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緩緩從東邊升起,溫暖的陽光,將整個黑風嶺照耀的一片金黃。
黑風嶺後寨的小院之內,聶錚緩緩的從牀上甦醒了過來。
揉了揉因爲昨夜飲酒過度而頭疼無比的腦袋,聶錚難受的直哼哼,當下他艱難的大聲喊道:“趙虎,給我端杯茶水過來……”
在趙虎的攙扶下,聶錚掙扎着坐了起來。
想起昨夜聚義堂內的鬧得那個叫瘋狂,全寨上下幾百號子人,爲了爭搶那十幾把ak47,差點沒把屋頂給掀翻。
最後還是聶錚實在看不過眼了,只得出面喝止。
最終,那十幾把沒有裝配彈匣的ak47,被平均分配到了四個分堂主的手裡,眼紅氣喘的衆山匪,這才罷休。
連續喝幾大杯清茶,聶錚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這時候,趙虎接過寨主遞來的空杯,不滿的嘟囔道:“寨主,您怎麼這麼偏心。”
聽聞此言,聶錚笑了一笑,道:“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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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低着頭,小聲抗議道:“寨主,我和張龍貼身護衛您多年,打小就與您一塊長大。您說您有了愛砍死雞這等仙界神器,寧願賜給陳家兄弟,也不肯分我倆一把,您說是不是偏心?”
聶錚萬萬沒有想到,外形粗獷的趙虎,居然如此的小心眼,當即呵呵一笑道:“放心吧,你們兩個貼身護衛我多年,有什麼好東西,哪能跟少得了你們。這樣吧,昨日我施展通靈神術太久,導致身體虛弱,法力不足,待我休息幾日,到時候再給你們二人從仙界召喚兩件威力更爲強大的神器如何?”
此言一出,趙虎雙眼放光,連連點頭傻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多謝寨主厚愛!”
聶錚擺了擺手,笑罵道:“滾下去吧,通知方堂主,讓他給本寨主準備只雞,本寨主最近勞累過度,身體虛弱,需要燉只雞來補補。”
“遵命,屬下這就去辦!”
就當趙虎剛剛邁出房門的時候,他忽然轉身提醒道:“對了,寨主,剛剛早上的時候,王堂主他們來過,當時您正在酣睡,所以,他並沒有讓屬下吵醒您。”
聽聞此言,聶錚心中一動,急忙問道:“王堂主他們找我有要事?”
趙虎遲疑了片刻,欲言又止的道:“夫……夫人,不不不,是沈家寨派人過來了。”
聶錚眉頭一皺,萬分疑惑的道:“夫人?沈家寨?到底怎麼一回事?”
見聶錚一臉茫然,趙虎這纔想起,寨主自從上次死而復生之後,遺忘了以前的許多記憶,估計連夫人沈紅玉都忘記了吧。
想到這裡,趙虎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同時,心中也開始猶豫了起來,面對寨主的詢問,暗暗爲難的想道:“糟糕,我怎麼又在寨主面前提起夫人,這可是犯了寨主最大的忌諱。要知道,自從四年前,寨主暴怒之下,將夫人趕出黑風寨之後,就對全寨的人放了狠話,以後誰都不準在他面前提起沈紅玉,違者逐出黑風寨,如今寨主竟然把夫人給忘了,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哎……”
望着趙虎支支吾吾的模樣,聶錚不由心生不悅,連番詢問之下,可是這趙虎閉口不說,這讓聶錚心中好生鬱悶。
多番詢問無果之下,聶錚也就不再勉強他了。
不過,聶錚心中暗暗留了個心眼,以後若是有機會,他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那沈家寨還有那位“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談起她,趙虎等人就如此爲難?
想到這裡,聶錚揮了揮手,對趙虎吩咐道:“你去通知方堂主,讓他來見我,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他去做。”
聽聞此言,趙虎點了點頭,“是,寨主!”
言罷,他便如獲重釋的離開了。
望着趙虎那匆忙逃離的背影,聶錚暗暗納悶道:“夫人?沈家寨?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談起她,趙虎的神情如此異常?真是奇怪……”
…………………………
此刻,黑風寨的後寨,在三堂主王剛的木屋之內,坐在三個人。
這三個人分別是王剛、楊飛虎,還有一位做書生裝扮的儒雅男子。
儒雅書生年約六旬,生的面如冠玉,三縷長鬚,尤其是他那雙熠熠生輝的明亮眼睛,充滿了睿智的光芒,再配上他那身雪白的長袍,更是顯得他儒雅飄逸,俊秀不凡。
這名中年書生相貌有些陌生,很明顯,他是山外來客,不是屬於黑風寨的成員。
此時,王剛和楊飛虎坐在書生的對面,正襟危坐,顯然對眼前這名中年書生,極其的尊敬。
儒雅書生端着茶杯,優雅的喝着茶水,神情顯得無比的淡然。
待到書生放下茶盞之後,王剛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易先生,要不我再去小院一趟,看看寨主有沒有起身?”
