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逸塵盯緊了吳美麗的腳步,見吳美麗在醫院一樓大廳構造圖上看了一會兒,就去乘坐電梯上了五樓。孫逸塵去那示意圖跟前一看,五樓正是婦產科。
孫逸塵的一顆心沉到谷底,來不及等電梯,直接就從安全通道往上跑。到了五樓,已經沒有了吳美麗的身影。孫逸塵就在各個醫生辦公室的門前晃盪,鬼鬼祟祟的查看,想看吳美麗看的那個醫生。結果晃盪了五個醫生辦公室後,也沒找到吳美麗。
她難道直接去流產室了?
也有可能,現在給錢就能直接插隊的!孫逸塵趕緊問護士,找到流產室,此時流產手術室外面坐了兩個等待做流產的女人。一個女人大概有三十多歲,身邊有一箇中年男人陪着。一個就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就自己一個人,不時的偷偷抹着眼淚。
孫逸塵忙去問那個中年男人:“大哥,剛纔進去一個女孩麼?眼睛很大,穿着寬鬆的毛衣。”
那中年男人看看孫逸塵,點頭:“剛剛是進去一個女孩,大大的眼睛,穿什麼衣服就忘了。”
孫逸塵一聽,登時急眼了,一下子就撞開手術室的門。裡面的護士嚇了一跳,趕緊往外推孫逸塵:“你瘋了!這兒是手術室,男人不能進,誰都不能進!”
孫逸塵哪裡管護士說什麼不讓進,一見那手術牀上躺着一個女人,褲子都脫了,一個醫生坐在那女人的雙腿之間,更是惱羞成怒:“吳美麗,你給我下來!追准許你做的流產!”
醫生轉頭,另有護士忙用白布蓋住那女人的下半身。那個躺着的女人擡起頭,眼睛大大的,臉長長的,頭髮酒紅色的。
孫逸塵:“……”
尷尬到極致,竟然是闖錯了地方,認錯了人。
“呵呵……呵呵……繼續,我就是個過路的。”孫逸塵說完,轉身跑了。一口氣跑出婦產科,覺得臉還燒的滾燙滾燙的。
同樓層的另一邊是牙科,吳美麗抽抽着小臉出來,真是麻煩,懷孕期間居然不能拔牙。
擡頭,以爲看錯了,還揉揉眼睛:“孫逸塵,你怎麼在這兒?”
孫逸塵轉頭看到吳美麗,瞳孔猛地一縮,上來就拽住她的手腕不鬆開:“說,你又怎麼在這兒!”
吳美麗被孫逸塵的黑臉嚇了一跳,卻是犟嘴的道:“我來這兒看醫生啊,難不成我來這兒串門子啊。”
孫逸塵的心都要亂成一鍋粥了,這女人還跟自己如此態度,她知不知道,自己知道他懷孕有多高興!
“你來這兒看什麼醫生?”孫逸塵磨着後槽牙問。
吳美麗覺得孫逸塵受了感情的刺激,情緒不正常的時候,還是少刺激他一些,便實話實說:“我牙疼,來看牙醫。”
“滿口謊話!”孫逸塵實在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驗孕棒往吳美麗手裡一放:“你能給我解釋這是什麼麼!”
吳美麗心頭一咯噔,卻嘴硬的冷嘲一聲;“孫逸塵,你真是好笑,一個大老爺們,口袋裡居然揣着驗孕棒!”
孫逸塵惱怒質問:“吳美麗,你不要跟我裝糊塗,這個驗孕棒是你的,你現在懷孕了對不對!”
吳美麗見瞞不住,就索性大方承認:“對,我就是懷孕了。但是那又怎麼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用得着這樣雞頭白臉的麼。”
孫逸塵的拳頭慢慢攥緊:“你說,這孩子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這孩子不是我的?”
吳美麗硬着頭皮好笑一聲:“孫逸塵,你不是得了妄想症了吧。我肚子裡的孩子,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我們是親過還是睡過?不親不睡就能有孩子了?”
“我……你……”孫逸塵對着吳美麗的冷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而吳美麗卻忽的又笑了:“哦,我明白了。孫逸塵,你是以爲我懷孕了,這個孩子是你的,所以纔會來我的店裡獻殷勤吧。但是我告訴你,你真的是想多了,我們從沒有任何的交集,孩子也不是你的。”
吳美麗大步錯開孫逸塵,臉上的笑容再也擠不出來,努力說道:“你玩忽職守,上班的時候開小差,被開除了。以後不要再來我店裡。”
吳美麗的手猛地被孫逸塵握住,她看手腕上的大手,涼涼一句:“孫逸塵,你還抓着我幹什麼。”
孫逸塵緊緊抓着,不鬆手,聲音低沉晦澀,卻充滿肯定:“那一晚,伊甸園是你不是曹詩詩。”
吳美麗的心猛地掉到塵埃裡,一直以爲他那晚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自己纔會理直氣壯的說她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睡過。然而事實是,他什麼都知道。
吳美麗緊緊閉上眼睛,羞愧的就好像沒有穿衣服站在孫逸塵面前,想找個地縫都找不到。
“是,那天晚上是我。那是一個卑劣的謊言,你只要去問曹詩詩就會知道那晚上不是她。而臭臭還打電話讓我去接你。好吧,我承認,我無恥下流,看到喝醉的你就動了齷齪的心思。我就是個花癡,沒有辦法,我看見男人就飢渴的忍不住。所以,我佔了便宜,你吃了虧。說吧,想要什麼賠償,或是想要多少精神損失費,我賠給你就是。”
死花癡,齷齪,都是孫逸塵以前形容吳美麗的。吳美麗現在貼切的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孫逸塵聽了,就好像有一把刀子狠狠的剜着自己的心頭肉。
孫逸塵來到吳美麗跟前,看着他慘白慘白的臉,一字一句的道:“是,你佔了我的便宜,讓我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還因此和曹詩詩分了手。所以,我要你把你自己陪給我。”
吳美麗睜開眼睛,一片死灰的顏色:“你讓我做你的僕人麼?”
孫逸塵伸出手臂將吳美麗摟在懷裡:“傻瓜,我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你還是不明白麼?我要你把自己賠給我,做我的女人,做我孩子的媽。”
這是孫逸塵第一次擁抱吳美麗。吳美麗覺的一切就是一個夢境。閉上眼睛,腦中是一片空白的,但能感覺到擁着的懷抱是溫暖的。一定是幻境,一定是幻境,不在幻境裡,孫逸塵是絕對不可能跟自己說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