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殿內的宮‘女’一聽到喬珺雲的話都嚇得不敢動了,跪在地上的那個也緊張兮兮的道:“郡、郡主,奴婢可以先站起來嗎?不然萬一那些蛇蠍鑽了出來的話......”
喬珺雲暴躁的擺了擺手,就往提起步子小跑進了內殿,招呼道:“快去將‘侍’衛找來,讓他們快看看殿內是不是還有沒掃乾淨的蛇蟲鼠蟻!”
話落,進入內殿一眼看到太后躺着的‘牀’上盤着一條足足有人小‘腿’粗細的大蛇,雖然其盤着身子看不出有多麼長,但至少也得三五米。
喬珺雲倒吸了一口涼氣,步子僵在原地,顫聲的輕喚道:“皇祖母?您、您醒着嗎?”
那蛇就盤在躺在靠外側一些的太后旁邊,靠近‘牀’內側一些,冰冷的蛇瞳正緊緊的盯着喬珺雲一行人,蛇信子按照某種頻率靜靜的吞吐着,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太后受了風寒有些發熱,‘迷’‘迷’糊糊的正要睡過去,對於身邊的大蛇自然是毫無所覺的。但是聽到弱的幾不可聞的呼喚聲後,還是緩緩的將眼睛掀開了一條縫隙,微弱的道:“雲兒,怎麼了?”
太后只看見喬珺雲不住害怕的吞嚥着口水,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亦或者說她的身後處。而其她的宮‘女’也是一副膽戰心驚唯恐驚動了什麼的模樣,她漸漸覺得不妙,不由得微微扭動了一下頭部,向後方看去。
“嘶、嘶......”大蛇一發現太后看自己,就低下頭探進了幾分,‘陰’滲滲的眼神讓太后連驚叫聲都沒能發出,兩眼一翻就直接昏了過去。
喬珺雲見此,忍不住的尖叫:“皇祖母!”
大蛇被喬珺雲的聲音驚動,倒是沒有再對太后做什麼,只是盤起來的尾巴卻漸漸地滑到了太后的腰上,將她捲了起來。
見勢不妙,喬珺雲也只能壓低聲音厲問道:“‘侍’衛呢。怎麼還不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蛇襲擊皇祖母,你們這些宮‘女’太監幹什麼吃的,真的有將養‘性’殿好好地搜查一番嗎!”
“郡主饒命!”衆宮‘女’起身求饒,卻沒有敢跪下去的。就怕地上在鑽出來一條小蛇,她們卻來不及躲避。
而兩個守在太后‘牀’前的宮‘女’,已經嚇癱在地,地上都是一片‘潮’溼,竟是被嚇‘尿’了。她們二人就癱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牀’上的大蛇將太后纏繞的越來越緊,她們卻既是無力阻攔,又是無力逃離此地。二人都面‘露’絕望,不管太后會不會受到傷害,她們兩個都別想要繼續活命了。
就在這片刻的工夫內。喬珺雲試探着又向前邁了幾步,引得青果不自覺的驚呼了一聲,紅飄卻是沉默的跟着踏前,不敢離得喬珺雲太遠。
紅飄還不能確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不過。看郡主絲毫不做假的恐懼神情,她應該是不知情的。但既然如此,她斗膽往前走就更加危險了。誰知道那條堪稱大蟒的蛇會不會突起傷人呢。
若是以往來看,喬珺雲這個時候‘癇症突發’昏過去纔是最好的選擇。免得太后真的被大蟒蛇吃了,她這個當局者肯定會受到牽連乃至與處罰。
任何的人情倫理,在面對至高的皇權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但偏偏喬珺雲明白這百分百是張蝶語設計‘弄’出來的場面。可能有危險,但如果反應的好了,說不定還能得到意外的驚喜。
譬如現在喬珺雲試探着往前走,不過是表現一下自己的態度而已。
瞧,她不過是又往前走了一小步,距離鳳‘牀’約莫整四步遠的時候。‘牀’上的大蟒蛇就猛的將頭向前探了一下,蛇舌更是伸出來老長,顯然是要攻擊她的模樣。
見狀,原本還一動不敢動的宮‘女’們,就在那一瞬間迸發出不知何處來的勇氣。與紅飄一起合力將她給拉扯了回去。
還有人隱隱啜泣道:“郡主別去,還是讓‘侍’衛們想法子吧。萬一您受了傷,太后娘娘也會爲您傷心的啊。”
殿內擠着不少的人,說話的人聲音又弱,一時半刻之間還真的找不到是誰說的。
正好‘侍’衛們應聲踏進了內殿,腳步聲整齊輕響,引得喬珺雲回過頭去心有餘驚的呵斥道:“小聲點兒!”
