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周明渾身都發起冷來,一根根汗毛倒豎,在這夜裡更覺得心中發寒。
陳雲超的眼睛看上去空洞無比,聲音也像是從九幽地獄中傳出來:“他們是死人!”
周明“噌”一下站起來,指着陳雲超的鼻子:“你……你個死老頭,不願意告訴我黑蝴蝶的事情就算了,幹嘛編這些恐怖故事嚇唬我?”又左右望望,這小廣場清冷寂寥,只有廣播還不時放着音樂,但更顯得詭異無比,“告訴你,我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社會的五好青年,休想拿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糊弄我!”
陳雲超上下看看周明,嘴角隱隱有一絲嘲弄:“你不相信?”
周明斬釘截鐵地說:“我不相信!”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騙過我不知道多少回了!”周明揚着拳頭:“超叔,你老把我當成小孩子!”
陳雲超搖搖頭:“怎麼會呢?談天老謀深算,哪可能啓用一個小孩子做武堂堂主?你確有過人之處,且老成穩重,許多大人也未必有你這份心態。”
周明重新坐下來:“那你幹嘛編鬼故事嚇唬我?”
“我沒有編。”陳雲超看着周明,一個字一個字道:“他們確實是死人。”
這一次周明沒有再站起來,而是盯着陳雲超。他恍惚覺得,似乎超叔沒有開玩笑。
周明提出了心中的疑問:“他們……怎麼會是死人?死人,又怎麼會殺人?”
“因爲他們沒有真的死去。”陳雲超說:“他們只是名義上的死去,甚至身邊每一個人都以爲他們真的死去了,包括親人、朋友、夥伴、戀人。但實際上,他們沒有死,只是失去了所有的身份,就連他們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這一番話在周明聽來糊里糊塗,如同繞口令一樣令人瞠目眩暈,但腦中卻是噼裡啪啦響個不停,猶如一道閃電橫空劈過,一個念頭也隨之而起:老土就是這樣的人!
周明小心翼翼地問道:“莫非他們都是死刑犯?”
這次輪到陳雲超吃了一驚:“你知道?”
周明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想起一個朋友。”略一思考,便將老土的事情說了出來。
陳雲超聽畢點點頭:“嗯,你那個朋友應該也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
“哪種地方?”不知怎麼,周明有些不寒而慄,似乎有個什麼天大的秘密要被他知道。
“組織。”
“組織?”
“對,我只知道他們稱那種地方爲‘組織’。組織從監獄中攔下一些罪大惡極的死刑犯收爲己有,經過一定的培育訓練之後,分派去做不同的任務。”
“黑蝴蝶等人也是其中之一?”
“是的,他們的任務就是負責社會的和諧安定,並且掌有得天獨厚的生殺大權。簡而言之就是專門窺視黑道的一舉一動,倘若哪位黑道大哥行事太過,便隨時可以將其斬殺,而不用經過任何的法律途徑,事後也不會背上任何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