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家的店鋪臨着墨池書院,大堂裡邊能擺上七八張桌子,樓上也有五個包間。後邊有個四合院,九間房子,足夠居住使用了。
最後四嬸跟高掌櫃商定,店鋪院子算縣主家佔飯店三成股份。共濟社內部四嬸還是佔四成,當然這樣算下來四嬸就只有二成八的股份了。這些四嬸到也不太在意。
丁立又將白糖提煉業務單獨算出來,四嬸當主管。以後還是要在成都府買一套院子才行,白糖作坊跟飯店住房一起有很多的不方便。
趁着還沒搬進縣主府,丁立又去看了唐家的蜻蜓作坊、郭老闆的粉筆作坊。兩家都已經開工出產了,有丁能、何楷帶人技術把關,質量都能達到要求。小雪又專門培訓了兩家的賬房,要求以後都按借記法記賬。
這次院試定在五月初十,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按湯老師的按排丁立每天要寫兩篇文章。只有這樣反覆練習才能在考場上游刃有餘。
住進縣主家第一天,丁立正在外院客房裡寫文章,卻見湯書瀚跑來要丁立幫他修理木蜻蜓。
丁立拿過看了看,原來是翅膀壞了。這個好辦,讓小公子找來泡桐木。丁立拿出小刀,一刻鐘就又做好一隻,鑲嵌就讓小公子自己找個木匠去做。
閒聊時小公子說:“三月十八是小姐姐生日,馬道士說帶了田邊雲彩作爲壽禮。丁小哥你是他師叔,你也會攫取雲彩對吧?”
丁立覺得頭痛,說了讓馬道士不能裝神弄鬼,他還是將棉花糖機器當成騙人的道具了。
丁立笑笑說:“這個也不是說真的上天去取雲,只是做出樣子像雲一樣的糖。是可以吃的。”
“可以吃?那時啥東西?你會做嗎?給我做些好嗎?”小公子急切地道。
剛想推辭就聽見一聲斷喝:“書瀚又淘氣,回去讀書。丁小哥五月要院試,沒功夫跟你胡鬧。”一看卻是湯老爺正在門口怒目看着湯書瀚。
於是湯小公子只好垂頭喪氣地回裡院了。
說起湯漱玉生日,丁立就對湯老爺說:“恩師,飯店馬上要開張了,家裡四嬸做的糕餅很是新奇,可以獻給小姐誕辰賀喜。“
湯老爺問道:“也好,聽說你們的飯店一面食爲主?只怕在這成都府食客不會多吧?“
“還好,炒菜米飯也是有的。他們定了五月初一開業,十八讓他們過來整治一些菜蔬,請恩師品嚐指點一下可好。“丁立答道。
“這些你跟管家商量就好,現在還是多做八股文章纔是正理。“湯老爺說道。
丁立忙答道:“是,今天寫了一篇,正要請恩師指教。”
隨即將謄寫好的文章呈上,湯老爺點頭觀看。
說着時間就到了三月十八,小雪帶着四嬸、鍾亮,小弟也跟着三人,白月蘇狼擡着烤好的蛋糕,工具來到縣主府,自有湯管家帶去廚房安排。
小雪就被一個小丫鬟帶去見她閨蜜小仙女,丁立也就到廚房去幫着做蛋糕。
快午時,裡院開始擺席。鍾亮拿出手藝,先上了桂花糕、千層酥、江米條、壽桃包四樣冷盤。再就是跟四嬸學的拿手回鍋肉,拔絲果蔬。
丁立跟四嬸擡着做好的三層蛋糕,在丫鬟引着進了內院餐廳。
衆人見這入小山的蛋糕白如雪,上邊是粉色、綠色的奶油雕花,還在上面裝飾了一些時令水果,壽桃。中間用紅色奶油寫着“生辰快樂”四字。
小雪很是自豪地給大家講解:“這是用雞蛋清、牛乳做的奶油蛋糕,很是養生美顏,嗯、很好吃。紅色寫的字也可以吃,是用紅豆沙調色的奶油寫的。”
縣主看着也是從沒見過,就問身邊侍候的湯管家媳婦道:“這些都是我們新開飯店做的?”
那湯管家媳婦答道:“是,娘娘。這丁鍾氏很會做糕餅,這個也是新創的,全天下只怕是獨一份呢。”
湯書瀚嚥下口水問:“這個怎麼吃呢?這蛋糕麼大。”
小仙女打趣小弟說:“當然是用匕分食,難到你直接用嘴去啃?那不是成啥了。嘻嘻“
“只是太過靡費了,丁立以後不能再這樣了。“湯老爺看着小山一樣的蛋糕嘆息道。
丁立忙惶恐答道:“敬遵師傅教誨。”
縣主不以爲然說道:“些許雞蛋牛乳,所費也不多。丁哥兒你有心了,能做更大的嗎?“
小雪搶在哥哥之前答道:“可以的,只是多用一些牛乳、雞蛋罷了。“
“三月二十五是我祖母、王府老太妃的七十大壽,你們用心做好送來。“縣主吩咐到。
“遵縣主命。“小雪答道。
丁雪引着小仙女,用一把專用的竹製長匕,將奶油蛋糕分切,放到鬥彩白瓷小盤子裡。先奉給孃親、老爺。再就是席上幾個親屬,小公子。
吃着香甜入口即化的奶油蛋糕,那種甜蜜的幸福就將衆人味覺降服。倒是湯老爺只吃了半塊,說太甜膩。五味讓人失味,要節制。
一時散席,縣主大加恩典,將餘下的大半蛋糕賞給侍候的下人,讓他們擡下去分派。丁小哥說了,這個不好隔夜,要不會變味。明日要吃,讓人再做新鮮的就是。
這會馬道士進來行禮,對縣主說道:“娘娘,現在風雲機緣合時,正合採風攫雲,請爲女公子壽。“
一回頭看見邊上站着的丁立師叔,有些尷尬行禮:“小道見過師叔。“
丁立面無表情回禮,這時也不好說啥。
縣主吩咐道:“時候到了?那就讓我們見識下真人的法術、馬道長請了。“
卻見大廳側門已經用彩布遮住,裡邊鐘磬齊鳴。馬道士腳踏七星步,手持桃木劍,掐了劍訣,走進布簾內。倏地一回身,出來時就拿了一根紅木棍上竄着一朵白雲,上前躬身獻給縣主。
縣主接過,果然蓬鬆如棉花,潔白若雲朵,衆人嘖嘖稱奇。馬道士果然攫來天上白雲了?真有莊子之能?
