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爛爛的茅草屋,破破爛爛的房間,破破爛爛的牀,身邊還有一個嚶嚶哭泣的剛出生的嬰兒。
白蘭盤腿坐在破牀上,靜默着。
好想抽根菸啊……
這特麼的都是什麼事兒!
好不容易熬死了,怎麼又活了。就是活了,也給她喝碗孟婆湯啥的,把腦袋裡的記憶刷機了,恢復出廠模式啊——啊——啊——
沒錯,她白蘭重生了,還是重生在一名窮產婦身上。之所以說窮,是周圍的環境,實在是沒有一樣能和窮相悖的,都特麼的全是破爛玩意兒。
身上的衣服有點兒怪,像是古代女人穿的那種襦裙,身下一大片的血,腥氣濃重,這至少得流了半身。
小嬰兒的臉上還算乾淨,長得十分醜,像老頭。皮膚紫紅紫紅的,兩隻小拳頭緊緊攥着,無助而可憐。
“唉!要不老話常說呢,投胎是門兒技術活,顯然你這技術沒有練到位。我特麼的也沒重活到位。”
白蘭扯過破破爛爛的被子,撕開,裡面是黃的發黑的舊棉絮。
把棉絮拽出來,只要被皮兒,把小嬰兒包起。
“乾不乾淨,有沒有致命的細菌病毒,全看你自己的命了。技術沒練好,吃苦受罪都是活該。僥倖死了那是你走大運。”
白蘭一肚子的鬱悶。
小嬰兒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忽然,無意識的笑了。無垢的純潔微笑,像是寬恕,像是久旱的甘霖,一下子就撞進了白蘭的心裡。
‘砰——砰砰——’她聽到了自己心跳鼓動的聲音。
小嬰兒笑了一下後,就閉上眼睛又睡了。
白蘭卻久久都沒有從那個笑容中回過神,癡癡的望着小嬰兒,一動不動。
‘砰——’破門被一腳踹開,不,是一腳踹爛了。
一個矮黑圓醜的胖女人,一身古裝襦裙的扮相,站在門外,朝門內啐了口濃痰,“掃把星,生完雜種,趕緊滾吧。”
很好,她正心氣兒不順,來個通氣兒的。
白蘭咬緊牙根兒,忍着下半身的無力麻木,抖索着兩條腿從破牀上下來,見牀頭有一根棍子,取過,棍子上面全是牙印兒,大概是這個身體在生孩子時,疼的受不了咬的。
“怎麼,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打老孃不成。”胖女人雙手一插腰彪悍的杵在白蘭面前,身上的橫肉顫了兩顫。
白蘭揚手一棍子下去,打在她的腦袋上,“沒錯,老孃就是要打你。”
棍子不經打,一棍子就折了。
便就着折了的短棍,繼續打。
特麼的,就衝這張臭嘴,也欠揍。
胖女人被打蒙了,沒想到白蘭真的敢打她。等反應過來,臉上已經見血了,身上也一陣火辣辣的疼。
登時火起,拼着矮胖如墩子的身體,朝白蘭撲去。
白蘭側身躲過。
胖女人就直直的朝她身後墊着石頭的破牀腳撞去。
白蘭一驚,忙眼疾手快的把小嬰兒從牀上撈起來。
‘哐當~嘩啦啦啦’破牀散架了。
胖女人倒在一堆破爛廢墟里,哼哼唧唧,哎哎喲喲,“天殺的,快來人啊,要殺人啦,救命啊~”
很快,破門外傳來一片噪雜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