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妃默默看着張薈的表情,心裡閃過不好的念頭,張薈出現的時間會不會太巧合了?還有她眼神空洞的模樣,顯得精神有點兒不正常啊。
林萌萌坐在陶妃一邊,使勁衝陶妃擠眼,結果眼睛都快眨抽筋了,陶妃還在神遊呢。
她想告訴陶妃,她目測張薈曾經患過精神方面的疾病。
陶妃怕張薈想到親姐姐張茹,再激動的大鬧起來,很溫和的說:“小姨,你是自己回國的,還是跟人一起啊?什麼時候回來的呢?”她想知道張薈這些年在外面有沒有嫁人。
張薈收回飄忽的神智,使勁搖了搖頭說:“我和朋友夫妻一起回來的,他們兩口子留在京城,因爲我朋友懷孕了,她說她第一個孩子就是在京城生的,他們想這個孩子也在京城出生,你們不知道,我朋友很好的……就是爲了紀念失去的一個孩子……人和人真是不一樣啊,怎麼有的人心腸就那麼惡毒呢?小小,你知道嗎,有些人看着對你好,其實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陶妃皺眉聽着張薈語無倫次,亂七八糟的話,心裡悶悶的難受,不知道這股難受是來自什麼原因,可能是看好好一個女人被親姐姐害成這樣吧。
張薈的思路很亂,說的越多越混亂,但是不停的說她的朋友夫妻,看來這對朋友對她很重要。
陶妃怕張薈再說下去精神真的出問題,趕緊勸阻:“小姨,你坐車也累了吧,趕緊洗漱休息一下。一會兒周蒼南拿回來早飯,吃了早飯你睡一覺。”
張薈這纔想起來她好像忘記吃藥了,敏姐提醒過她,一定要按時吃藥。趕緊從包裡翻出個玻璃瓶,倒出兩個小白藥片,也沒用水,直接放嘴裡生吞了下去。
周蒼南也只是借去隊裡端早飯爲名,先去大門口哨兵那裡看張薈登記的信息,當年張薈走的時候還沒有身份證一說。現在回來肯定是用新的身份,好在部隊對陌生人進出,都要出示有效證件登記個人信息。
周蒼南看到張薈登記的是護照信息,姓名叫卡瑞娜,又掃了一眼護照號。到辦公室後給在省城公安局的發小打電話,讓他查一個叫卡瑞娜的出入境信息。
他不相信張薈來是一個巧合,偏偏在張茹出事一個星期出現,而張茹的丈夫陶雙龍,接到電話到現在也沒個音信。
對於一個消失近二十年,又心存仇恨的人來說,周蒼南不得不懷疑她的目的。
從大隊打了幾份早飯回去。
吃完早飯,周蒼南離開去隊裡,陶妃讓張薈在客廳的小牀上休息,吃了藥後的張薈情緒穩定了很多,思維也變的清晰了,這會兒實在太困,聽陶妃的安排,躺小牀上呼呼睡起來。
陶妃貼心的把簾子拉上,然後和林萌萌坐在沙發上瞪眼。
林萌萌掃視了一圈,從茶几底下拿出一個圓珠筆和一沓信紙,潦草的寫道:你小姨精神上有問題,肯定是受過很大的刺激。
嘴上卻說着:“你們班學生多嗎?”
陶妃看了一眼點頭,她也覺得張薈精神上有問題,想了想拿過林萌萌手裡的筆寫道:如果當年是自願出國,怎麼會出問題呢?除非在國外受到非人的折磨。
“還行,二十多個學生吧。”陶妃說着把筆遞給林萌萌。
林萌萌沒再寫了,她覺得這麼聊不太痛快,等一會兒和陶妃出去再說。
到傍晚時分,周蒼南就收到了發小的電話,卡瑞娜在八月一號入境,後來的信息就不知道了,因爲坐火車是不需要身份證的。
周蒼南掛了電話皺眉,張薈回國一個月就能找到這裡,看來應該是先去找了陶雙龍。
耙了耙利落的短髮,起身回家。
陶妃已經做好晚飯,就等周蒼南迴來開飯。
雖然張薈來的意圖不確定,陶妃還是很客氣的讓林萌萌去街上買了只雞回來,晚上做了紅燒雞塊,又簡單炒了幾個菜。
吃飯的時候張薈也很平靜,不發一言,安靜吃飯。
吃完飯卻堅持讓周蒼南送她去賓館住。
陶妃有些驚訝:“小姨,最近的賓館在縣城,開車要四十分鐘呢。”
張薈依舊很堅持:“我去賓館住,我不想住這裡。”
陶妃勸了幾句,見張薈依舊很偏執,只能讓周蒼南去隊裡開車,他們送她去縣城賓館。
去縣城的路上,張薈也很沉默,臉上的表情很凝重。
陶妃有些擔憂,畢竟張薈情緒不穩定,扔她一個人住在賓館會不會有事?
周蒼南幫張薈辦完入住手續,拍了拍陶妃的肩膀,示意她放心,既然張薈都回國一個月了,能從國外到京城,從京城回省城又到新省,說明她思路還是很清晰的,只是偶爾有犯病的情況。
陶妃只能叮囑張薈幾句,跟周蒼南離開。
坐進車裡陶妃纔有空跟周蒼南說話:“你說我小姨什麼意思?不會是來報復我的吧?”突然被迫害妄想症加身。
周蒼南失笑:“應該不會的,她眼神雖然渾濁帶着茫然,但是沒有害人的狠戾。”
陶妃靠在椅子上呢喃:“沒有就好啊,我只想過兩天安生日子。”
張薈只停留了幾天,去警局看張茹,被告知沒有探視權,因爲張茹犯罪行爲發生在省城,要等省城過來警察押解回省城後審理。在這期間不允許探視。
張薈沒再去找陶妃,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了,給周蒼南打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
陶妃下午放學時才聽說張薈離開的消息,驚訝了好一會兒才說:“這個小姨還真是來去如風,竟然不給我們一個瞭解她的機會。”
周蒼南也想不到張薈這麼快就離開了,甚至沒有回來再看陶妃一面,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人已經離開,想查也不好查。
“對了,我們週六日又要去勤工儉學,去摘棉花啊!”陶妃坐在餐桌前有些惆悵,怎麼新來個校長依舊還是要勤工儉學啊!
“你會摘棉花嗎?”周蒼南有些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