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奡站在清影的牀旁,雙手叉腰,眉間微皺。
這傢伙又賴牀了!秦奡抿着嘴角,心中犯難。有了昨天的經歷 ,他可不敢再隨便叫他起來了!
“陸清影!起來了!”秦奡大聲叫道。
清影的耳邊一直盤旋着秦奡的聲音,她知道 已經到了該起來的時候,可是腦中瞌睡蟲沒跑,她真的起不來。
“陸清影!”秦奡的聲音又提高了一些,顯然已經很不耐了。
“再一會就好了……”清影迷迷糊糊地抱怨着。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還有比賽啊?!”秦奡雙手環胸俯下身,對準清影的腦袋大吼一聲,“給我起來!”
清影只覺秦奡怒吼的瞬間,牀都跟着震動了!瞌睡蟲還不一下子消失無蹤?
清影清醒過來,想起了昨晚沈闊說的話,入學第一日會進行智營與勇營的第一回較量!
見清影的腦袋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秦奡嘆了口氣,沉聲道,“快點起來,大家差不多都已經去校場了。”
秦奡說罷轉身走出房門,清影聽到門外傳來了秦烽的聲音,他正戲謔地調侃着自己又在賴牀。
清影趕忙坐起身,抓起早就放在牀頭的武服,穿了起來。
“你好意思說人家?!”秦奡說着就是一記冷瞪。
被秦奡這麼搶白,秦烽摸摸鼻子心想也是,有點不好意思。
早在內室就聽到了秦烽說自己的壞話,剛出來又聽到秦奡幫她說話,清影心情大好,走上前,就見賀空宇站在秦烽身後。
賀空宇有些靦腆,半低着頭,對秦奡的話很是認同。
清影走上前道,“我們快走!”
“還不就是在等你一個。”秦烽噘了噘嘴。
清影輕哼一聲,朝秦烽皺了皺鼻子,拉起賀空宇的手肘就走。
秦奡無奈看着二人的幼稚行爲,總覺得秦烽一點不像自己的弟弟,放倒和陸清影像一對活寶兄弟!
校場上已經來了很多人。清影四人趕緊跑了過去,來到智營學子集中的區域。
學子們陸續到齊,按沈闊之前安排的位置站好。高臺之上,夫子們一字排開,卻不見南宮鵬。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沈闊看向德行夫子許榮儒,拱手道,“副塾長,時間到了。”
許榮儒摸了摸鼻子下的兩撇小鬍子,細長的眼眸瞟了沈闊一眼,昂首走上前,很是派頭。
他居高臨下,瞥了臺下學子一眼,開口說道,“今日,東塾正式開學。塾長南宮將軍有事不在,便由本夫子代勞,說個兩句……”
這許榮儒本就是鎏宇文禮監的主司官,平日裡說話就文縐縐的,有話不愛直說,喜歡繞着來,滿身的文人酸腐味。
許榮儒長篇大論說了一堆,自己覺得不累,倒是苦了聽他打官腔的一羣人。
好不容易等許榮儒說完了,高臺下的學子們都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見沈闊走上前來,大家心知重點來了,原本還在神遊的,也瞬間就抖擻了精神。
“昨夜,我同你們說了,今日我們要進行第一回智勇之戰。”沈闊說着,一個縱身直接從高臺上躍下,在四列隊伍前站定,“這第一回,我們比的是狩獵。”
沈闊話聲剛落,學子們均是好奇,但不敢出聲討論,只得來回看着身邊的人,等待沈闊接着說下去。
“弓箭什麼的我們會準備 好。早膳後,狩獵正式開始,一直到申時結束。最後哪個營的狩獵總數多,即爲勝。敗者要在接下來的一年半內,承擔整理校場與兵庫的工作。而勝者則是清洗馬廄與餵馬。”
沈闊說着看向兩營爲首的營長秦奡與尉遲雲,“我不管你們是用什麼方法狩獵,幾人一組,我只看結果。明白了嗎?”
“是!”四十號人齊聲應道。
“好!現在,去用早膳,半個時辰後,將營後門集合。散了!”
沈闊說着大手一揮,回過身朝高臺上的尉遲烈擎點了下頭,一同離去。
狩獵之戰還未開始,但智勇兩營的火藥味已經出來了。雖然沒有一人多言,但大家心中都有着必勝的信念,看對方的眼神,也不自覺多了一分較勁的味道。
膳堂一共三間,兩方很有默契地各佔了一間。
匆匆解決了腹欲,秦奡放下手中的瓷碗,在桌上發出“叩”的一聲。秦奡擡頭,便看到一衆學子也都已經吃完,放下碗,不約而同盯着自己這個智營之首。
秦奡本就是沉默之人,正想着怎麼開口,身旁清影就已經代他拋出了問題,“大家有什麼想法嗎?說出來一起討論下!”
清影話音剛落,就見那方商宇瑞用手指輕點桌面,一臉不解,“你們不覺得這個狩獵比賽很奇怪嗎?”
“怎麼說?”秦烽問。
商宇瑞擰着眉道,“這勝者接下去的一年,要打掃馬廄與餵馬,而敗者則是整理校場同兵庫。這校場與兵庫看似範圍很大,但實際 上比起打掃馬廄與餵馬來得輕鬆不是嗎?”
“對哦!”熊亮很是認同,“東塾的馬廄可大了!每日都得清理,馬也是每日都得喂的。但是校場和兵庫卻不用每日整理!”這個沈將軍還真是怪,敗者反而輕鬆?他無法理解!
“表面上看是這樣。”清影輕笑,“不過呢,咱們可是軍塾生,比起整理校場來說,當然是能接近馬廄更好。”
熊亮一根筋就是轉不過來,有些不耐,“什麼意思啊?”
“在戰場上,馬匹是必不可少的。”南宮烈接過話來,“陸清影的意思是,這場比試的勝負,決定的是戰馬的接觸權。”
熊亮半懂半不懂,摸摸鼻子,不再說話。反正他只懂得出力,這種動腦子的事還是人家去操心好了。
“軍塾中的騎射課,就會用到馬匹,若是我們贏下來,在這門課上,應該會更有優勢。”付千醇附和着。
“還有就是士氣!”清影說着雙手環胸,不自覺挺直腰,“這只是第一場智勇之戰,後面我們同勇營對上的機會還有很多。第一回拿個開門紅,對我們今後的較量絕對有利。”
秦奡輕拍了一下桌子,“不管是戰馬的接觸先機也好,還是士氣也罷,單從勝負的角度上來說,我們也必須盡全力,贏下這第一場!”秦奡說着頓了一下,“現在的關鍵在於,我們要如何取勝?一人獨行狩獵,肯定是不行的,這風險太大。你們覺得該怎麼分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