聽聞此言,易子軒擺了擺手,淡淡的道:“王剛,不必如此麻煩,既然少鷹未起身,就由他多睡一會,今次我順道路過黑風嶺,除了想看望你們一眼之外,同時,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情報告訴你們,到時候,你們再轉告少鷹也一樣。”
王剛和楊飛虎聽聞有重要情報,頓時,兩人心神一震,急忙問道:“易先生,到底是何情報?是否與我們黑風寨有關?”
易子軒擡頭看了他們一眼,緩緩的問道:“聽說你們七天前,劫了高家莊,不僅將整個高家莊洗劫一空,而且還打退了廣濟縣城的官兵,就連高霸天的首級,都被你們割下懸掛於莊門之外?”
王剛和楊飛虎點了點頭,“是的,前段時間咱們山寨缺糧,於是就派了四十幾個弟兄,前往高家莊購糧,結果,誰曾想被居然那高霸天勾結官府暗算,那一次,咱們不僅死了數十個弟兄,就連最後一筆購買糧食的錢,都被官府收繳了。所以,寨主爲了重振山寨聲威,解決山寨的缺糧危機,特意帶領我們夜襲高家莊。”
聽聞此言,易子軒微微一笑,搖頭道:“你們的膽子真大!就這麼點人馬,居然敢去攻打財雄勢大的高家莊,不過,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們居然成功了,這倒讓人出乎意料。”
見易子軒言語之中頗爲驚歎,王剛和楊飛虎甚感得意,紛紛自豪的道:“那是咱們寨主有本事,英明神武,在他的帶領下,咱們纔能有驚無險的大獲成功。”
易子軒撫了撫長鬚,輕輕的嘆息道:“雖然你們成功劫莊,但是你們知不知道,黑風寨馬上就要有大麻煩了。”
此言一出,頓時,王剛和楊飛虎二人臉色一變,忙道:“先生何出此言?”
易子軒微微沉吟片刻,神情凝重的道:“昨日,我收到秘密消息,因爲你們劫莊當日,重創並打退了廣濟縣城的守備軍,廣濟縣的縣主,已經已經火速將此事上稟黃州城,州官得知此事之後,震怒無比,當場就下令,從黃州城抽調兩千正規軍前來剿匪平亂,剿匪的主要目標,就是你們黑風寨。
你們可知道,上次夜襲高家莊,與廣濟縣官兵正面對抗,大大的觸犯了朝廷的忌諱。官府認爲黑風寨這是在藐視朝廷,在向黃州城的官府挑釁,因此,他們將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們黑風寨剿滅,以儆效尤!
除了官府的兵馬之外,另外還有個不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消息來自於潭峰縣的長刀門,根據我散佈在外面的探子回報,高霸天一死,其弟高校尉便將此事飛鴿傳到了長刀門那邊,長刀門的掌門邱斬浪,得知岳父被你們斬首後後,異常憤怒,目前,長刀門已經派選出上百名精銳弟子,準備配合黃州城的兩千正規軍,將黑風寨連根拔起。”
聽到這裡,楊飛虎心神震盪,心中難免有些慌亂,於是便對易子軒求計道:“先生,現在我們黑風寨該如何是好?我們黑風寨上上下下才四百來號人,若是面對兩千州城正規軍再加上百長刀門精銳弟子,肯定死傷慘重,難有勝算,還請先生替我們想個法子。”
楊飛虎剛剛說完,王剛也跟着說道:“易先生,您之前是咱們山寨的元老,同時,也是老寨主的智囊軍師,向來足智多謀,計策過人,如今咱們黑風有難,還請先生幫我們出個對策。”
聽聞此言,易子軒沉吟了好久,方纔緩緩說道:“爲今之計,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只是依照少鷹往日的性格,怕他不肯這麼做。”
楊飛虎和王剛心中一動,“先生,你……你的意思,是讓寨主親自去一趟沈家寨,向夫人求助?”
易子軒望着他們,笑而不語。
見此情景,兩人眼睛一亮,但轉瞬間,兩人又陷入了爲難之中。
沉默了片刻,楊飛虎深深吸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若讓寨主去見夫人,只怕難如登天,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對於這點,先生身爲夫人的義父,應該比誰都清楚。四年前,寨主暴怒之下,將夫人趕出了山寨,從那以後,誰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夫人,否則,不管是誰,都會被他趕出山寨。如今,雖然寨主自從上次死而復生之後,脾性有所改變,記性也不太好,但是對於夫人這塊逆鱗,不知道寨主是不是還跟以前那樣,觸之必怒!”
見他提起此事,易先生也是深感頭疼,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苦笑道:“少鷹和紅玉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有很多次,我詢問過紅玉,她也是閉口不談。至於四年前的新婚之夜,兩人到底因何事暴怒翻臉,估計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人清楚。哎……我真是想不通,遙想當年他們小時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好的不得了,怎麼長大成人之後,雙方的脾性居然如此剛烈,鬧到現在,如同生死仇敵一般,尤其是少鷹,更爲倔強,這些年哪怕他稍微溫聲軟語一些,多去見紅玉幾次,紅玉也不會與他僵持到今天,哎,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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