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來,我日日跟在你身邊,難道你就真的以爲我只是在做你林超的一條狗?
不怕實話告訴你,這幾天我每每都會在這房間裡面灑一種藥粉。
你放心,這藥粉對你本身沒有傷害,只是可惜了你的那具傀儡,玄形階。呵呵……真是強大啊。
可惜現在你若是將其拿出來,我敢保證一秒鐘之內,他就會變成一堆沒有用處的白骨。”
邪陳一邊說着一邊向林超走去,語氣中帶着隱隱自得。
毒邪公子之名豈是白叫的,如今他很想看看林超臉色是如何的難看、
可惜,邪陳註定失望了。
在他的眼中,林超只有怒火,以及冰冷的殺意。卻唯獨沒有邪陳想象當中的慌亂和絕望。
“哼,事到如今你還在裝逼嗎?”邪陳心裡冷笑一聲,林超的表現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邪陳又一步逼近,語氣充滿了怨毒:“剛剛你說要殺我,林超,就憑你也配?”
邪陳以爲,他步步緊逼,甚至說出這番誅心的言論。
林超怎麼也要情緒失控一下,哪怕只是一丁點,在邪陳看來他就算是沒有白費功夫。
這種心態很微妙,其實也不滿理解。
邪陳是誰?西域赫赫威名令對手聞風喪膽的毒邪公子,如今卻在東域連連吃癟。
最要命的是,壓着他打的人還是一個年級比他還小的少年。
以邪陳心高氣傲的性格,怎麼可能不報復回來。
現在,只要林超閃過一絲異樣,他心裡都會充滿報復性的快感。
邪陳滿嘴的牙齒幾乎咬碎了嚥進肚子裡,讓他幾乎發狂暴走的是,眼前的林超還是老樣子。
“混蛋,不要總給我擺出這樣一幅噁心的嘴臉,你以爲老子就一定會輸給你嗎?現在的你爲魚肉,竟然還敢囂張。混蛋,真是徹頭徹尾的混蛋。”邪陳歇斯底里。
直到這傢伙快要忍不住爆發的時候,林超的聲音才飄渺的落入邪陳耳中:“其實,你下毒的事我早就察覺了!”
“什麼?”
邪陳瞳孔驟然一陣緊縮,幾乎驚呼出聲。
但很快,他眼神冰冷了下去,隱隱間帶着一股濃郁十足的嘲諷意味。
邪陳對自己毒功還是相當自嗷的。只要邪陳不想,他下毒,天下間能有幾個人能察覺?
感覺到了邪陳眼中濃濃的不屑,林超也不解釋,一張臉上有些痛惜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奈:“我不但知道你下毒,還知道你所下之毒名爲融骨散,這種毒專門針對傀儡。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傀儡完全融化成爲一灘血水,而且無視傀儡等級的高低。這種毒,似乎很難配置吧?”
林超輕輕的問了一句。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
邪陳心中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冷汗直流,一種極度窒息的恐懼感瀰漫心頭,像漿糊一樣死死的把心眼糊住。
邪陳自信、自傲卻不自大。
這一刻,林超既然已經說出了融骨散的名字,包括它的特性都說的有板有眼,邪陳便已經確定他……真的全都知道。
恐懼之後,邪陳突然升起一種挫敗感。
目光望向林超時,有些空洞無神:“難道,我就真的贏不過他嗎?一次都不行?呵呵……毒邪公子……哈哈……真是可笑的稱謂啊!”
邪陳垂頭喪氣,像是人生一下子失去了目標,眼中的世界一片昏暗。
他垂着頭,聲音幾若不見:“你竟然知道,爲何不戳穿我?”
邪陳滿嘴的苦澀,內心之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讓他想要衝上去將林超撕成粉碎。
“不爲什麼,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容忍你在我的眼皮底下胡作非爲。如果,非要一個解釋的話,我想……”
林超頓了一頓,眉頭緊鎖,連他自己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良久,林超回過神來,目光望向邪陳時,有着一種無力的嘆息:“我想,我真的不希望你死在我手裡吧。”
聽到這句話,邪陳肩膀似乎抖了一下。
他緩慢的擡起頭來,面具之下,一張臉五官扭在一起,看起來恍如厲鬼般伊森可怖:“我承認,我輸在了你的手裡,而且不止一次。
但你也一樣失去了傀儡的幫助,想要殺我,你真的辦不到。”
物極必反。人性也是一樣。
邪陳在深深的挫敗之後,反而對林超升起了一股無法言狀的瘋狂殺意。
只有殺了他,纔可以洗刷恥辱。他死,邪陳纔可以笑道最後。
有你沒我!
