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撞見前正室,就好比火星來看地球。
這其中的深仇大恨,不是不屑於說,而是拿個三天三夜也才能講個開頭。
安素那張臉,就是戴這個平平無奇的口罩,都被許苑眼尖地給一眼認出。
安素用躲嗎?不用,她是誰,她可是單霖合法的前妻,她提步朝前,每一步都拿捏穩妥,那嫵媚多姿的身形,即便是擋去半張臉,也絲毫不掩她的風情。
許苑要跑嗎?不用,她和單霖真正同居的時候,人早離婚了,許苑沒拔腿就跑,也沒什麼好洋洋得意的,不就是愛上個已婚男麼,她就是這麼坦然地迎面走上前,跟安素打了個照面。
直到兩人將要錯開身時,纔有人率先開了口。
“讓你撿了個便宜,感覺是不是很爽?”安素冷笑下,站在原地未動。“明明是我的男人,卻把該給我的一切都餵飽了你。”
“我呸。”許苑突然翻臉,又拿出她那副高傲的模樣來,她反脣相譏,轉身之際嘴角諷刺不已,“你真是騙人的好手,害了單霖,又讓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因爲我纔出的事,你倒是跑得快啊,怎麼就不想想,單榮他會放過我嗎?”
“哦,對,還有個單榮。”安素手指點點下巴,作狀恍然大悟,她抱起手臂直朝許苑笑眼相看,“怎麼,他沒殺了你?還是,你把他得到手了?”
許苑目露鄙夷:“對他下手?拜託,我沒你那麼變態。”
安素聽到這,直翻白眼:“你不敢,呵呵,那就別怪他對你不手下留情。”
“你到是有這個本事,不也是在外躲了好幾年?別裝了,單榮四處找你早就不是個秘密了。可是我和你有一點不同,我和他天天見面他都沒對我怎樣,可你猜猜,要換做是你,他會不會當場撕了你?”許苑視線定格在安素的眼角,忽然噙了抹詭異綿長的笑來,她手伸了下,一把扯下了安素臉上的口罩。
“賤人。”安素壓低聲咒罵句,趕緊拿手一擋,她整個人背對身轉過臉去。
那一瞬,許苑還是匆匆瞥見了她臉上的疤,許苑把口罩吊在手指,快速轉了幾圈,她陰測笑了兩聲,走出兩步繞到安素正面:“沒了勾引他的本錢,所以才跑的?嘖嘖,真是可惜了,你這張臉,要還能看,可得將人迷得七葷八素的吧。”
“你在這兒跟我撕,有意思嗎?看你鬼鬼祟祟,難不成來找慕離?”
“你認識他?”許苑稍怔,腦子飛速轉了圈之後,拿口罩的手直指安素的臉,“你可真是不省油的燈,怪不得,單霖當初死都要同你離婚。”
“賤人,閉嘴。”
“你纔是婊砸。”
兩人一言一語之間你來我往,撕得相當投入,不知誰先動了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
這一把扯得頭皮生疼,另一人不樂意了,伸手反抓一把後將對方按進花叢裡。
被按的人揪了下對方的領子,你就看,兩個女人,哎呀,糾纏着扭打到一處去了。
那場面,堪比當下任何火爆的撕逼場面,壯觀。
眼看火勢難收,已經有軍官注意到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隱隱傳來。
而她們,
看那陣仗恐怕不是頭一回廝打了,竟有些如火純青的境界。
兩人誰都不願最先放手,認輸,誰願意啊,可她們又都頭腦清醒地意識到,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這一刻,鬧大了倒黴的還是自己。
“放手。”
“你先放。”
她們同時罵了句,在軍官趕到前快速爬起身,整理下各自妝容,安素一把搶過口罩重新戴好,媚眼如毒蛇纏繞在許苑姣好的面部:“你給我記住。”
“有本事別跑,跟我回去告訴單榮,當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許苑不屑一笑。
安素冷哼聲,朝着另一方向大步走開,兩人漸行漸遠,仇敵相見分外眼紅,可她們誰也沒回頭一下。
她們也沒想到,這一撕之後,再相見,各自的人生已是天翻地覆。
傍晚,林青和慕離走下電梯,外面已恢復平靜。
許苑並未離開,而是躲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她好歹要探得一二,回去纔能有所交代。
慕離擁着林青上了車,他拉合車門時頭偏了下,餘光掃向牆角,許苑趕緊將身子貼回牆面,這一眼,慕離似乎沒有注意到她。
他收回的手有所停頓,林青跟隨他視線探去:“怎麼了?”
