突破讓鑽頭成功地順利鑽進鋼錠。

鑽頭也是按後世麻花鑽的形制打造,丁立這次就自己下場,又用水泥河沙做了砂輪,不行,還差點受傷。

後來就換李木匠的牛膠來粘合石英砂,還好製造玻璃破碎了很多石英砂,才達到可用的程度。

磨製鑽頭也只有丁立帶着江大力、江黑豬幾個試驗,半個月下來也能掌握基本技術了。這些技術全都歸爲跟燒鹼、玻璃配方一樣的機密。

到了十二月初,共濟社的第一臺鑽牀正式投入使用。每天可以鑽銃管二十根,是煉爐鋼錠材料不足,其實可以鑽四十多根的。

這讓江大力更加崇拜社長,一天就可以幹二、三十人一個月的活路。這不是神仙,但絕對是遠超魯班了。

鐵匠全部打造配件,裝配。這下一個月就可以出產七、八百支火銃了。當然是理論上,實際沒那麼多鋼鐵材料的。

不過總算做好了兩百八十支火銃,加上以前的,三百五十人的護衛隊基本能人人手一支了。全隊幾次合練下來基本能運轉自如。

再說丁山到永寧衛會齊,齊指揮使帶着三千兵馬趕到遵義城。李總兵點齊兩萬大軍,配合總理川貴湖廣軍務的大將魯欽擊敗安邦彥三萬大軍,正高歌猛進,乘勝追擊。

正該畢其功於一役,只是不知道,危險正在伴隨大軍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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