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繼功、李惠民和林楓談完話的時候,恆宇早已昏昏睡去,身子骨畢竟還是有些虛弱。中間也曾有好幾回打着噴嚏被驚醒了,受涼了嗎?恆宇怎麼感覺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睡意終究是掩蓋了所有的想法。
又是一天過去,早上醒來的時候,恆宇感覺有些氣力了,勉強能夠坐起身來。吃過飯後,恆宇便開始回想當日與林楓交戰的種種畫面。當日打鬥的情景,如連環畫,一個接又一個畫面的在腦海閃現,這對於他來說都是寶貴的經驗。
雖然他很不想輸,但是他現在承認他自己還是輸了。這讓他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這也沒有什麼可悲哀的,畢竟自己習武以來也只有那麼久。反而是,較量的時候,那種力量感讓恆宇感覺很是充實。同時,較量讓他感悟到了自己的提升空間以及方向,這些都是他覺得很好的一面。
回憶起打鬥的整個過程,林楓的劍招也一一呈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回想起當初林楓是如何使用這些劍招的,自己又是如何的去破解這些劍招的。同時,恆宇也發現,林楓有時候的劍招是重複的,而自己倉促間所作的應對方法卻不同,效果自然也是不同的。這讓他不得不反思,不得不去總結,如何去破解某個單一劍招纔是最有效的。
比如說,恆宇當日與林楓的對決中,曾有這麼一個回合。林楓當時用的就是簡單的兩個斜劈、一個橫掃的連貫組合,就對恆宇造成了有效傷害。
林楓當時用的就只是兩個對稱的斜向上劈,即使當時斜劈的過程中,林楓面對恆宇的重劍有些吃力。但是預期的目的也是達到了,恆宇的劍連續被向上彈開了兩回。當林楓第三次起劍的時候,恆宇思維慣式的將高舉的劍順勢斜下劈,以此來抵擋意料中林楓的斜上劈。可事實是出乎意料的,林楓給他來的是一劍橫掃。
林楓的這一記橫掃,恆宇徹底慌了。當下,他唯一還能夠做的是身形向後作扭曲狀。值得慶幸的是,師父注重對他的柔韌性訓練,讓他險險的躲過了這一關。即使這樣,他還是受傷了,肚子上被掛了很長的一道口子。肚皮都差點被割破了。
更壞的是,恆宇的防禦節奏錯亂了,身形也是有些不協調。林楓借勢就說是對恆宇一頓胖揍,頗有那“痛打落水狗”的意味。恆宇勉強應對着,一下便是多處受傷。雖然還不至於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地步,但是也是充分讓恆宇認識到了不小心落了下風,去勢的後果由多麼的嚴重。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只要自己換過一個架檔方式,那就將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恆宇如果做的不是一味的架擋,不是呆板的認爲,斜上劈只能用反向斜下劈去擋,那麼恆宇當時的後果可能會好些。其實處在現在這樣一個理智旁觀的角度,恆宇覺得,如果當初自己在林楓剛使招時,給的的是兩個向外的下襬,剛好可以推開林楓的劍,卸了人家的招。而且他自己也可以就這麼順着將劍往前挑,轉爲主動。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旁觀者輕,而不解當局者情。身在局中,人永遠無法完全理智客觀的去應對;身在局外,輕鬆分析出個結果,卻不一定是實用的。實戰中,總有着靠經驗去把握的時與勢,所以歸結在一起講,還是實踐比較重要。
當然,每一個劍招,都會有着多種不同的解法,個人武功的高低,破解的方法也就不同。像如果武功比對方強,即使對方使用了高深的劍法,你破解起來也是相對容易的。
恆宇在回想總結的過程中,同時也發現,自己在與林楓的交戰中進步迅猛,似乎已經摸到了武劍的門檻,即將就會進入武劍第一階段——武式。這讓恆宇很期待再去是實戰,期待獲得印證,期待着進步。與林楓的一戰說得上是恆宇的第一次實戰,收穫卻是頗爲豐厚。
當然,恆宇也想到了,師傅教導自己的,是一條厚積薄發的路線。第一次的實戰,獲得的進步將會是最大的。而自己在以後的成長路上,“天賦值”不會差。
又是有些天沒有練內功了,恆宇心裡都少有些懷戀,懷戀山上累過後,修煉內功所帶來的,那種舒適,精精力充盈的感覺。
如果沒錯,這應該是第三天還是第四天了。自那天與林楓對陣之後,自己便沒有再修煉內功。那天還因爲自己實在是力竭,傍晚走在路上便靠着一棵樹久睡着了。第二天清晨才醒來,靠毅力勉強撐到家的。雖然沒有使用過內力,但是恆宇似乎有感覺自己有受到內傷。
在這個時候,在這個點上,恆宇躺在牀上,對自己能否繼續修煉內功有些擔心了。那種內力帶來的全身舒張、舒適的感覺沒有了。沒有了那種有東西在體內運行的感覺,恆宇發現連師父教的那內功心法也無法運轉下去。此刻,他是多麼的想修煉內功,似乎那樣會變得比現在更加有力量,更加踏實。恆宇喜歡身體有力量的感覺,而不像現在這樣病怏怏的。
很快夜幕降臨,恆宇吃了晚飯,喝過藥後,便安心躺下了。他迫切希望自己快些好,去印證一些東西。恆宇的母親,沒有再守在恆宇身畔,畢竟是真累了,也該好好休息會了。
李家大院點起了燈籠,還算是明亮,但畢竟有些陰暗的地方。此時,並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正悄悄的溜進了李家大院。這個黑色的身影,似是對李家大院很熟悉,輕巧的便躲過了李家家丁的巡視,一轉眼間便上了屋頂。
這黑影上屋頂的那一刻,依舊還住在李府的程繼功猛然的睜開了一下眼,然後又閉上了。
那人順着屋脊,不久便摸到了恆宇的房頂上。睡夢中的恆宇並沒有醒轉過來,只是似乎潛意識中有些預感,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受傷中的恆宇,此時無論是因爲虛弱,還是因爲藥效的原因,都難以短時間內醒轉過來,此刻,竟是毫無防備之力。
房間裡,還有個伺候恆宇的丫鬟在照看着。
丫鬟此刻也是靠着牀邊的矮櫃,正是在那打着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