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搞什麼鬼!”
震天怒吼如夏天的悶雷響在夏夜的頭頂上方響起。
在酒店一樓逃生樓梯口處發現那道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的身影,皇甫烈就控制不住地大吼。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麼大動肝火過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不知死活的女生還真讓他破了例!
“你……你別過來……”
委委屈屈地擡起佈滿淚痕的小臉,紅彤彤的鼻子,配上紅通通的雙眸,在看見來人時,身子不由地瑟縮了一下,猶如一隻受了驚的兔子。
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明明有躲起來哭的啊。
是怎樣?他長得有多面目可憎!
看見夏夜這副膽小的樣子皇甫烈就有氣,膽子不大跑裡面送死做什麼!皇甫烈開始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的破口大罵。
“你他媽的搞什麼名堂,你以爲這破酒店的隔音設備是有多好?你他媽的要哭不會滾到遠一點的地方哭,你知不知道廚房裡有幾個炸彈,你知不知道要是有個萬一,我們都得粉身碎骨。你他媽的哭得那麼大聲,是想我們這麼多人陪你殉葬麼!”
咆哮聲之大,就連逃生樓梯口堆積的灰塵都抖了幾抖,出去通知同伴危機解除的,站在門口的宋知文他們也聽到了。
“蜂子,裡頭還有人麼?”
“除了老大和一個女生,沒人了啊!”
“這就奇怪了,那怒吼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啊?”
反正絕對不可能是他們那個無論發什麼事都處變不驚的老大!
斥責的聲音還在持續着,五分鐘前就成功拆除炸彈的皇甫烈還沒有從酒店走出,基於好奇心的心裡,宋知文帶着幾名特種兵,黃融茂帶着幾名幹警走去聲音的發源地。
然後……
趕來的一行人馬,呆若木雞!
“老……老大……”
宋知文不確定地走到皇甫烈身邊,怎麼回事?這個額冒青筋,髒話狂飆的人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保持絕佳風度的黑鷹老大麼?
老大髒話的詞彙量有這麼多麼?
黃融茂搭上夏夜的肩膀。
“夜……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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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這個哭哭啼啼,罵不還口的人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無論在什麼情況都洋溢陽關笑容的警花夏夜麼?
夜子有脾氣好到讓人罵都不吭聲的地步麼?
看見自己部下那些驚愕的視線,皇甫烈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儘可能地平復心底翻江倒海的怒火。
夏夜胡亂地用手背抹了抹眼淚,衝那幾道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的主人雷霆萬鈞地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大哭啊!”
推開人牆,和方纔我見猶憐的模樣判若兩人,夏夜氣急敗壞地跑了出去。
她怎麼在他面前丟那麼大的人啊!可惡!
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有決堤的趨勢,夏夜當下決定要回家大哭痛哭一場。
望着如旋風般離去的夏夜的背景,黃融茂一臉嚴肅地向還鐵青着張臉的皇甫烈求證,“請問少校,我們夏警司是犯了什麼嚴重性錯誤麼?”
夏夜怎麼說都代表他們着他們警察,就算這位少校再了不得,也不能無緣無故地對他的下屬進行謾罵吧?這叫他這個當上司的人老臉往哪擱!
“警司?那位同志原來是名警司啊!真看不出,我還以爲她是個在校生呢!”
宋知文撓撓頭,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過也難怪老大會氣成這樣了,最不喜歡工作時被打擾,那名警官不但是進來打亂了老大的工作,還放聲大哭讓老大分了心。哎……
“你說那個愚蠢到無以復加的笨女人是名警司?”
皇甫烈語銳利的鷹眸掃向黃融茂,斯文俊逸的臉上布了層濃郁的烏雲。
一個見到炸彈會嚇得哇哇大哭的笨蛋也能當上警司?!真是見鬼的人民公僕。
愚蠢到無以復加?
相信我,要是自詡冰雪聰明的夏夜知道皇甫烈如此來形容她,她就算眼裡掛着兩泡熱淚,也會折回來駁斥皇甫烈的誹謗之言的。
黃融茂的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皇甫少將……”
這話說得太過分了些吧!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A市警察廳還真是人才輩出。”
一掃方纔的陰鷙臉色,皇甫烈亮出招牌的俊雅笑容,對着黃融茂笑得一臉春風。
不是每個人都掌握“川劇變臉”這一國粹精髓的。
皇甫烈前後差別之大的變臉,叫在場的人看傻了眼。
沒興趣給人當觀看景物,皇甫烈作出簡要的命令,“蜂子,你們陪這名副科長回警局錄口供。”
轉過身,對着怔愣的黃融茂,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這位副科長,我還在休假中,錄口供一事全部交給我的這名下屬處理,您意下如何?”
謙遜有禮的說辭,即使隱隱約約覺得對方話裡藏刀,黃融茂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獲得對方的肯定答覆,皇甫烈衝自己的幾名下屬點了下頭,踩着矯健的步伐消失在樓梯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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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警局的路上,坐在警車裡。
“宋少尉,我們夏警司到底得罪怎麼你們少將了?竟然發那麼大的火。部隊裡不是傳聞,皇甫烈可是個溫文爾雅,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一個人,還是傳言有誤?”
副駕駛座上的黃融茂轉過頭問坐在後駕駛座中間位置,筆直端坐着的,當時在場的唯一目擊證人宋知文。
宋知文和身旁的兩名夥伴微笑着相看了幾眼,咧嘴笑道,“說實話,你們夏警司在我們老大工作時闖進來是不妥當,還在外頭大哭干擾我們老大作業。不過,我也還是頭一回見我們老大發那麼大的火就是了,還是頭一回看見我們老大表現出像人類纔會有的情緒呢,祥子,你說是不是?”
已經拿下黑色面罩,同樣留着半寸頭,坐在宋知文左邊的朱厚祥笑着點頭,“是啊,是啊,黃科長。有機會你可得好好介紹我們頭和你們夏警司認識,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興許啊,你們夏警司就是我們頭單身的終結者呢!”
入伍多年,還不改其幽默性子的朱厚祥一臉風趣的說道。
宋知文右手邊的杜易也大笑着附議,“這個提議好!黃科長,你們夏警司長得可愛嬌俏,配我們老大再合適不過了,要不,改天什麼時候我們特種兵和你們警局來個聯誼,把部隊和警局裡的剩男、剩女之類的滯銷品都給清倉出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對啊!他怎麼就沒想到通過警隊聯誼的方式把夜子給嫁出去呢!
怎麼說項亦揚那臭小子都要二婚了,夜子也該有第二春了!
嘿嘿,只要把夜子成功嫁出去,找個能夠管得住她的男人,他以後還犯得着替夏局長看管女兒麼……
黃茂榮的眯眯眼當場一亮,雙手一拍,大叫道,“這主意甚好!宋少尉,改天有空,我們好好詳談,詳談,您看如何?”
“成啊!”宋知文一口應承。
特種兵裡什麼都不多,就光棍特多,能夠找警花當軍嫂,政治成分都可以不用調查了,多好。
黃茂榮心情大好地在副駕駛座上坐好,心裡開始盤算着還沒有影子的聯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