說着,又小心翼翼的回過頭瞄了一眼‘牀’上的情況,見大蟒蛇沒有再次受驚才微微放鬆了身體。
帶隊的是歐陽德,見到太后的情況不妙,本就冷峻的表情更加緊繃了。他輕輕地擺了擺手,聲音剋制在極地的音調卻足以讓殿內的人差不多都能聽清:“無關人等趕緊退出去。記得小心點兒,輕點兒,別驚動到了‘牀’上的大蛇。還有云寧郡主,您也趕緊出去吧,免得等會受傷......”
宮‘女’們不敢不從,可能也秉承了幾分早離開這裡至少還能多活一會兒的想法,游魚而出。
喬珺雲在這檔口卻拒絕道:“不行!皇祖母沒脫離危險,我就不能出去。你們快想想辦法,怎麼能把那隻大蟒蛇給引走,要是再讓它繼續纏繞下去,恐怕皇祖母很快連呼吸都要不得了!”
歐明德頭疼的看着牢牢站在原地的喬珺雲,嚴肅道:“郡主,您還是出去吧,萬一等會兒屬下們動作太大出了什麼差錯的話,也免得誤傷了您。屬下保證,會將太后娘娘安然無恙救出來的,您就先出去吧。”
“我不......”喬珺雲這時間來了倔脾氣,說什麼也不走。
紅飄也在一旁帶淚的勸導:“郡主,您就趕緊走吧,咱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您出去找皇上,讓皇上來主持大局也是好的啊!”
“我......”喬珺雲還沒得回答,就聽到‘牀’上傳來一聲痛哼,唰的一下回過頭去,慘白着臉‘色’的看着那條大蟒蛇又開始用力纏絞起了太后的腰肢。而太后顯然是痛醒了,臉‘色’青紫已經是缺氧了。
“郡主、您快出去,屬下們好......”歐明德的催促還沒能說完,就見到喬珺雲柔弱的身子無力的倒在了紅飄的身上,身子輕顫,嘴角竟是滲出了點點白沫。
“糟糕、郡主犯、犯病了。”紅飄還是第一次面對喬珺雲癇症發作的情況。手足無措的摟住了喬珺雲,將求助的眼神投到了‘侍’衛們的身上。
歐明德一拍腦‘門’連叫‘不好’,倉促之間只能分出兩個兄弟去幫忙將喬珺雲擡出去,免得情況再‘混’‘亂’一些。太后不能他們施救就要被勒死了。
而已經因‘癇症’而暫時昏厥過去的喬珺雲,在臨昏過去之前聽到的並非是熙熙攘攘的關心聲,而是清澄輕忽的一句話:“你現在還是犯病比較好。這東西你放心,只是暫時‘性’作用的......”
然後,喬珺雲就只存在些許意識的,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身體,可能還吐了不少滲出嘴角的白沫......
紅飄和青果不敢讓‘侍’衛們幫忙扶着,只能二人費力的抗着喬珺雲踉蹌着出了內殿。一到了外殿,立即就有人上前無數宮‘女’上前攙扶着。
紅飄還好,牢牢佔據着喬珺雲身邊的位置。本來見到其他宮‘女’要將青果擠到一邊去的時候。她還想要伸手去拽一下的。不過,當目光捕捉到殿‘門’敞開而‘露’出來的那一抹明黃‘色’身影時,卻是裝作沒抓住一樣手一鬆,任由青果被人羣擠到了後面,連連倒退了五六步。正好撞到了身着明黃‘色’的男人。
青果暈乎乎的跌坐在了地上,‘迷’茫的往後瞄了一眼只看到了刺眼的明黃‘色’,大腦停擺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說。
劉硯立即就跳出來厲喝道:“大膽宮‘女’!還不快讓開!”
