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陽光照進小屋時,爬在牀邊睡着的呂浩楠,卻被門外的拍門聲所驚醒,不解的他,望向已經驚醒的劉嬸,用安慰的口氣道;
嬸,你別怕,我出去看看。
說罷,便起身朝着屋外走去。片刻後,當呂浩楠從門縫中看到來人着裝後,便迅速的打開了院門。只見從門外,匆匆走進三明盔甲士兵,爲首的一名士兵衝着呂浩楠道;
這裡是張喜家吧?
呂浩楠點了點頭,士兵上下打量了下呂浩楠,隨後繼續問道;
你家還有沒有其他人?
呂浩楠回到;有,還有我嬸。
士兵點了點頭,隨後三人匆匆來到內屋,衝着劉嬸問道;
你就是張喜的家眷吧?
劉嬸點頭道;是,貧婦是張喜的內人。
聽到劉嬸的回答,三位士兵相互對了下眼,隨後從腰間抽出一張白紙道;
邊境軍情緊急,特奉命前來通知張喜家眷,張喜爲國捐軀,特賞賜其子張凡,繼承軍職,官升一級,自接到軍令開始,三日內,務必到南城武營報道,若是延遲或者逃逸,按軍法從事。
說完便對着一旁的呂浩楠道;
剛纔讀的軍令聽到了嗎?要是沒聽懂,我可以在讀一遍。
呂浩楠有些尷尬的看着劉嬸,劉嬸則在一旁使着眼色,點着頭。呂浩楠似乎是明白了用意,隨即開口道;草民清楚了,說罷便接過士兵手中的紙條。
三位士兵見任務已經傳達,便彎腰行禮道;
爲國捐軀,無上光榮,打攪了,告辭。
話落,便匆匆向着門外走去。此時屋內的劉嬸,在三人走後,起身跪在炕上哀求道;
小楠,劉嬸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劉嬸,萬不可推辭。
呂浩楠慌張的上前攙扶着劉嬸的胳膊,動情的回道;劉嬸,你爲何這般?在我心裡,你和張伯就是我的親爹親孃,我娘死的早,世上也只有劉嬸你對我好了。
聽到此處,劉嬸則抹着眼淚繼續道;
孩子,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是現在軍營要讓你張凡哥去報道,你看他從小就體弱,提桶水都提不動,這要是到了軍營,更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你張喜伯走了,家裡就剩我跟你張凡哥了,你張凡哥在一走,那我以後可怎麼活呀。
說到此處,劉嬸抓着呂浩楠的胳膊,已經泣不成聲,只見呂浩楠留着眼淚安慰道;
我知道,我知道,劉嬸你放心,軍營我替張凡哥去。
聽到呂浩楠的回答,劉嬸則伸手抹着呂浩楠的眼淚道;
你進了軍營,可一定要萬般小心,要是有啥送命的危險,你就早些逃離。
呂浩楠回道;劉嬸你放心,我都上過一次戰場了,這條命也是張喜伯救得,你別哭。
此時,只見一夜未歸的張凡,偷偷的回到家,當聽到呂浩楠跟母親的對話後,心中則竊喜道;呂浩楠真是個大傻子。
隨後悄悄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次日,當天還未大亮時,呂浩楠則悄悄的起身,隨即背起昨晚劉嬸收拾好的行裝,當他在來到劉嬸的窗戶下時,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便拉開門栓,快步的向着城南方向走去。隨着呂浩楠出門後不久,劉嬸則含淚的依靠在窗邊,從窗戶的縫隙中,目視着呂浩楠遠去的方向。
隨着呂浩楠不知不覺的走出大都南城門後,只見一路上,同他一般年紀的少年,三五成羣的揹着包袱,緩步向着一個同一方向奔行。恰巧此時,只見一旁,湊上來一個瘦小男子開口問道;
嘿,兄弟,你也是去武營報道的嘛?
呂浩楠緊了緊肩上的包袱,隨即點了點頭,瘦小男子則繼續道;
好巧呀,我也是去武營報道的,對了你叫什麼?
呂浩楠猶豫了下,隨後輕聲回道;我叫張凡。
瘦小男子上下打量了下呂浩楠,隨即有些疑惑的繼續道;
你叫張凡?城中姓張的不多,叫張凡的我倒是也認識一個,不過那小子傻里傻氣的,。。
不等他說完,呂浩楠則加快了些腳步,隨後將瘦小男子,匆匆撇在身後。
此時的瘦小男子,疑惑的看着呂浩楠遠去的背影,不解的啐了一口,隨即自言自語道;
難道叫張凡的,都是這樣奇奇怪怪的?
大約半個時辰後,在武營的大門口處,已經站滿了前來報道的衆人。片刻後,只見一位身穿盔甲的青年軍官道;
凡是沒有軍部任免令的,統統去右邊登記,有調令的來我這裡登記。
話落,只見人羣中快速衝出一名魁梧少年,揚起手中的調令高聲回到;
大人,我有調令,我爹是上個月陣亡的先鋒官,請問是在這邊登記嗎?
