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南沒有說話,手端酒杯,又慢慢的坐回到沙發椅中。
“想戒酒已經晚了,早已經釀成了大禍,擔心了很久的事,終於發生了。”凌安南平靜的出奇。
慕離不好再說什麼,他默默的坐在一旁,只聽凌安南自己說,也許他的聆聽會讓凌安南好受一些吧。
凌安南說了很多很多,他好像在倒苦水,又好似在回憶往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說着說着,竟然手端酒杯靠在沙發椅中,慢慢的睡着了。
慕離一直低着頭聽他說,到了關鍵的時候,他會反問或是應一聲。當他擡起頭時,卻看到凌安南靜靜的睡着了。
他沒有發出一絲的鼾聲,就是那樣靜靜的睡着,慕離站起身拿過一條毛毯,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
他緩緩的走下樓,但見林青的懷中,仍然抱着花花,花花已經哭得累極而睡。
林青將花花交給保姆,她又跟着走進去,叮囑保姆有事跟她打電話,並留下了電話號碼。
兩人這才離開凌安南的豪宅。
一路上,慕離和林青的話很少很少,都爲凌安南和路曉的現狀擔心。
慕離開車走的很慢,當他把車,剛剛停到黑漆大門處時,卻被突然走出來的一個人,擋在了門前。
兩人定眼看去,在車大燈的照射下,那人捂住了臉,從穿衣打扮上,林青一眼認了出來。
站在門前的人,就是路曉。
林青下了車,緩緩的走到路曉的面前,她不說話,一直用眼睛責備的瞪着她。
路曉看到林青嚴厲的目光,一時沒說出話來,她低一低頭,將視線轉向了另一側。
慕離緩緩的走下來,他不說話,按響了自家的門鈴。門衛很快打開了大門,慕離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林青這才走上前,拉一下路曉:“進去吧!”
路曉手裡拉着一個小型皮箱,低着頭隨着林青一起走進門,他們來到客房的小二樓內。
保姆已經在臥室內收拾,那是慕離派過來,爲路曉打掃出來一個房間,不管怎麼樣,先讓她住上一晚再說。
林青和路曉坐在小客廳內,兩人誰也不說話。
林青是生路曉的氣,她說走就走,把年幼的花花撇下不管。路曉則是覺得離家出走,不知道跟林青怎樣解釋,看出來她的內心也很掙扎。
只是幾天沒見,路曉的人瘦了一大圈,臉色微黃,雙眼暗淡無光且有血絲。
“你這樣出來,感覺是不是很得意?”林青終於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開口說話。
路曉沒有說話,只是搖一搖頭。
“你爲什麼要來找我?我們都以爲你出了國。”林青繼續說,她的顏正色厲。
“我……我忘記帶身份證,哪兒也去不了。”路曉低垂着頭,喃喃的說道。
林青禁不住笑了一下,她即刻又板起了臉:“我們剛從你家回來。”
路曉猛然擡起頭,急切的問道:“花花怎麼樣?”說話間,她的嘴脣微微的抖一下,雙手合在一起上下又搓了幾下。
“喲!你還能想起花花?”林青的臉色更加的嚴厲,她的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路曉即刻低下頭,收回了視線,雙眼低垂着看住自己的腳尖。
這時,保姆過來緩緩的
說道:“軍長夫人,過去吃飯吧!”
林青點一點頭,她站起身拉起路曉,緩緩的說:“走!吃飯去。”
“我不餓。”路曉不肯去,她只躺下來歇一會兒,她在外面遊誑了一天。
“那也得去吃,我們一起說話。”林青依然拉住她不放。
路曉臉露難色,依然不肯動動身體:“碰到老夫人,多難看。”她抽回自己的手,向後躲了躲。
“老夫人,睡覺了。”保姆站在在一旁,輕輕的說。
路曉拗不過林青,只好站起身,向大宅內的餐廳走去。當她們來到餐廳時,慕離剛剛吃過飯,準備回臥室。
路曉不經意間,與慕離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她卻即刻收回了視線,因爲當慕離看到她時,眉頭緊緊的皺了一皺,並斜了她一眼。
慕離的目光裡,敏銳中透着犀利,只在瞬間便能殺死一個人。
一般情況下,心理素質低下的人,絕不敢與他的眼神相遇,與他的目光碰到一起,即是土崩瓦解之時。
兩人來到餐廳坐下,路曉不好意思的問道:“你們都沒有吃飯啊?”