青果被喝醒了,忙不迭的往旁邊爬了兩步,低着頭不倫不類的道歉道:“對不起,皇上恕罪,都是奴婢的錯!”
溫儒明的目光在青果的臉上流連了一瞬。就隨意的擺了擺手表示沒事兒。接着,徑直走到了圍繞着喬珺雲的一羣宮‘女’附近,蹙眉道:“你們都圍在這裡幹什麼!母后呢?”
宮‘女’們‘亂’哄哄的跪了一地,紅飄扶着喬珺雲十分無力,見到溫儒明跟見到救星了一般:“皇上!您救救郡主吧,還有太后娘娘。裡面出現了好大的一條蛇,將太后娘娘纏住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母后出事兒了?!”溫儒明悚然一驚,快步往裡走去,眼角餘光瞥見喬珺雲正口吐白沫呢,腳步頓了頓又道:“將雲寧擡去偏殿請御醫診治。另外將敏夫人請來主持一下局面。”
芳妃懷着身孕,這種場面最好還是不要來,免得衝撞到了胎氣。
不去管溫儒明是如何應對從蟒蛇口中拯救親孃這個難題的,紅飄喊了‘摸’爬滾打從地上起來的青果幫忙,並着幾個力氣很足的婆子將喬珺雲給擡去了偏殿。
御醫來得很快,而喬珺雲的症狀也幾乎是與御醫的到來同時平復下來的。
紅飄見喬珺雲已是安然的躺在了‘牀’上深眠,總算是倒騰出來點時間擦擦頭上的汗了。
青果跟她一起守在‘牀’邊,正殿那邊一直沒有傳來消息,也不知道太后怎麼樣了,是已經葬身蛇口亦或者被救了下來?
青果的眼珠子在不安的轉動,等御醫和那些閒雜宮‘女’都被紅飄藉由‘郡主需要安靜的環境休息’而趕出去後,纔有些介意的問:“紅飄姑娘,之前你爲什麼要鬆手?幸虧皇上不介意,不然我這一條小命可就要因爲衝撞聖駕而......”
紅飄輕輕一掀眼皮,“嗯?你這是在埋怨我?”
青果神‘色’一變,不甘的低下頭道:“不敢,你誤會了。”
“哼哼。”紅飄用浸了溫水的帕子給喬珺雲擦了擦臉,聲音輕忽若非青果一直仔細聽,恐怕根本就聽不清:“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鬆開你呢,還不是因爲正好看到了皇上走了進來。”
“你?”青果有些猶疑,不確定語氣淡淡的紅飄是在直白的說要害她,還是另有什麼目的,譬如之前在府中跟她透過的話——讓她去當宮妃。
紅飄將帕子丟到了水盆裡,伸出纖細的手指用力的點了點青果的額頭,說教道:“看你這樣子,還真是讓人擔心你能不能在這宮裡立住腳。凡事多想想,我鬆開你之後,你雖然是撞到了皇上。但皇上不是並沒有責罰你嗎。‘陰’差陽錯的,還讓皇上多看了你好幾眼,也算是留了個印象。”
“可是、可是如果皇上發怒了呢?我這一次只不過是僥倖而已啊,你下次能不能別再這麼做了。簡直要人命啊......”青果難掩憤慨,因爲心裡有鬼,所以總認爲是紅飄看出來她的目的,故意針對她害她的呢。
紅飄見青果執着的認爲她要害她,也有些不悅了:“嘖,我害你做什麼,我可是爲了你好。若非當時情況嚴峻,皇上不可能‘亂’發火‘亂’上加‘亂’的話,我又怎麼敢讓你故意跌倒在皇上的面前呢。若非郡主臨出‘門’前囑咐我多幫襯你的話,你今天連想要在皇上面前‘露’個面都不可能。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你自己想不明白就拉倒,懶得跟你說了......”
青果仔細觀察了紅飄的神情,不耐之‘色’最爲明顯,也不乏失望之意。是失望她看不清情況。還是失望她沒有被皇上‘弄’死呢?