盔甲軍官嚴肅的回道;這邊登記。
魁梧少年興奮的從人羣中擠過,隨後快步來到盔甲軍官面前,笑呵呵的問道;
大人,到了營中,是不是頓頓都有肉吃了?
只見青年軍官沉默了下,隨即毫不客氣的冰冷回道;有,人肉,你敢吃嗎?
話落,魁梧少年便收起興奮的表情,有些懼怕的,不敢在直視盔甲軍官的表情。
片刻後,隨着武營門口衆人逐漸增多,只聽盔甲軍官繼續嚴厲的高聲喊道;
沒有軍部任免令的,去右邊,有任免令的,來左邊。
許久後,隨着衆人各自登記完後,便掕着各自的包袱,緩步向着軍營內部走去。
此時,在武營大門口的不遠處,幾位穿着樸素的中年男子,跟隨在一位少年身後。只聽少年率先開口道;東西都辦妥了嗎?
一旁男子點頭回到;
啓稟少主,東西已經辦妥,下一步不知少主有何安排?
少年冷冷的回到;你們都反回客棧,若是有事,我自然會去聯繫你們。
男子有些猶豫道;是不是留下幾個人,保護少主的安全?
少年未有迴應,只是神情冰冷的側頭看了一眼男子。
男子卻驚慌的連忙賠罪,隨後右手向後一揮,便隨着幾人,快速消失在叢林中。
此時,武營內,當呂浩楠同衆人來到大營後,卻被一陣陣的操練聲所吸引,只見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人行方隊,一會兒站成一排,一會兒又各自散開,隨着戰鼓的,咚。。咚。。敲響,衆多方陣士兵則喊着整齊的口號奔跑。
正當他看的正入神間,只見一旁卻走出一位,正勒着褲子腰帶的中年軍官,只見軍官在隨意的紮好腰帶後,伸手揚起手中的馬鞭,對着面前衆人喊道;
新來的毛小子們,都他孃的給本將軍站成一排。
隨着中年軍官的命令,原本駐足觀看的衆人,紛紛跑向一邊,隨後鬆鬆垮垮的站成幾排。
此時,只見一名年輕軍官,小跑着來到中年軍官面前,抱拳行禮後回道;
啓稟將軍,今天新到的兵卒有一百五十人,其中有軍部任免令的二十人。
說罷便把剛纔登記的一本名冊,匆匆遞到中年軍官面前。
中年軍官接過名冊,隨即簡單的翻了翻後,便對着面前衆人吼道;
我不管你們的父親母親是誰?眼下帝國危及,你們這些還未斷奶的毛頭小子,以後就給老子狠狠操練,誰要是敢偷奸耍滑,本將軍手中的馬鞭,可認不得他的身份。
話落,便揮了揮手,身後軍官則上前喊道;
新到的隨我來。,
剎那間,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朝着軍營方向走去,此時,在人羣中的呂浩楠,隨着他剛一轉身的剎那間,卻被不遠處的一道身影所吸引,。。而此人的樣貌,他卻未曾看清,只是匆匆的一個背影卻很是眼熟,似乎以前在哪裡見過。
當一行人在武營走了許久後,只見領頭的年輕軍官,在將一行人帶到一片帳篷前後,隨手便拿起手中的名冊喊道;
每頂帳篷內住十人,十人爲一組,十人內選一識字者任組長,每天日出整理軍容,打掃營帳,午時休息一個時辰,下午繼續操練武術,騎射,晚間每半個時辰換一人站崗,放哨。
說完頓了頓,隨即目視着衆人,繼續補充道;
凡是在軍營鬧事打架者,軍棍三十,姦淫,賭博,飲酒者,軍棍五十,不聽號令者,斬,臨陣退縮者,斬,通敵賣國,者,斬。
話到此處。青年軍官則瞪着雙眼,怒色的向衆人吼道;聽明白了嗎?
衆人膽怯的回道;聽。明。白。了。。。
此時,人羣中魁梧的少年插話喊道;
吃飯是什麼時辰?一天幾頓?有肉嗎?
頃刻間,衆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軍官則繼續嚴肅道;以後軍營中,要是有問題要大喊報告。
只見魁梧少年深吸了口氣,隨即便加大聲量的大聲喊道:
啓稟將軍,幾點開飯?
話落,只聽青年軍官繼續回道;
每日伙食兩頓,午時一頓,日落操練完一頓,以擊鼓爲號。
說完便翻開手中的名冊繼續喊道;下面,我喊到的名字,去我手指的帳篷。
隨着青年軍官的點名,衆人便十人一組的,來到各自的軍帳內休息。
當呂浩楠同一行人緩步走入帳篷後,呂浩楠這才發現,剛纔人羣中,那個熟悉的背影,正是以前邊境線上遇到的少年。
隨着兩人四目相對,正在呂浩楠想上前詢問些什麼時,少年卻將自己的包袱丟在牆角的牀鋪上,裝作毫不認識他一般。
片刻後,隨着呂浩楠緩緩的來到少年身旁牀鋪,丟下包袱後,小聲說道;
不管你是誰,天黑隨我出去下。
少年依舊像是未聽到一般,在收拾好牀鋪後,便一個斜躺,將背對着呂浩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