丁立在後邊狠狠瞪了馬道士一眼,丫的只裝着沒看見,轉身又進彩簾拿出一朵朵白雲。
廳堂中衆人都瞪大了眼睛,驚奇第看着,小雪在湯姐姐耳邊說了幾句,引得小仙女捂嘴偷笑。
“怎麼只有白雲,哥哥不是還能彩紅雲嗎。我要三色彩雲。“這是有些不和諧的生意響起,讓大家清醒了一下。回頭看時,卻是一個小屁孩在亂叫。
丁立忙拉過小弟,給縣主行禮道歉:“小弟無狀,請娘娘恕罪。“
小公子湯書瀚卻問道:“丁哥兒,你能抓到五彩雲?我也要。”
縣主也道:“丁哥兒你是馬道長師叔?法術應該比他更強些,去採來給大家看看。”
感覺到有雙熱切的眼睛注視着自己,丁立心裡不知怎麼就有點慌亂,面色微紅了。
“嗯,這個只是用白糖爲原料做的,說是法術採雲,也只是心傳、道法自然之意。“丁立定了定神,只好幫着馬道士圓話。
“那有五彩白糖嗎?有其他顏色可以嗎?做好有賞。“縣主說道。
丁立答道:“這是可以食用的,只能用紅豆沙、綠菜蔬榨汁來調色。請娘娘稍等會。“
忙讓四嬸去取來專用色糖,剛纔做奶油蛋糕時用過的。丁立就推開馬道士、進了彩簾裡。果然是那具棉花糖機器。只是外觀彩筆勾畫風雲山川,看着美觀大氣。
令開動機器的小道士讓開,丁立自己動手。換了三色糖,做出一朵三色棉花糖,交給馬道士。讓他去獻給縣主。不一時,又做了兩隻,教會伸長脖子看的小道姑,就留下各色糖出去了。
馬道士卻追了出來,請師叔再賜一些各色糖,丁立無法。只說了讓他們不能用棉花糖機器裝神弄鬼騙人,要糖明天再去拿。
大廳裡衆人拿着各色棉花糖,在小雪教導下用嘴舔着,甜在心裡。果然是道術無邊,這樣的美色甜食也能攫出來。
二十五日的王府太妃生日宴會,丁立就沒去了。只是教會四嬸生日蛋糕的做法,以及用紅色奶油寫字的竅門。白布套銅細嘴寫字,套扁平弧形嘴雕花,多練習就能做出讓人驚歎的花紋。
馬道士也緊跟着師叔,丁立無法,就又教了一些棉花糖的製作的門道。弄了半天,還是那個叫道真的小道姑學的最好,卷出的雲最是好看。
接着就丁立就投入爲期一月的瘋狂刷題中,在湯老爺的嚴格管教下,每天兩篇八股,讓丁立從開始的生不如死,到欲 仙 欲 死,再到完全麻木,不知所云。
這才讓湯老爺有些滿意,說是能夠形成看題就能寫,纔是科考入門。還需繼續努力十年,一個進士可期。
丁立也就看透了,難怪都說八股問只是科考的敲門磚,用完就可以扔了。但要這樣繼續十年,在這亂世就是努力着等死。
總算到五月初十,進場考試。倒是遇到了張小先生也來考,嗯他考了好幾年都沒過院試這次應該考過吧。一連考了三場,丁立也就是感覺走流程,詩、文不知到結果怎樣,但默寫的經義段落肯定是全對吧,這些在知識庫裡。
現在丁立已經修練到能夠隨時調用查看知識庫了。更妙的是丁立看過的書,也會收集進這會知識寶庫裡。
然後就是等着發榜,這個倒是無所爲了,能中不能中丁立都打算回九龍寨去。首先是建燒瓷器的窯口,寨子依山傍水,正好可以建龍門窯。先燒瓷器,以後再摸索燒製玻璃,乃至鍊鋼鑄造都需要這些技術積累。
考完有時間了,又跟着小雪去看了飯店、竹蜻蜓作坊、粉筆作坊。尤其是竹蜻蜓作坊已經可以大量出貨,成來成都府最大的批發商。將五彩竹蜻蜓最低款,價格壓到零售三十文一支,夠楊家店鋪應付了。飯店基本上是每天爆滿,不預定是沒座位的。
四嬸做的奶油蛋糕在王府太妃宴席上,被縣主敬獻給祖母,大受青睞,縣主也得了老太妃厚賞。馬道是也去獻上彩霞白雲糖,衆皆驚奇,一時也風光無倆。
粉筆沒競爭,薄利多銷,利潤也可觀。按照丁立指點,將郭家粉筆店鋪外邊一堵牆漆成黑板。青鳥跟着哥哥一起來成都府,就在這大黑板上畫了一幅五彩粉筆畫,風光山色,田野仕女粗中也見細膩。很是引來一羣文人看客競相稱讚,青鳥也得了個才女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