入得郡主府不過一天一夜,青果就覺得有些不好了。她總是下意識的就將其他人的 一言一行往最‘陰’暗的方向猜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些人對她的訓誡起到反效果了。
青果不再說話,站在‘牀’邊擰着眉‘毛’想事情。時不時的還給紅飄搭把手一起伺候喬珺雲,腦子裡紛雜的想法無數,最後終於定格——如果郡主真的打算將她送進後宮的話,她跟紅飄就算不上是需要爭風吃醋的敵人了。所以紅飄不至於故意害她吧?
想到這兒,青果不由得多瞥了紅飄幾眼,就被紅飄反着看了過來:“看什麼?”
青果強控制着自己纔沒有膽怯的收回視線,視線微微有些飄忽的問道:“那、那今天都這樣了,我還要......”
紅飄不喜的道:“郡主都這樣了,當然不能繼續想辦法讓你出頭了。不然豈不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你的身上了嗎,還沒入宮就拉到一大批的仇恨,你還想不想好啊。”
青果的嘴‘脣’嚅動了兩下,總歸是沒有開口。她大致明白紅飄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嘴有些損。但是人應該還是不錯的吧?
這時候,躺在‘牀’上的喬珺雲過了勁兒悠悠轉醒,剛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實現還有些模糊,不過很快就看清了‘牀’邊站着的兩個是自己人。
“唔。我這是......”擡手扶額,喬珺雲作出一臉的茫然樣,等到青果腳步飛快的跑出去將御醫請進來,才反應遲鈍的問道:“皇祖母呢?皇祖母在哪兒呢?”
喬珺雲掙扎着就想要起身,可是身子卻晃了晃又到了下去,撐在‘牀’上的手臂還‘抽’搐了兩下,讓她發出好幾聲悶哼。
“郡主勿動,您剛剛纔發過病,需要靜心休養。您不能情緒太過‘激’動,還請趕緊躺好吧。”御醫站在兩步遠外勸說着,另有個醫婆走進了‘牀’邊替喬珺雲診脈觀‘色’。
喬珺雲沒有顧忌醫婆的打量,難受的表情扭曲的問道:“我問你,皇祖母呢?我要見皇祖母,或者皇舅來沒來呢?!”
“雲寧,你好好養傷,不必多想。”溫儒明的聲音傳來,喬珺雲一把扒拉開醫婆,就看到了面‘色’雖嚴謹卻並不凝重的溫儒明,急切的追問道:“皇舅,皇祖母呢?剛纔我看到了一條大蟒蛇盤在‘牀’上,還......”
溫儒明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就站在稍遠處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母后她並無大礙。現在宮裡不太安全,你先好好休息,等會兒朕派人送你出宮,免得再看到些蛇蠍之流嚇得你再次受驚。”
喬珺雲聽到太后無恙的時候,就放鬆的躺在了‘牀’上。卻並不應溫儒明的話,而是乞求道:“皇舅,您就讓我留在宮裡吧,這樣我還能照顧皇祖母呢。皇祖母有些受涼了恐是染上了風寒,我其實不怕那些蛇啊什麼的,讓我留......啊!什麼東西!”
喬珺雲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覺得被褥裡有什麼東西貼着她‘裸’‘露’出的手腕緩緩滑動而過,驚得她連忙甩手,刺耳尖叫。
溫儒明一喝,立即有身強力壯的婆子衝了上來。但是再快的速度也不如喬珺雲自己。隨着她猛一甩胳膊,一條青‘色’約有大拇指粗細的小蛇就在半空中劃過。在所有人都警惕的時候,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溫儒明的腳步隱蔽的往後挪了挪,太后宮裡專‘門’抓東西的幾個婆子。立即衝上前去用鐵叉將那條蛇叉住,丟進了麻布袋子裡。
喬珺雲使勁的搓着手腕,身子還些微發抖,嘴‘脣’張了又合,沒說完的話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了,眼眶裡還有眼淚在打轉。
清澄在一旁看得幸災樂禍道:“該,叫你逞能,你不是不怕嗎!”
