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擎天等人商議的同時,客房裡,歐陽家的歐陽元德和歐陽景和兩人同意秘密商議着。
“少主,你對皇甫家怎麼看?”歐陽元德恭敬的站在歐陽景和身邊,尊稱其爲少主。
在西域,等級制度最是嚴苛。
歐陽元德只是歐陽家的三長老,就算是大長老在這裡面對歐陽家下一任家主也只能站着伺候。
歐陽景和先讓歐陽元德坐下,然後纔不屑的道:“一羣沒腦子的廢物罷了,不值得我們擔心。反倒是那個其貌不揚的青衣人,有些智慧,不知道會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
歐陽元德認同的點點頭,他同樣感覺青衣是皇甫家裡面最難對付的一個。
“不過,這個人貌似不受皇甫家人的待見,看他好像和那些長老格格不入的樣子。”
“恩。”歐陽景和點點頭:“不管如何,這次機會絕對不容許出現差錯。實在不行的話,就將此人除了。”
對此歐陽元德沒有半點反駁,殺一個玄虛階初期的武者,和殺死一隻雞沒有太大區別。
揭過這個話題,歐陽元德又道:“這次我們的計劃是打算亂中取利,在利用皇甫家攪動東域官方力量的渾水以後,以強勢的姿態,一舉將公會之城,也是官方勢力的核心佔領。
但是,公會之城畢竟有寧天涯在,這麼做,會不會出現危險?”
對此,歐陽景和表現的異常決絕:“這個你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我們要對付的並非東域官方力量,而是江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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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我們要以江湖手段,將公會之城中除了官方勢力以外的所有大大小小家族勢力一網打盡。
但那時,所謂的公會孤立無援,我們在切斷他一切物資供應。不用我們親自動手,公會自己也要癱瘓,毀滅。”
歐陽景和眼中閃過一抹狠毒和狂熱之色。
進軍東域,可是西域無數皇者夢寐以求的,沒想到如今竟然有機會在他歐陽景和手上,完成這等宏圖霸業。
如此功績,身爲一個男人怎能不熱血沸騰。
歐陽元德想了又想,也覺得這個機會萬無一失。
只是還有一個疑問,這個疑問已經存在於歐陽元德腦子裡好多天了,打從離開家族就一直再想。
“少主,我能問一句,爲什麼東域的官方力量除了寧天涯以外,竟然弱到了這種地步?”
“這個……”
歐陽景和眼神一陣閃爍。
見狀,歐陽元德忙道:“是我唐突了,少主莫怪。”
歐陽景和一揮手:“無妨,說起來這雖然算是個隱秘,但對於我們來說也沒什麼。
你知道當初寧天涯在與兄弟第五鳳晨最後一戰之中,被上一任官方力量的標誌性人物給救走的事情吧?”
歐陽元德點點頭,這件事對於整個東域甚至西域而言,都不是秘密。
“當時,那個人之所以救走寧天涯,是爲了找一個弟子,也是找一個英雄來扛起已經腐朽甚至即將走向衰敗的官方勢力的大梁。
那時候的官方勢力,基本上已經癱瘓了。
寧天涯崛起之後,力挽狂瀾。總算是讓官方力量恢復了一絲生機。
但江湖系統已經形成,江湖與官方之間始終找不到一個平衡點,於是不斷的發生摩擦,發生戰亂。
寧天涯爲了維持官方勢力不至於徹底磨滅在江湖紛爭裡面,就隻身殺入當時與官方勢力勢同水火的幾個勢力老巢之中。將他們的首領全部斬殺。
但也因此,惹上了不可化解的仇恨。
那些勢力爲了報仇,不惜舉族投靠了當時新興起的太虛宗和血神堂。
官方勢力與江湖之間的衝突再次爆發。
太虛宗和血神堂聯手的實力,遠遠大於官方勢力。
一戰之後,官方勢力精銳盡處,卻全部中了孟千秋的算計折損在萬魂深淵。
此後,太虛宗和血神堂再度舉兵來犯,要徹底的將官方殘餘勢力抹除。
沒想到,爲了師尊遺願,寧天涯不惜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願意退去。
最後,更是要發動自爆。
太虛宗和血神堂,眼看事不可爲,在拼下去就是三敗俱傷的下場。迫不得已,只好和官方勢力大成協議。
官方勢力建立學院,江湖人士都可以由學院培養。
而在學成之後,但凡有勢力超過玄形階的武者,全部要恢復自由身,離開官方勢力的控制。
如此一來,江湖和官方之間,形成了一種相互掣肘。
官方的學院裡面,教書育人,學員都是各大家族勢力的弟子。這樣,江湖中人自然要極力維護官方。
另一邊,學員培養出來的學員在達到一定程度以後,只能任其離開,官方這邊永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高端力量。
可以說,寧天涯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官方勢力的苟延殘喘。