邪陳的思想偏激處處走在極端,這與他人生經歷有關,同時也是一種武者正常的心態。
“你一意孤行,目的無非是想打贏我一次。
也罷,既然你自己如此的不惜命,我又何必想太多,最多不過是黃泉路上多一條孤魂而已。”
話畢,林超身體潛藏的殺意再度暴掠而出。
既然已經決定,林超也並非心慈手軟之人。
他也已經給了邪陳多次機會,這一次,索性成全他。
“嘭。”
林超一腳踢向牀板,氣大力沉的一腳直接將整張牀踢的飛了起來。
整張牀飛到林超胸前之際,一掌拍出,牀帶起一片呼嘯風聲兇悍的撞向邪陳。
“來得好。”
邪陳雙目中涌起一股火熱之色,大袖一甩,一片不知名的粉末飄飄陽陽將灑滿了整張牀。
肉眼可見,粉末灑在牀上之後,竟然以着一種奇快的速度腐蝕,就像是不計其數的白蟻在同一時間撕咬牀板一樣。
眨眼間,木牀已經千瘡百孔,像是一堆朽木。
木牀還在向邪陳飛去,接近他身體的時候,邪陳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木牀上面輕輕的一點。
“咔嚓。”
只聽一聲脆響,牀板彷彿殘敗的朽木一樣,碎的滿地都是。
如此毒功,當屬世間一流。
“噗。”
木牀粉碎之後,一道身影以着奇快的速度從木牀飛舞的木屑之中衝了出來。
這道身影速度奇快,狀若奔雷。
“半步崩拳。”
人在半途,林超一聲大喝。
一百零八道暗勁,在肌肉蠕動之中完全繼續在一雙鐵拳之上。
這一拳,當真是將半步崩拳的真髓,掌握到了極致。
拳風所過,空氣如同被推土機碾壓過的地面,平平整整,低沉的引爆之聲,更是如燃放的爆竹一般震耳欲聾。
面對如此威勢凜然的一拳,邪陳玄丹階頂峰的修爲自然不敢硬碰。
他抽身而退,身體在距離林超一米之後,上半身後仰,嘴一張,一灘口水避無可避的噴在了林超拳頭上面。
“嗤嗤。”
毒邪公子,就連口水都帶着劇毒。
口水濺落拳頭表面的玄氣上,彷彿跗骨之蛆震都震不掉。
怪異的腐蝕聲響起,拳頭表面的玄氣眨眼間被溶解,口水在瓦解了玄氣阻擋之後,竟然一絲不少的向着林超拳頭的毛孔裡面死命的鑽。
酥,麻,奇癢難耐。
林超不知道這口水裡面是什麼毒,但鑽入體內,他全身如同爬滿了螞蟻,其癢無比,苦不堪言。
“好霸道的毒功,看來還真是我小看你了。”
林超掃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邪陳,就在後者想要得意的炫耀一下的時候,林超本已經被完全破解的一記半步崩拳,竟然無視身體的種種折磨,提前催發暗勁,一拳打在了邪陳的肩膀上。
“噗、噗。”
兩人同時吐了一口鮮血,交錯而過。
林超吐血,是因爲他爲了最後的一搏,用全身玄氣將體內毒素拼命的擠了出去,正在施展武學的時候,他這麼做理所當然的會引起體內玄氣反噬。
邪陳吐血,則是林超以傷搏傷的一招太過突然狠辣,他來不及躲。
或許邪陳應該慶幸,因爲林超爲了擠出體內毒素,暗勁提前發作,所造成的傷害十不存一。
否則的話,只是這一拳,就可以把邪陳打得重傷不起。
“嘭。”
兩人擦身之後,同時落在地上,背對着背。
“毒邪公子,不過爾爾。”
“你……”
邪陳氣得一張臉通紅,剛剛的一拳他要不是心中對一身毒功過於的盲目自信,完全可以閃過去。
眼下,被林超這麼一擠兌自然惱羞成怒,偏偏又無可反駁。
林超倒不是爲了調侃他一句,只是半步崩拳的暗勁鑽入邪陳體內,他要是一心一意的抵抗暗勁,所受到的效果會減弱很多。
這麼一氣,邪陳必然分心。
“咳咳……”
果然,一句話之後,邪陳運功岔路,咳出了一口血絲。
“如此輕易的就被敵人激起怒火,我真是想不透你這位毒邪公子的毒邪名號到底是怎麼來的?
難不成,你找了一位大家小姐勾搭成奸,做起了鳳凰男?
這也難怪,要不然你怎麼整天帶着個面具,原來是見不光啊。”
林超氣死人不償命的繼續羞辱。
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這一次邪陳竟然沒有中計。
“收起你拙略的手段吧,我承認你的修爲確實比我高,但想要戰勝,想要活命,你林超還差的遠了。”
邪陳身形暴起,雙臂伸展騰空之間,全身衣袍突然鼓脹起來,彷彿有一萬隻老鼠在裡面左衝右撞,想要衝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