‘‘混’蛋清澄,你給我等着!’喬珺雲心中吼了好幾聲,面上還是有些呆滯。
溫儒明看她這樣不由得嘆了口氣。認真的勸道:“宮裡的情況很是有些危險,你就趕緊些收拾,準備出宮吧。你要是真的擔心母后,臨出宮前去看上一眼也就好了。如果有什麼新情況,朕會派人去告訴你的。你心中也不必太掛念,處理‘騷’‘亂’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這回,喬珺雲是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了。乖巧的點了好幾下頭,又小心翼翼的問:“皇舅,雲寧還要多謝您賜下符水呢。”
“無礙,能保你平安就好,也是母后覺的不放心。”溫儒明的表情愈加凝重了一些。似乎另有隱情。
喬珺雲自然不能放過機會,繼續追問道:“皇舅,這蛇蠍之類的東西,不需要動用符水吧?是不是......有什麼是雲寧能幫忙的嗎?”
“不必!”溫儒明的語氣有些重,“你回府後好好待着,最好暫時哪裡都別去。朕走了。你趕緊拾掇吧。”
見溫儒明轉身要離開,喬珺雲急得掀開被子下了地,懇求道:“皇舅,就算我不能在宮中‘侍’奉皇祖母,也得讓我留個人替我儘儘孝心吧?紅飄她行事穩重......”
適時。自入宮後就沒見到的慧萍走了進來,先是對溫儒明附耳‘私’語了幾句,纔給喬珺雲屈膝行禮:“給郡主請安,太后娘娘剛剛醒了片刻,知道您發病很是擔心,特派老奴來看看。現在看到郡主無礙,待得老奴轉告給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也就能放心了。”
喬珺雲的眼淚流了下來,‘腿’軟的只能依靠着紅飄和青果的支撐才能站住,聲音也虛弱無力:“慧萍姑姑,我想讓紅飄留下來照顧皇祖母,你看......”
溫儒明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看着慧萍徵詢着意見。
慧萍想了想,覺着紅飄是太后娘娘‘插’在喬珺雲身後目前最親密的人,不好留在宮裡,目光在青果的身上繞了一圈,就道:“郡主真是有孝心,不過紅飄是您最貼心的人,還是讓她跟着您回去照料您吧,畢竟您的身子需要好一番調養呢。”
“啊?”喬珺雲有些失落。
慧萍連忙又續道:“不過這是郡主的孝心,老奴也不敢回絕,不如您將身邊這位丫鬟留下如何?看她有些眼生,也不知道叫做什麼。”
喬珺雲的雙眸復又恢復了明亮,連連點頭應道:“好好好,就讓青果留下來吧!她也是我昨日偶然買回府的,倒是個十分機靈的,一定能照顧好皇祖母。”
她轉過頭,頗爲嚴肅的道:“青果,你可一定要替本郡主‘侍’奉好了皇祖母,聽到了沒有?”
青果還有些驚喜莫名,郡主這是在特意給她製造機會?她小心的瞥了一眼慧萍與溫儒明,重重的點頭道:“是,奴婢知道了。還請郡主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侍’奉太后娘娘,替您在太后娘娘身邊盡孝心的。”
“好。”喬珺雲轉過頭看向了慧萍,親近道:“姑姑,那青果就‘交’給你了,她要是哪裡做的不好你隨便敲打。”
慧萍勉強維持着笑意頜首,心裡卻是已經開始後悔了。還不忘唸叨喬珺雲不着調,昨天撿回家裡的丫鬟,查清楚底細了嗎,是安全的嗎。
認真的看了看低眉順目走到自己身邊的青果,慧萍是打定決心好好查查她的底細,才能放心的讓她靠近太后。
而站在旁邊旁觀的溫儒明,見此心中卻是微微一動。這個叫做青果的丫鬟,人如其名。果真是有一番青澀的小家碧‘玉’風範,與宮中或大家貴‘女’或調教極好的宮‘女’出身不同,有一種格外明媚的勁兒。
青果感受到了來自於皇上的視線,並不灼熱。卻讓她不安的飛快撩起眼角瞄了一眼。
落在溫儒明眼中,端的是一股羞澀的風情。讓他本來極壞的心情的舒暢了不少,嘴角也不易被察覺的微微翹了起來。
溫儒明又囑咐了喬珺雲幾句,命御醫給她在御膳房取些上等的‘藥’材之後,就領着慧萍走出去了。
殿內,喬珺雲被攙扶着整了一下之前未脫而不甚規整的衣物,又重新挽了個髮髻,披上大氅就在一行宮‘女’緊張兮兮的保護下,走了出去。
先行回到正殿的溫儒明沒有了之前的火氣,冷靜的處理了一些善後事宜。讓隨‘侍’的宮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劉硯還沒有察覺到什麼,但是錢江自小跟隨溫儒明,又曾與他發生過關係,對於他的情緒轉變最爲敏銳。之前在青果靠近皇上之後,他不意外的從溫儒明眼中看到了感興趣的光芒。不禁暗嘲他還真有心思,太后還在‘牀’上躺着呢,他還能有獵‘豔’的心思。
