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見!再見!

場面是,一個漂亮娃娃臉女孩,扶着一個瘸着腿如同老頭走路似得男孩,經過的校友們都側目觀察着他們。

“哎,那,我真是謝謝你了”在通往教室的路上劉小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啊?沒啥的,不用謝的!”那女孩衝他笑笑。

“那個,你叫什麼啊?”劉小海說。

“我啊?我叫晴雪”她朝劉小海一笑,嘴裡有橘子汽水的味道。

“那什麼,真是謝謝你了”劉小海不好意思的說。

突然後面傳來;

“哎,小海!”

轉頭一看是韓笑笑,她今天精心打扮過,穿了高跟,抹着豔紅的嘴脣,緊身牛仔,頭髮燙成了大卷。

“你這是,演的哪一齣?”韓笑笑打量劉小海一番,似乎早就忘了那件事情。

“說來話長,也就是小意外!”劉小海說。

“哦!這是誰?”韓笑笑看了看晴雪。

“你好!我叫晴雪!”晴雪說。

“哦哦,你好!呵呵!韓笑笑頭一次這麼禮貌的說話。

“那什麼,韓笑笑,我就不麻煩人家了吧,你直接把他扶上去好了!”

“哦?嗯!”韓笑笑說。

“那謝謝你了”韓笑笑對晴雪說。

“不用,再見!”晴雪轉身離開,劉小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喂?喂”韓笑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還真是,屌絲,總在美女轉身後意淫!”

“劉小海回過頭,說,你學學人家,真是溫柔!”

“溫柔?你不是迷上了吧,根據他多年的觀察經驗,溫柔的女人最可怕!”

“你這是純粹擡槓,先把我扶上去吧,不可怕的‘女人’”

韓笑笑擡腿就朝他屁股踢了一腳!

之後,劉小海就越來越有種莫名的衝動,想去擁抱晴雪,她的笑容似乎有巨大的吸引力,叫人念念不忘,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充滿柔情,叫人夜不能寐。

這也許是傳說中的初戀?無法形容這樣一種感覺,就像一隻貓舔着手,讓整個人心裡都癢癢的,希望留住這感覺,更希望留住那隻貓。

一個星期後,劉小海決定寫一封情書。

寫情書的時候,劉小海發現他的文采不遜於徐志摩。瀟瀟灑灑的寫了三四張紙,包括詩歌,笑話,情深深雨濛濛三個部分,還有最後苦情部分是這樣的:“天,是灰色的,因爲我在想你,而云是溫暖的,因爲我在想你,所有的雨都是我的眼淚,因爲我不知道誰住在你心裡!如果有一天你走進我的心裡,你會發現那裡下着瓢潑大雨,那時候我會開着泰坦尼克來接你,哦親愛的晴雪!我XX”劉小海覺得自己讀不下去了,把情書放在抽屜裡準備下午送去。

下午是劉傳宗的課,他假裝一本正經的坐着,心裡癢癢的,拿出情書夾在課本中間讀了又讀,越來越興奮,馬上就快要從窗臺蹦出去!

這節課,沒有同學睡覺,沒有人不聽課,大家假裝認真積極的,假裝很有意思的聽着課,因爲這節課是公開課。

他身邊坐着幾個老師,在本子上嘩嘩的寫着,劉小海看到前排的胖子假裝絞盡腦汁的思考問題,遺憾的是,他拿錯教科書了!

後半場時,簡直心力交瘁,已經有人撐不住了,儘管劉傳宗在講臺上假裝講的很有意思,還是聽到了一陣呼嚕聲。

“啊,突突突!”

“啊,突突突!”

劉傳宗微笑着假裝不被幹擾,但是呼嚕聲越來越響。

於是他的微笑有了殺氣!

呼嚕嚕...……

劉傳宗在講臺上,臉有怒色,但是那呼嚕聲還是肆意的傳播在空氣裡。

前排胖同學,瘦同學,漂亮同學,醜同學,都偷摸着左右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在今天如此放肆?教室裡充瀰漫着一種獵奇感。

呼嚕嚕...