江湖各大勢力,也用自己的保護,換來了自己家族子弟很長一個時期學習和成長的環境。”
歐陽景和看了一眼目光呆滯的歐陽元德:“沒想到是吧,當初我得知這些隱秘的時候,也是被震撼到了。要不然,東域人傑地靈,官方力量怎麼會這麼的薄弱。”
歐陽元德從呆滯中回過神來,想了想總覺的事情有些不對。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思之後,歐陽元德才猛然擡起頭:“這麼說江湖勢力都是有責任保護官方勢力的,那我們對公會之城動手,會不會……”
“不會。”歐陽景和斷然道:“你放心吧,現在的太虛宗和血神堂可顧不上這個。”
見歐陽景和說的如此篤定,歐陽元德也送了一口氣。
只要這兩個王牌勢力不插手,其他人不足爲慮。
“行了,接下來就等着明日和林府開戰吧。我也很好奇,這個林府究竟在迷霧下隱藏着什麼,竟然如此神秘?”歐陽景和語氣幽幽的說了一句,房間陷入了沉默與黑暗。
與此同時。
消息閉塞的林家,終於得到了歐陽家進城的命令。
說是閉塞,這麼大的事情,林家也不可能拖沓到現在才傳來消息。
原因卻是時間趕得太巧合了,正好林超跑去後山,家族裡面找遍了也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而且,林超曾經交代過,後山乃是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違令者,殺。
於是,這件事很不湊巧的大條了。
第五鳳晨馬不停蹄的趕去皇甫家救人,現在已經不是希望着全部救出來,只要救出來一半,林超就燒高香了。
而就在第五鳳晨飛出林家的同一時間,皇甫擎天讓大長老將一句話帶給閉關的寧天涯:“官方勢力危在旦夕,唯有鳳晨天涯可解!”
房間中,只留下皇甫擎天和青衣兩個人,就連夫人都被皇甫擎天趕去了別的房間裡暫作休息。
望着夜空中,大長老身形一縱而逝。皇甫擎天彷彿老了幾十個春秋,無力的坐在了身後的牀榻之上。
這句話,本來是他用來誘騙第五鳳晨,讓其無法在明日一戰之中參與進來的手段。
沒想到,因爲青衣破獲了歐陽家可能存在的巨大野心,謊言,變成了現實。
皇甫擎天可以預料,一旦預想當中的慘劇發生,他將是整個東域的千古罪人。
“青衣,你說寧老會爲了公會的存在,釋懷曾經的兄弟芥蒂嗎?”
“會。”
青衣嘆了一口氣,有些身心俱疲。
這些年,他爲皇甫家做的已經夠多了,曾經的恩情,到了現在早已經還沒了。
但是青衣卻不會在此危難之際離開,因爲,恩情的背後,歲月讓他對皇甫家多了一些牽掛。
連青衣自己都不知道,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他原本以爲可以棄之如敝履的皇甫家,經過自己親手的締造,也成爲了自己安身立命之所,或者,是自己的家!如皇甫擎天他們一樣。
皇甫擎天臉上的懊悔之意更甚:“那麼,鳳晨天涯會出現嗎?”
問出這句話,皇甫擎天自己心裡都沒有抱任何的希望。
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爲早就在寧天涯的眼皮底下,這些話傳出去,寧天涯也只會以爲自己是說了一個謊言。
就算寧天涯將正在趕來皇甫家救人的第五鳳晨中途攔下來,也僅僅只是因爲自己讓大長老在送去一句話的同時,送給寧天涯一本功法。
攝魂術!
這門功法,本是一些陰險歹毒的門派,用來懲罰門內叛徒,或者審問奸細用的。
但放在寧天涯手上,會有另外一個用途。抹除記憶。
痛苦的回憶,已經毀了兩兄弟一輩子。
剩餘的那一點時光,相信寧天涯會第一時間找到第五鳳晨,然後哥倆商量着,是誰忘掉過去。或者,都忘掉。再或者,還是繼續這樣。
不管結局如何,這件事,寧天涯終歸是要找第五鳳晨談一談的。
也因此,皇甫擎天曾經有着絕對的把握,讓第五鳳晨不會出現在這場紛爭之中。
但現在,他心裡卻是懊悔的想要自殺。
“寧老肯定不會出現的,鳳晨天涯,也將永遠屬於歷史。而我,皇甫擎天註定成爲東域的罪人!”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明知陰謀在繼續,自己偏偏無法挽回,那種悔恨,纔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
皇甫擎天這也算自食惡果。
青衣同樣目光渙散而空洞的望了一眼茫茫黑夜:“一切都來不及了啊!”
騎虎難下。
皇甫擎天有心收手,也不敢。
一旦計劃出現一絲變故,他們皇甫家必然會在歐陽雷霆震怒之下,遭受屠殺。
這個代價,皇甫擎天承受不起。
他唯一能夠希望的就只有期待……期待,歐陽不會把事情做絕,哪怕他皇甫擎天成爲東域萬惡不赦的罪人,但是他的家人,只要活着,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