“我們去哪裡吃飯?下了班就跑到你家,一個在樓上喝悶酒,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林青端起飯碗埋頭吃飯,她早已經餓了,胃裡“咕嚕嚕”的亂叫。
“花花她……”路曉欲言又止,她看一眼低頭吃飯的林青,不好再問下去。
林青急了眼,又會披頭蓋臉的教訓她。
“我來的時候,把花花鬨睡了,我留下電話,讓保姆有事找我。”林青一邊吃飯一邊說。
她吃的很快,還從來沒有這樣過,她一般都是慢慢的吃飯,哪怕吃得很少。
路曉只吃了一點點的飯,她便推開了飯碗,林青也不再勉強她,心情不好實在沒有食慾。
兩人回到客房小二樓,林青看一眼臥室內:“今晚,我陪你睡,也許你不習慣一個人睡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睡,就是想花花了。”路曉從小皮箱中,取出自己的睡衣換上。
“你想怎麼辦?真的下決心了?”林青已經緩和下來,她輕輕的靠在沙發中,仰起頭望向天花板。
“嗯!”路曉低低的應一聲,她的態度很堅決,好似已經沒有了緩和的餘地。
“還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林青站起身向外走。
“你不陪我睡覺嗎?”路曉看一眼林青,微微的笑一笑。
“不!”林青也不回頭,直直的走了出去。
……
林青自己都不知道,她這是什麼命?路曉還在家中住着,袁鴻寶卻突然的出現。
這個最讓她頭疼不已的閨蜜,卻突然間,神氣活現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青坐在辦公桌前,仔細看着各類報表,並不住的用筆每頁做着批示,她聽到門響時,以爲江濤走進來。
當她感覺眼前的人,一聲不吭,卻只是嘿嘿的笑時,她猛然擡起頭來。
“林青!不認識我啦?”袁鴻寶樂呵呵的看着她,並擺了一個T臺走秀的姿勢。
林青猛然抄起桌上的一打文件,瞬間擡起手臂一甩手,向袁鴻寶砸了過去:“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袁鴻寶被突如其來的紙張,砸得閃了一個趔趄,她的一雙穿着高跟鞋的腳
,向旁崴了一下,她由於站立不穩,一屁脛股跌坐在地上。
她撇着嘴,尖叫了一聲:“你幹什麼呀?”
江濤在外面聽到響聲,一步竄了進來,當他看到袁鴻寶坐在地上時,卻站在那裡呵呵的笑着:“哼!看你還恥高氣揚。”
“我幹什麼?”林青指着自己的鼻子,走到坐在地上的袁鴻寶面前:“你說呢?我們讓你坑得好苦。”
“林青,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可什麼也沒有做。”袁鴻寶艱難的坐地上站起來,一雙穿着高跟鞋的腳,崴來崴去。
江濤還是好心的爲她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了下來,袁鴻寶急忙轉回頭,笑着對着江濤說:“謝謝你啊!”
江濤哼一聲,沉着臉轉回身,向外走去。
“你可真行,跑到哪裡去了?”林青本來是一個極好·性格的人,竟然被袁鴻寶磨蹭的成了一個,看到她就想發怒的人。
“嘿嘿!我拿着大佬的錢,出國玩了一圈。”袁鴻寶嬉皮笑臉的望着林青,並拍一拍自己的手提包。
“你去玩高興了,那大佬找到我們大發脾氣,還叫來好幾個打手。”林青斜着眼睛瞪着袁鴻寶,氣得雙脣抖了一抖,極其紅潤的嘴脣又被白白的牙齒咬了一下。
“你可別生氣了,我賠償你。”袁鴻寶說完,打開手提包在裡面翻來翻去,掏出一堆包裝精美的禮物盒。
最後,她把一張銀行卡,拍在林青的面前。
“你這是幹什麼?”林青一臉的疑惑,莫名其妙的瞪着她。
“軍長夫人,這是還你的錢。”袁鴻寶拿起銀行卡,塞進她的手裡:“好借好還,再借不難,這個道理我還是懂。”
“我說過,送給你了,不用還。”林青把卡又扔了回去,她起身坐到辦公桌前,拿起筆準備工作。
“你就拿着吧,都是大佬的錢。”袁鴻寶說完,聳一聳,興奮得眼睛咪成了一條縫。
“你看看你那德性,你沒有被活剝了皮,真是萬幸。”林青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擡起拿着筆的那隻手,點一點她。
“哼!她敢動我一根毫毛,有他好看。”袁鴻寶更加得意,她一屁股坐在椅中,翹起了二郎腿。
但隨即她卻咧一咧嘴,剛纔坐在地上時,由於用力過猛,她的屁股現在還痛着。
“喲!你長本事了,大佬這樣怕你?據說他可是……”沒等林青說完,袁鴻寶打斷了她。
“我知道,他無惡不做,五毒俱全,站出去就是招人罵得主兒。”袁鴻寶拿出一支菸,點上輕輕的吸一口。
“你這是添毛病了,怎麼抽上煙了?”林青皺一皺眉頭,她忽然覺得,袁鴻寶出一趟國回來,讓她完全不認識。
“學的唄!娛樂圈裡的人,不是抽就是喝,哪樣兒不會,還混不混。”袁鴻寶理直氣壯,並且一昂頭,吐出一串的菸圈。
“你瞎說,不抽不喝的人有的是。”林青用手扇一扇面前飄着的煙,她極煩這種煙味,慕離在家抽菸,時常會走到庭院中,等抽完纔回到屋中。
袁鴻寶掐滅菸頭,她緩緩的說:“大佬要和我結婚。”
“你自己看着辦,我勸你小心行事。”
林青不以爲然,她認爲像男影星大佬那樣的風流人物,跟袁鴻寶在一起的時間不會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