而正因爲溫儒明的妥善處理,喬珺雲重新踏入正殿的時候,一切已經歸於平靜。
喬珺雲在慧萍的引領下進去看了太后一眼,還真是一眼。因爲太后身子虛弱害怕浸了風邪,所以喬珺雲只是隔着簾子看了一眼。就又被領出去了。
跟溫儒明,喬珺雲表現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半晌,就主動的提出了告辭。
劉硯被派出去相送,他這一次顯得格外殷勤,親自扶着腳步虛浮像是走不動了似地喬珺雲上了轎子,臨了還低聲的提醒道:“郡主。那蛇厲害得很,眨眼就沒了,跟妖‘精’一樣。就是爲了這個,皇上纔會賜給您辟邪符與府上丫環符水的。您沒事還是別出‘門’了,小心碰到了不該見到的妖魔鬼怪啊。”
說完。劉硯就要退後放下轎簾。卻不曾想喬珺雲無力卻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腕,驚疑不定的問:“你說是妖‘精’?之前纏住皇祖母的那一條還是......”
“郡主,外面風寒大,您還是趕緊回府吧。”面對着喬珺雲佈滿驚恐的臉,劉硯笑眯眯的將喬珺雲的手扯下,微微躬身行了個禮就退了下去。
藏藍‘色’的轎簾落下,遮擋住了外面暗自得意嚇了喬珺雲的劉硯,也遮擋住了眼神晦暗的喬珺雲。
妖‘精’,看來張蝶語真是要‘弄’一場大的。難道她打算讓宮中蛇妖出沒,趁着人心惶惶之際做什麼嗎?可是不對啊,之前說好了的。
喬珺雲的眸‘色’漸漸暗沉了下來,不斷的思索蛇妖能帶來什麼。是一個新的鬼怪故事,還是一個能夠斬妖除魔的高僧?
疑‘惑’伴隨着喬珺雲一直回到了府上,被人當成易碎品的用轎子一路擡進了院子裡之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揮退多餘的丫鬟,先是對紅飄的臨危不‘亂’讚許了一下,然後就毫不避忌的直接問起了舒‘春’道:“我入宮的這段時間內,可也有發生了什麼事情?譬如府裡有蛇之類的東西出沒,卻抓不到的那種?”
“嗯?什麼蛇?”舒‘春’一頭霧水的問:“郡主在宮中發作了癇症,難道就是跟蛇有關係?您沒事吧,要不要奴婢親自去給你熬一碗甜湯喝?”
“不必不必,沒事最好,不過也得小心些!”喬珺雲‘揉’着額頭想了許久,才道:“據說蛇是怕雄黃的,你去讓楚御醫多找一些來,灑在咱們郡主府院落的牆角以及周圍,免得真有那些不乾淨的蛇妖什麼的找上‘門’來。”
“蛇妖?”彩果差一點就問出來郡主不會是犯了‘迷’糊症還沒好呢吧。
“嗯!”喬珺雲用力的點了點頭,頗有些神經質的咬着自己的手指頭道:“劉硯送我出宮的時候跟我提的,說是之前賜下符水,就跟宮裡出現了來去無蹤的蛇妖有關係。之前盤在皇祖母‘牀’上的蟒蛇,可能就是蛇妖。唉,咱們真得小心一點,最近的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了。我就在家裡養身子,你們也儘量別與外界聯繫,就算是有人送禮上‘門’也別收了。”
“是。奴婢們將郡主說的話都放下了,還請您敬請放心。”
“唔。說這麼多我也累了,具體的,你們可以問紅飄。我要休息了。你們下去吧。”喬珺雲鑽進了被窩裡,就連臉也被蓋住了一半。感受了一下屋子裡溫暖的氣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躺下睡了。
綠兒往火盆裡面添了兩塊銀絲炭才走出去,一走出去正好聽到紅飄在敘述宮裡發生的事情。
“你們絕對想不到當時的情況多麼危急,那條巨蟒將太后娘娘的腰給纏住,用力的都差點讓太后娘娘窒息了呢。郡主膽子忒大,還想着上前去救,卻差點被咬了一口。也不知道那蟒蛇有沒有毒呢,幸好我和宮‘女’們動作快,纔沒讓郡主被咬中。蟒蛇的嘴可大了。一口下去說不定能將人的腦袋都給吞下去。”紅飄餘魂未定的說着,說的也與真實情況沒差,就是表現的誇張了一些。
“啊!竟然那麼恐怖!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我也跟着入宮就好了。”彩香學着喬珺雲那樣咬着手指頭道:“郡主......唉,誰能想到宮中戒嚴竟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不過不說這個。紅飄姐,郡主怎麼會突然發病啊?”