“砰!”前方講臺的桌子被劉傳宗打的叫了一聲。

“誰!給我站起來。”劉傳宗臉色通紅,完全忘記了公開課需要的和諧。

秩序開始混亂。

大家都左右看着,把目光集中在最後排。

朝後一看,不得了,他們的教導主任不曉得昨天干了什麼事情,在這會睡的香香甜甜,而且鼻涕上掛着鼻涕泡,忽大忽小。

劉傳宗的臉上浮現的表情,簡直是五彩斑斕,臉上紅的是剛剛怒氣衝的,白的是剛朝教導主任拍桌子嚇得,青的是不知如何應付這場面囧的。

好在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女老師推了主任一下,但是教導主任沒有醒,又推了一下,教導主任“啊”了一聲如同穿越回來,醒了,環顧四周,趕緊調整坐姿,假模假樣的從懷裡掏出本子。

這時候,劉小海正在對情書做最後的修改。

下午。

劉小海下定決心的走進了圖書館,看見她晴雪正穿梭在書架裡整理圖書,他朝她說:“哈嘍!在忙啊!”

晴雪轉頭朝他笑笑說:“啊,嗨,你也好!你也好!”

正巧夕陽照在她臉上,一片燦爛,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劉小海走到他身後,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是要找什麼書?我告訴你”。晴雪一邊蹲下整理圖書一邊和他說。

“我,沒要找什麼書,呵呵……”劉小海把情書拿在身後。

“哦,那你隨便看看嘍?”

“嗯”

劉小海又在書架上隨便翻了翻。

終於他終於吸了一口氣下決心跑到晴雪面前說:“這裡有一封你的信,你的!”

“哦?我?我的信怎麼寄到你那去了?哦哦……我天!我太忙了,待會看吧!”她接過信放進口袋。

她又擡頭微笑着對劉小海說:“對了,有件事情,待會告訴你,不要走啊!”

“事情?哦?!” 劉小海就乖乖坐到閱讀區。

不一會,晴雪忙完了坐到劉小海對面,拿着一本書放在面前鄭重的說:“和你說一件事!”

“恩?什麼事情,這麼隆重?”劉小海笑笑。

“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那好事還是壞事啊”

“不算好,也不能算壞。”

“那是?”

“就是我不在圖書館裡幹活了。”

“哦?這樣?沒什麼啊?不是還可以見到你啊!”

“不是,我不光不在圖書館了,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

“啊?你要去哪爲什麼啊?”劉小海突然心像被人放了一槍。

“我要去北京了,因爲我家就在哪裡,要跟着我媽走了,而且,家裡已經給他安排了一切,工作,房子,男朋友!”晴雪眼神閃過一絲憂鬱。

“啊?......”劉小海一驚。

“是啊,沒有辦法,能有什麼辦法,這樣嘍。”

“那你也同意去了?”

“或許命該如此吧,我爸媽離婚了,我媽要帶我,我不想讓她難過!”晴雪苦笑着。

“所以……我推薦你來坐圖書管理員,我走了之後,也請你照顧好這些書!好嗎?”

他一時語塞,這一刻,他簡直恨透這個世界。

“那,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8點的車。”

“這麼快......”

“是啊,我也沒想到。”

一時間諾大的圖書館裡沒有聲音,夕陽灑着最後的光明,悄悄地和夜晚交接着,溫度也都變得微涼起來。

“那,你還回來嗎?”劉小海接着說。

“應該不回來了,定居在哪裡,然後結婚,工作。”

晴雪眼眶有點發亮。一時間劉小海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突然晴雪的手機響了,

她看看手機說,曉峰打來的。應了幾句,電話掛斷。

一會,從圖書館門樓走進來一個男人,個子高高瘦瘦,穿着小西裝,皮鞋。晴雪站起來走到他身說:“介紹下,這是曉峰。”

“你好!”那男生和劉小海握手。

“哦,你好!”劉小海有些尷尬的說。想來這就是曉峰?他感覺到這個人身上的氣場足足蓋過他幾倍,而且和他不是一個年齡段的,大概20出頭了,看起來就是大城市裡的,底子厚,底氣足。

一起辦完圖書館的交接手續走的時候晴雪告訴劉小海,她父母離婚了,法院把她判給母親,而她母親已經在北京傍上了一位大款,並且買了房,而且那個人把他朋友的兒子介紹給她,就是曉峰,一切就像一個糟糕悲劇電影一樣,匆匆開始,草草結束。

“那以後,我也會去北京看看。”劉小海說。

“歡迎啊。”

劉小海知道她的事情他無力阻止,因爲他的能力無法強大的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那咱們,後會有期。”她微笑着說。

“嗯……”劉小海說。

這是他們最後的對白,一切隨着那封情書逐漸模糊不清,他才知道,命運如此變化無常,有些人還未來得及相識就要忙着說再見,只是這短暫的日子竟然是他以後久久不能忘的,一直固執的爛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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