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瓢,乃綠林黑道的內禮行話,其實就是讓人做總瓢把子的意思。
此時,以施政、許世傑爲首的數十名各大山頭的堂主頭目,紛紛以朝山之禮敬上,同時懇求聶錚做龍虎山的總瓢把子。
雖然聶錚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此時此刻,他的心裡還是爽翻了天。
不過暗喜歸暗喜,聶錚還是得裝出一副爲難的模樣,佯裝推辭道:“諸位兄弟休要胡鬧,聶某人何得何能,敢擔任龍虎掌瓢重事?你們的情義,聶某心領了,但是這龍虎掌瓢之事,聶某確實不敢承擔,還請各位兄弟另選高明,莫要在爲難聶某了。”
見聶錚推辭不幹,在場衆人瞬間就急了。
站在最前面的施政,更是拱手勸道:“聶大當家,你就莫在謙虛推辭了,推選聶大當家爲龍虎掌瓢,乃我等早就商議好的決定,再說了,當前整個龍虎山脈,除了你聶大當家,誰人還有這個資格,擔任這龍虎羣山的掌瓢之事?”
就在施錚的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的許世傑也急聲勸道:“施堂主說的沒錯,如今龍虎山除了聶大當家,任何人論資歷威望,都沒資格擔當掌瓢之事。此次我等前來猛虎嶺,原本就是爲了結盟而來,如今鰲戰大軍仍在外圍窺視,我們龍虎羣山,更是羣龍無首,只有聶大當家擔任了龍虎掌瓢之位,我等才能夠萬衆一心,齊力抵抗那鰲戰的剿匪大軍。”
就在施、許二人帶頭勸說之後,頓時,剩下的一衆堂主頭目,紛紛語氣真誠的附和不已。
“聶大當家,你就莫在推辭了,只有你當了龍虎山的總瓢把子,才能擊退鰲戰的兵馬,帶領咱們在這龍虎山內存活下去。”
“對對對,蘇堂主說的有道理,聶大當家的本事和能耐,咱們這些兄弟,都有目共睹,今次鰲戰攻打猛虎寨,若不是聶大當家率領我等防守反擊,估計猛虎嶺,早就淪陷了。”
“如今整個龍虎山,就只有聶大當家一位山主,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敢坐上那龍虎盟主之位?”
“懇請聶大當家掌瓢,除了聶大當家之外,任何人做這盟主之位,我騰鷹都不服……”
見到衆人臉紅脖子粗的叫嚷個不休,聶錚的心裡,徹底的樂開了花。
說句老實話,聶錚之前就料到,這龍虎盟主之位,非自己莫屬,但眼前衆人的激烈表現,確實讓他頗感意外。
衆人這麼急着推自己爲龍虎盟主,除了想借助自己的武裝力量來對抗那鰲戰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只怕是易子軒在暗中使了些手段。
如果聶錚沒猜錯的話,昨晚易子軒回去之後,肯定有所密謀和計劃,暗中散播了許多對自己有利的消息。
同時,以他的智商頭腦,在衆人背後煽風點火,推波助瀾,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龍虎山脈內的所有山寨的臨時主事人,全部都極力推選自己爲龍虎盟主,假若自己再繼續裝逼推辭的話,反而適得其反。
想到這裡,聶錚心中立即有了決定。
當即他佯裝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在一衆堂主頭目的期盼眼神之下,緩緩地說道:“既然諸位兄弟如此推捧,實在是盛情難卻,聶某人如果在繼續推辭下去,就有些不識擡舉了,好,今日聶某答應大家,接下這龍虎掌瓢之重任。”
此言一出,一衆龍虎堂主頭目,紛紛大喜過望。
爲了儘快落實此事,避免聶錚突然反悔,言之有變,當即,那猛虎寨的施政,急忙躬身行禮道:“聶大當家,今日正逢黃道吉日,我等這就下去安排準備,午時三刻一到,就在聚義堂之內,舉行聶大當家的掌瓢大禮。”
聽聞此言,聶錚點了點頭,道:“去吧,現在正值特殊時期,這掌瓢慶典之事,一切從簡即可,切莫太過鋪張浪費。”
“是,我等告退!”
衆人朝着聶錚再次躬身行了一禮,緊接着,現場數十位堂主頭目,在施政和許世傑的帶領之下,絡繹不絕的離開了聶錚住處。
望着衆人離去的背影,聶錚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忍不住嘿嘿奸笑了起來。
掌瓢慶典,別說是午時三刻舉行了,就算是現在就要舉行,聶錚都求之不得。
他就巴不得儘快坐上那龍虎盟主之位,只有那樣,他纔會徹底的安心下來。
午時三刻,根據古代的時間來推算的話,應該是中午十二點鐘前後的樣子。
聶錚看了看外面的太陽,發現現在差不多是上午九點鐘的模樣。
估計最多再過兩三個小時,施政他們在聚義堂籌備的掌瓢慶典,就會如期開始了。
趁着現在還有些時間,聶錚覺得自己該去梳洗準備一番才行,畢竟,在過幾個小時,他就要登上那龍虎盟主之位,成爲了整個龍虎山脈數十座山頭勢力的總瓢把子。
不管怎麼說,都將是數萬山賊嘍囉的老大。
在掌瓢慶典這種隆重的場合之上,他還是要裝扮的體面一些才行,否則,豈不是惹人笑話?