紅飄‘摸’了‘摸’頭上的熱汗,將外面的大氅脫了,纔回答道:“別提了,還不是郡主看到太后娘娘有危險,驚嚇過度才犯病了嗎。我第一次見到,差點都嚇傻了。郡主‘抽’搐成那般模樣。可真是讓人覺得心疼。”
“哎,可不是嘛。郡主好久沒犯過病了,每一次看到都讓人心疼的不行,恨不得代爲受過。”綠兒也是難過的抹了抹眼淚。
秋歌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悄聲的問道:“郡主是已經睡下了嗎?楚御醫讓王婆子將‘藥’送到佩兒姐姐那裡了,還需要至少半個時辰才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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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郡主現在情況穩定了,不急喝‘藥’。”彩香是知道郡主沒有癇症的,以往楚原即便知道真實情況,還是不得不開一些對症的‘藥’物。而喬珺雲又不能隨便喝,畢竟是‘藥’三分毒。更別提她根本沒有那種症狀了。所以最後那些‘藥’都被倒了,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偷‘摸’‘摸’的處理掉。
秋歌輕聲應了,卻不轉身走出去。學着舒‘春’她們找了張小凳子坐下了,左右尋‘摸’了一圈,才問道:“誒,紅飄姐,爲什麼沒有看到青果啊?她不是跟你陪着郡主一起入宮的嗎,爲什麼自你們回來就沒看到她啊?”
衆人的視線都因此話而落在了紅飄的身上,紅飄感覺到些許的壓力,掩嘴輕咳了一聲,不太好意思的說道:“太后娘娘受到那般的驚嚇,郡主孝順,雖然犯了病還是想要在宮中‘侍’奉,可是皇上與慧萍都給婉拒了。沒辦法,郡主本是想要讓我留在宮裡代爲盡孝心的,可是慧萍姑姑覺得我還是跟回來的比較好。你們也知道郡主今個兒就帶了我跟青果入宮,我不能留下,所以青果就留下了唄。”
“哦,原來是這樣啊!”舒‘春’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青果看起來很機靈,應該不會辜負郡主的信任。不過她到底還不懂什麼規矩,希望不要衝撞到了貴人。”
綠兒幾人皆是附和,表明了是相信了紅飄的這番說法。
但秋歌卻並不覺得事情如此簡單,誰都看見了青果臨出‘門’的時候,郡主特意讓紅飄帶她去打扮了一番。她又不是什麼人物,不過是個丫鬟罷了,哪裡值得郡主寵愛的紅飄幫她打扮呢。
眼珠一轉,秋歌就試探的問道:“紅飄姐,青果她年紀也不算大,還是第二天當丫鬟的。在宮裡肯定會有爲難的地方吧?而且她什麼衣物都沒有帶,是不是想辦法給她做幾件衣服送進去啊?總不能明明是替郡主盡孝心的,到頭來卻什麼都要宮裡幫忙拾掇吧?那樣的話,豈不是顯得咱家郡主太不重視她了嗎。”
凌厲的視線戳向秋歌,紅飄微眯着眼睛道:“你這是在變相的說郡主不重視太后娘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