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整個楚國的都城,瀝陽,一片雞飛狗跳,混亂不堪。
這場被認爲天災的災難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成爲楚國自建國以來一百多年最爲可怕的一次災難,史稱‘侯府天災之變’。
雖然死傷甚少,獨獨晉安侯府的下人死了十多個,可是這場災難的可怕在楚國人心裡,並不是這小小的數字能夠抹滅的。
若是這災難不是隻落在了晉安侯府的頭上,而是落在整個楚國,那麼楚國將國之不國,危矣!
然而,心有餘悸的衆人又怎會知道,造成整個瀝陽恐慌一片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天災,而是人爲,而且還是出自一個後宅未及笄的少女之手……
此時的蘇木君在幹什麼?自然是回府準備抓自家府裡橫行的老鼠了。
怡榭院。
庭院裡,蘇木君懶洋洋的躺在貴妃椅上,一身華貴紫衣生生穿出了一絲如貓般的慵懶,她的身前,鳳夜垂首而立,聽完她的吩咐後,正待開口詢問什麼,就聽到院外傳來了腳步聲,只好閃身離開。
當偌大的院子裡空無一人時,蘇木君如貓的杏眼暗光浮動,幽妄邪詭。
鳳夜是她的祖母去世前留給她的暗衛,加上鳳夜自己一共有二十人,鳳夜是暗衛的統領,前兩天她醒來後就發現了他的存在,若不是她逼他現身,按照原身前世的記憶,這人並沒有出現過,這也是她存有疑惑的地方……
“阿姐,我給你送藥來了,你的臉可好些了?”
一道溫煦軟柔的聲音打斷了蘇木君的思緒,擡頭,只見庭院入口侍從推着一把輪椅走了進來,那暗紅色的檀木輪椅上,坐着一個約莫十二歲的少年。
少年一身銀白袍子,稚嫩的小臉帶着一絲病態的蒼白,如星辰般明亮的貓眼遠遠的就凝望着她,滿含笑意,祥和而安逸。
很難想象,這樣的氣息會出現在一個不過十二歲的孩子身上。
蘇木君臉色霎時柔和了下來,起身迎了過去,接替了侍從,邊推着他邊道:“好些了,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
前兩天蘇慄舞藉口探病時,在她的臉上下了慢性毒藥,若不是她及時醒來,將臉上的東西洗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這張明媚嬌嫩的臉蛋就會腐爛壞死。
不過饒是如此,她的臉還是產生了輕微的變化,長了一個個異常駭人的小紅點,吃了兩天藥,總算是消了不少,這也是爲什麼她會去炸了晉安侯府的原因。
蘇木旭似是不放心,在蘇木君坐下後,盯着她的臉仔細的瞧了瞧,見真的淡了很多,才鬆了一口氣。
阿姐昏迷臥牀八年,好不容易醒過來,若是臉毀了,可是會承受不了的。
蘇木君好笑的敲了一下他的頭:“阿旭,你還是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吧,姐姐我好着呢。”
“阿姐,痛……”蘇木旭佯裝委屈的抱着頭,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逗得蘇木君笑開後,才繼續道:“我這身子天生的,也只能這樣了。”
聞言,蘇木君臉上的笑意漸收,眉頭微微蹙起:“阿旭,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蘇世明,也就是她這身體的父親,三年前因擊退長衛國兵馬並攻佔了敵方三座城池軍功赫赫,從正三品將軍封爲了正一品鎮國大將軍,搬出了晉安侯府,舉家入住一品將軍大宅,手握四十萬兵馬,權集一身。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只有一個女人,就是姚華裳。
這樣一個封建社會,以男子爲尊,男人三妻四妾是常規,但蘇世明卻能只娶一個女子,並且一直忠於她,對此,蘇木君不得不佩服。
兩人一共孕育了三個孩子,眼前的男孩是小她一歲的親弟弟蘇木旭,她排第二,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名蘇木燁,今年十八歲,跟隨蘇世明去了邊關。
因爲姚華裳在懷蘇木旭的時候,身體不是很好,導致蘇木旭從出生就體弱多病,隨着年齡的增長,他的身體也越發的虛弱,如今不過十二歲,卻只能坐在輪椅上,行走至多十多步便沒力氣了。
蘇木君想着,看來等有空的時候她該好好爲蘇木旭檢查一下身體,看看到底什麼狀況,她的醫術雖然沒有在現代的媽媽好,但也繼承了一點點,與這古代的大夫比還是能看的……
“對了阿姐,你什麼時候讓外面的人知道你已經醒了?”蘇木旭似是想起什麼般,開口問道。
自從蘇木君醒來後就一直對外封閉消息,包括府裡也只有他和母親還有芷香三人知道,不僅如此,還放出了病情加重的假消息。
蘇木君聽言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許妖冷:“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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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色降臨,寬闊的庭院裡黑壓壓的一片站滿了人,全府上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幾乎所有的下人都站在了這裡。
衆人前方有八個被捆了繩子堵了嘴的男女老少,其中居然還有夫人身邊的李麼麼和二少爺身邊的書文,郡主院裡的綠芽和幾個幹雜物的丫頭小廝。
本該重病臥牀的郡主負手而立,靜靜的站在臺階上,眸光寒冷,猶如一把無形鋒利的刀刃。
周邊幾個面孔陌生、身着黑衣的青年站立,周身寒氣逼人,眼神銳利。
院落裡的下人看着這一幕幕詭異的景象,心口突突直跳,腳底寒氣驟升,莫名的驚惶早已涌上每個人的眼。
蘇木君見人都在這了,才示意暗衛將倒在地上的幾人嘴裡的布條拿走,頓時,惶恐驚懼的求饒聲哭泣聲,打破了院裡詭異的寧靜。
“郡主……冤枉啊……奴婢不知道放了什麼錯……”
“郡主饒命啊……奴才什麼也沒做……”
“郡主……”
蘇木君冷冷的看着一羣哭爹喊孃的人,這些人分別是哪個院子裡的她都清楚了,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而且還有在姚華裳身邊侍候的李麼麼,和蘇木旭身邊的書文!
擡頭掃過院裡站立的一衆下人,聲音沉冷:“知道她們爲什麼會被綁了嗎?知道我爲什麼會讓你們全部都集合在這裡嗎?知道爲什麼明明病重的我,會好好的站在這裡?”
一連三個爲什麼,問得衆人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出,雖然郡主還未做什麼,可這樣的詭異氣氛已然讓他們莫名的恐懼。
蘇木君眼底殺氣一現,音量陡增:“因爲我想看看,領着將軍府銀錢的你們,究竟有多少人在吃裡扒外!有多少人佔着當家主母心慈良善就偷懶躲滑,無視規矩!心存異心謀害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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