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道這是死罪,你怎麼沒有馬上說出來?!”樑大成輕哼一聲。
清影聞聲偏過頭,看向樑大成,她在佘大娘耳中聽聞了他在自己昏迷之時是如何逼迫總帥他們的,今次見到,果然真小人!
“樑大人,若您知曉自己犯了死罪會直接告訴大家嗎?”清影反問道。
“你!”樑大成被清影搶白,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只得轉移問題道,“你的女子身份有何人知曉?”
“無人知曉。”陸清影仰起頭,“大人,雖然咱們之前沒說過話,但在軍中也算打過照面,英明如您,不是也沒認出來嗎?”
“陸清影!你這是什麼態度?!”樑大成忍不住斥道。
“樑大人!”皇甫千崇打了個哈欠,幽幽偏過頭,“別這麼激動,有話好好說嘛!”
樑大成惶恐,唯唯諾諾道,“是!”
這時,帳外士兵通傳了一聲,“樑王到!”
跟着,帳簾一掀,皇甫岑雙手負於身後走了進來。他上前來到清影身邊,先朝南宮鼎等人拱了拱手,而後低頭朝清影點了下頭。
掏出袖中的明黃錦布朝南宮鼎遞去,道,“總帥,這是皇上手諭,請過目。”
南宮鼎趕忙接過,細細一看,眉間舒緩了些,朝衆人道,“陸清影私入軍塾一事,皇上自有定奪,待戰後,押解回京由聖上親自審問。”
衆人一聽心中愕然不解,卻見皇甫千崇淺笑着站了起來,擺了擺手中紙扇,幽幽道,“那就等戰後回京,交由父皇發落咯,這事就到此爲止,大家都散了吧!”
大家看着皇甫千崇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恍然大悟,這通知皇上的一定是他吧?!
南宮鼎點了點頭,“將陸清影帶回。”
“等等!”清影趕忙說道。
“怎麼了?”南宮鼎問。
這件事對她來說有些意外,她還沒緩過勁兒,好不容易平復了下心情,清影這纔想起自己還有要事未言明,“總帥,我昨夜觀天象,算到今夜戌時會起風,風將會帶來濃霧,天佑恐趁此進攻!”
南宮鼎張了張嘴,深看了清影一眼,不過半年,陸清影就已經繼承姜先生的學問了嗎?
“怎麼可能?!”樑大成在一旁叫道,說着雙眼一翻鄙夷地輕哼一聲,“今天這萬里無雲的,可是一點風絲都沒有!哪來的吹風帶霧?”
“樑大人,清影師從姜先生,這測算天數的本事可是真的。就算她真的算錯,我們謹慎一些也是好的。”皇甫千崇瞥了他一眼,“若是今夜天佑真的突襲了,這責任不知是不是樑大人你來擔當呢?”
樑大成汗顏,陪着笑道,“這下官不敢,不敢。這軍機要事,下官也不懂,便不在此打擾了,下官告退。”說罷便緩緩退了下去。
皇甫岑扶起清影,清影卻一直盯着樑大成離開的方向,“這人有問題!師兄,能派人盯着他嗎?”
“嗯!”皇甫岑點了下頭,明白清影在擔心什麼,這樑大成向來無孔不入,今天這麼着急離開,應該有貓膩纔是!他來到帳外,招來自己的心腹讓他暗中盯着樑大成後,復折回帳中。
衆人已經都來到了軍事地圖之前。清影的手指輕點其上,說道,“濃霧會從這個方向飄來,中間正好經過天佑的關卡吹向虎牙谷。所以我擔心他們會趁着霧色迷離之時發起攻擊。”
郭良在一旁聽着很是擔憂,“東疆防線就是以暗衛通報爲防禦的,若是濃霧之下,視野不佳,要第一時間將敵情上報就做不到了……”
“是啊!”南宮鵬附和道,“虎牙谷又相對是低窪之地,若是濃霧進入其中一時半會還散不去,這戰很難打!”
“的確如此。”清影笑了笑,“不過這霧夜是天佑的進攻機會,同時也能是我們的。”她頓了頓,咳了幾聲,見南宮鼎示意她往下說,便道,“虎牙谷主營之後便是這道防線的最後關卡,天佑要過虎牙谷就必定要與主營發動正面衝突,以濃霧的行進方向來看,他們必定會從谷外的三裡坡發起突襲,以猛虎下山之勢衝擊虎牙谷主營。所以,我們倒是可以以此設下埋伏。在那之後風向將會改變,便是我們的反擊之時。”
清影話音未落,帳外暗影探子來報,天佑關中正在整軍點將。
“果然要來!”沈闊笑着拍了拍清影的肩膀,“丫頭,你真是料事如神了!”
清影抿了下嘴角頷首,就聽南宮鼎開口道,“清影,濃霧晚上纔來,也不知這戰會打多久,你身體撐得住嗎?”
“當然可以。”清影點了點頭。
“那就勞煩你待在帳中,協助軍師了。”
“是!”清影拱手道。
一旁郭良笑着搖了搖羽扇,“今日,怕是我要協助清影咯。”
“師傅!”清影咬了咬下脣,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捉弄她!
“好了!”郭良淺笑着,“咱們先商討要事,其他等下再說!”
一句話便將大家的心思收回,帳中幾人又重新開始討論。直到日上竿頭,帳沈闊才風風火火從中走出,點名交代了士兵通傳何人來此,而後又復回帳中。
接着,南宮卯等軍中將領皆來到主帳,連同秦奡與尉遲雲等身手較好的學子也被叫來。
秦奡在外本就懸着心,幾乎是第一個到主帳的,進入帳內,見清影正與軍師等人討論着如何設伏之事,便知她暫時沒事了,而且……就要打戰了!
清影餘光瞥見秦奡走來,微微一怔。
二人的眼神交匯,流轉情愫,皇甫千崇在一旁看得真切,只覺如鯁在喉,暗暗收緊了拳,出聲道,“清影,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在對方發現突襲失敗後,在進行突襲?”
清影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地圖上,“對,敵軍突襲發現此處無人,正不知所措時,我們在進行突襲,在心裡上容易造成他們的懼意,使得他們自亂陣腳,當然,要渾水摸魚,我們還需要……”
付千醇對清影說了什麼一點都沒聽進去,反倒是直勾勾盯着秦奡,而秦奡也瞪着他,絲毫沒把他當做是鎏宇的皇子。
現在的他們不過是兩個男人,兩個預感對方心意而都不願言退的男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