“沒什麼,看錯了。”慕離把她腦袋按回去,關上門,攬住她的肩朝司機道,“開車。”
他們要去見的是一位權威醫生,那醫生難請的很,目前人在B市。
許苑等車開遠,小心翼翼走出草坪,她四下張望幾番,入夜後,這兒頗有幾分燈火闌珊的味道。
她走到大樓前,軍官面無表情伸手一擋:“請出示證件。”
許苑看這張臉面生,對方也必定認不出自己:“我是林青的朋友,聽說橙橙出事了,來看看他。”
軍官掃她一眼,又將那句話重複一遍。
“那我不進去,你能告訴我,橙橙他還好嗎?”
軍官居高臨下地睨着她,眼神似在狐疑。
“不說就算了。”
折騰了半天,許苑還是一無所獲,她不想讓對方起疑,見行不通便原路返回。
許苑打輛車回到別墅,傭人正在準備晚餐,她走上前,發現不見單榮的身影,許苑隨手拉住個傭人:“榮少人呢?”
“哦,他剛纔出門,說不回來吃飯了。”
正好落得個清靜,許苑鬆口氣,這頓飯也吃得心情舒暢了些。
郊區別墅,閣樓。
門口的人看到單榮,恭敬地將門打開,單榮未作停留,大步走進去後,外面的人又將門關閉。
房間一側的牀前,小夫妻看到單榮走近,環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榮少,您打算什麼時候放了我們?”
“等你們把當時發生的事,給我一字一句交代清楚,我就考慮這個要求。”
楊媽媽驚慌失措道:“我們是真的沒看見。”
單榮笑了聲,走到小窗前朝外看眼,扭過頭,對他們冷眼旁觀。
“不說,就從這跳下去,你們犧牲了自己,說不定,還能給你們的兒子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驚喜,無非是將兩件事前後聯繫,把慕城再度推到風口浪尖。
在單榮此刻的估計之中,脫險的慕城是被慕離給保護了起來,由於藏得太深,纔沒能打探到任何消息。
楊媽媽蜷縮着不敢出聲,楊爸爸將先前的話無數次重複:“您也看到了,那視頻,拍到一半手機突然沒了電,我們當時就慌了,再一擡頭,兩個孩子就掉水裡去了,要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們不知道,總有個人會知道。”單榮似笑非笑,啪地將窗戶扣緊,嚇得牀上兩人抱作一團,“可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你們的兒子,恐怕在慕離手裡,你們想想後果吧。”
“什麼?”楊媽媽驚得跳腳,“他被軍長抓走了?”
單榮但笑不語。
楊媽媽在身後一連串追問,單榮並不打算回答,他走出閣樓,楊媽媽險些跟了出去,門就在她的眼前猛地被拍上。
楊爸爸跑到門前猛拍了幾十下也沒任何迴應,楊媽媽哭着蹲下身,雙手捂面。
B市茶樓。
老先生一席話慢悠悠說完,誰也沒接話,林青朝慕離看了眼,兩人眼神交匯後,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林青身子稍微前傾:“您的意思是,不方便跟我們回去對嗎?”
老先生透過那雙眼鏡打量她,堅定地搖了搖頭:“按我說的做,行就是行,不行,就是我親自去了,結果還是不外乎那一種。”
去都不去就撂了這種話,明顯是敷衍,林青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慕離手落向她腰際:“去把車上我那盒煙拿來。”
林青不知道他又有什麼主意,說了個好就離開包廂。
林青剛走,大夫喝口茶,擡眼朝慕離瞅了瞅,這個人年紀大了也是圓滑地很,慕離不開口,他就氣定神閒地不吭聲。
要不是慕離的身份,想見他一面也是難上加難。
慕離朝窗邊樓下垂去視線,沒多久,見林青走到路邊,拉開了車門。
林青推開包廂的門走進去時,老大夫已從位置站起身,看樣子準備離開。
他和林青正好打個照面:“慕太太,後會有期。”
林青滿臉寫着不明就裡,還是側開身給老先生讓道:“麻煩您跑一趟了。”
“不麻煩,不麻煩。”老先生口吻輕快,似乎心情忽然轉好,竟是完全不似剛纔那副拒之於人的模樣,他又回頭看看慕離,飽含深意地笑了笑,沒說話就直接告辭了。
林青鬱悶地朝那神神經經的老先生背影看了眼,這才走進包廂,慕離還在原來位置坐着沒動,他看林青的臉色,就知道是要興師問罪來了。
男人看她上前,便適時地伸出手:“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別來這套。”林青將拿來的那隻煙盒放在桌上,這一趟可花費她不少時間,“你把煙放後備箱裡,是故意讓我找的吧?”
“有些畫面,不好讓你看到。”慕離握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裡,讓她不得不坐在自己腿上,林青回頭看他,他身體前傾,胸口貼上去,薄脣附着於林青耳邊,“那老傢伙狡猾地很,可他有個毛病幾十年了也改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