想到這裡,聶錚便離開前廳,朝着臥室走去……
………………
午時三刻,猛虎寨後山之頂,龐大的操場上面,人潮涌動,人聲鼎沸、
此刻,整個龍虎山脈之內,數十個山頭勢力,所有前來參加結盟大會的山寨人馬,全部聚集於此,等候着黑風寨的聶大當家,登上那龍虎盟主之位,行那掌瓢大禮。
操場之上,按照各個山寨勢力的山號,劃分出來數十個區域。
每一個區域之內,都有一名主事的堂主頭目,帶領着自家山寨的山賊嘍囉,神情恭候的站立當場。
偌大操場之上,南虎所有的山頭勢力,外加北虎逃亡過來的十幾夥山頭勢力,總人數高達一萬二千餘人。
此刻,所有人的眼睛,全部都閃爍着激動的光芒,投向正前方的聚義堂之內。
在聚義堂的門口正中,擺着一副巨大的太師椅。
太師椅的頂端,綁着一丈紅綢,左右扶手之上,雕刻着龍虎瓢首,遠遠望去,越發顯得它莊嚴隆重
在一陣鞭炮轟響,鑼鼓齊鳴的奏樂之下,剛剛在聚義堂之內,參拜完祖師爺的聶錚,便在一衆山寨首腦的簇擁之下,緩緩的走出聚義堂,站在大門之外。
這時候,一名年約六旬的山門黃客,手捧一本黃冊,神情肅穆的大聲唱道:“有請聶大當家上位掌瓢!”
話音剛落,頓時,聚集在操場下方的上萬綠林好漢,紛紛齊聲高喊。
“有請聶大當家上位掌瓢!”
在衆人的呼喊捧場聲音當中,聶錚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內心的激動,一步一步的走到綁有一丈紅的太師椅跟前,慢慢的扶着太師椅兩側的龍虎瓢首,緩緩的坐了下來。
就在聶錚手掌龍虎瓢首,剛剛坐下的那一刻。
突然,那站在太師椅後方的山門黃客,再次唱喝道:“吉時已到,請出盟主信物鐵旗令!”
瞬間,便有一名身穿紅袍的捧令客,從祖師爺的雕像跟前,取下一枚長約五寸三分的黑鐵令牌,放在一個墊有紅綢的托盤之內,迅速無比的端到了聶錚的跟前
那山門黃客見鐵旗令已經請出,當即便再次大聲唱道:“有請聶大當家掌令!”
在上萬雙激動狂熱的目光注視之下,聶錚高舉雙手,從那紅袍捧令客的手中,莊重無比的接過了黑鐵令牌。
就在聶錚剛剛接過鐵旗令的那一刻,負責司禮的山門黃客,猛地衝着操場下方的上萬綠林好漢,爆喝一聲道:“鐵旗一出,萬寇臣服!爾等還不速速行禮,拜見龍虎盟主!”
此言一出,瞬間,聚集在操場上的所有綠林好漢,紛紛在各自山寨頭目的領頭之下,單膝跪地,朝着聶錚所在的方向,拱手拜呼道:“我等拜見聶盟主!”
“拜見聶盟主!”
“拜見聶盟主……”
山呼海嘯般的拜禮之聲,猶如潮水般的席捲過整個猛虎嶺之巔,直把坐在盟主之位上的聶錚,激的熱血沸騰。
他手握漆黑冰涼的鐵旗令,心潮澎湃不已。
緩緩的從盟主之位上站了起來,聶錚眼神狂熱的從人臉上掃過,豪氣沖天的大吼道:“今日,承蒙諸位龍虎山的好漢擡舉,有幸坐上這龍虎盟主之位,聶某人對天發誓,從今往後,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齊心協力將龍虎羣山壯大,誰敢侵犯龍虎山,聶某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此言一出,操場上所有山賊嘍囉,再一次沸騰了起來,怒吼叫嚷個不停。
“聶盟主威武!”
“龍虎威武,盟主威武!……”
見到操場上衆人的反應,如此強烈,聶錚滿意的點了點頭,望着緊捏在手中的鐵旗令,他心中暗暗感嘆不已。
“鐵旗一出,萬寇臣服!這龍虎山總瓢把子的位置,就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