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對秦以澈說道：“Cherry似乎真的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呢？”
秦以澈瞥了他一眼，她從來都沒有跟老陳多說過一句廢話，此刻自然也是如此。
老陳見她一臉的冷漠，也不生氣，只是傳達了組織裡的話：“A他這幾天去了美國，大概要月末才能回來，已經安排了你跟秦海見面，這次特別交代了你們可以多聚一會兒。”
秦以澈這纔有了精神，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並不是組織裡的作風。難道是師傅的情況有所好轉了嗎？
囚禁秦海的這幾年，他像是受到了什麼精神刺激一樣，不但精神狀況不太好，就連身體也越來越差。這就是秦以澈爲什麼那麼拼命的接任務的原因，因爲三年前的那個約定。
那個人說，只要完成任務，就能夠見秦海一面。
最近半年更是每況愈下，秦以澈每次去見他，他都不願意說話。每次見面的時間都不準超過，時間一到，就會有人把秦以澈帶走，有幾次因爲秦海的狀況不好，秦以澈還被強制帶走過。
對於這次老陳傳達的組織裡的話，秦以澈自然無法理解了。
“爲什麼這次例外？”
“這是上級的交代，我也不清楚。”老陳已經把車子開到了老宅子裡，已經許久沒有來這裡了，並不是之前安排她和秦海見面的地方。
秦以澈看着三年前她跟舒服居住的地方，突然觸景生情，眼眶有些發紅。
秦以澈不想跟老陳多說廢話，還是用眼神詢問着：爲什麼帶我來這個地方。
老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解釋道：“原來的基地被A給封了，聽說最近那區域的警察查的有些緊，就安排到這裡來了。你師傅已經在這裡住了快一個月了。”
秦以澈提着一堆的東西跳下了車子，心中還有些慶幸，師傅住到了這裡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說不定心情會變得好一些。特別交代了這次可以延長見面的時間，難道就是因爲這個嗎？
被帶到了一間熟悉的房間裡，這裡以前是秦海的書房。
提着東西準備進門的秦以澈不自覺地做了一個深呼吸，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見師傅也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爲了保全他，這麼多年一直在爲組織賣命，他一定也會很失望的吧。
“等一下。”老陳突然叫住了秦以澈：“A交代了，讓你進去之前先跟他通話。”
秦以澈的
眉頭不自主地皺了一下。那個老狐狸，又在賣什麼藥。
秦以澈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手機，喂了一聲，對方沒有動靜，似乎在忙，一分多鐘後話筒裡才傳來他的聲音：“Cherry。“
“什麼事。”秦以澈從來說話從來簡單明瞭。
A的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悠悠地傳過來，就像是死神的召喚一樣。
“你應該也知道，你師傅的病情有惡化，我安排了美國這邊的醫療團隊爲他治療。所以你們這次見面後，暫時有一段時間會見不到他，當然，這也是爲了讓他活得久一點。畢竟我也不想他就這麼死了，少了你對我來說，可是不小的麻煩。”
“是嗎？”秦以澈冷哼着反問。
電話那頭依舊是A冰冷的聲音：“你的新任務，我已經把資料交給老陳了，這次沒有時限，不過對方的要求有點高，要把目標黑到不能翻身。有點難度的，你不要輕視了，我這裡還有點事，先掛了，有什麼需要的就找老陳。”
“嗯。”秦以澈只是悶悶地哼了一聲就掛掉了電話，原本對老城就沒什麼好臉色的臉更黑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把人送走。”
“你見完之後，下午就送走。”老陳把一個檔案袋遞給了秦以澈，裡面是這次的新任務。秦以澈看都沒看就接下了。老陳見她的給臉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先走了。
今天門口的守衛比平常多了兩倍，真是謹慎的老狐狸呢。秦以澈提着一堆東西什麼都沒說就進了書房。
這裡還是跟三年前一樣，並沒有什麼改變，傢俱擺設還是師傅喜歡的那一套。只是，坐在書桌後的檀木仙椅上的老人明顯變得蒼老了許多。
“師傅，我買了你最喜歡的豬蹄哦，聽說老闆換成他兒子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變差，師傅快嚐嚐。”秦以澈收拾掉了那些心情，笑着向秦海走去。
秦海的四肢肌肉有些萎縮了，醫生說這是因爲他長期不運動的原因。一開始的第一年，他被檢查出了抑鬱症。秦以澈很驚訝，醫生卻說秦海這次只是復發，他之前就已經在服用相應的藥物，並且得到了控制，至少也有七八年了，並不嚴重。
跟師傅住了十幾年的秦以澈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讓她覺得很愧疚。以前的她只是覺得自己喜歡小打小鬧，沒規矩的胡來，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關心過師傅的身體狀況。他就像是一座靠山一樣，秦以澈覺得他永遠都不會倒，可是他真的就這樣倒下去
了，這個事實讓她即便過了很長時間也根本接受不了。
後來的半年，秦海幾次嘗試自殺，醫生怕他真的死了組織就失去了牽制秦以澈的籌碼，經常把他捆起來。時間一久，秦海的肌肉就開始萎縮了。這件事情秦以澈並不知道，她以爲肌肉萎縮是因爲病變，只是請求組織能夠更好的照顧秦海，組織答應了。
但是，精神加上身體的，秦海的狀況越來越差，到不得不出國治療的地步。
每次秦以澈都會精心地準備一堆東西再去見他，包括那些他曾經最喜歡吃的東西。即便這樣，秦海能吃的也不多。
秦以澈一點點的給他餵食，眯着笑眼問他：“怎麼樣，師傅好吃嗎？”
秦海依舊沒有說話，卻難得的點了點頭，把整個富源記的豬蹄都給吃掉了。咀嚼地有些慢，細細地品着，好像他也意識到將有很長時間不能吃到這些食物了一樣。
也或許是一輩子，最後一次了。
秦以澈的眼睛一陣發酸，眼眶裡溫熱的液體頃刻之間宣泄了出來。
“師傅，去了國外之後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我會在這裡乖乖等你回來的，你記得要配合醫生的治療。”
“師傅，你跟我說說話吧，你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跟我說話了。這次離開，我們可能很久之後纔會見面。你就跟我說說話吧。”
最後，秦以澈還是走出了秦海的書房，眼角眼淚的痕跡已經被擦掉，重新恢復一張冷臉。她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害怕會更難過。
最近不但那個老狐狸很忙，就連老陳看起來也忙的很。秦以澈出書房的時候，老陳手上捧着一堆東西正好走過來，仔細一看就知道老陳最近也住在這裡。
秦以澈看了他一眼說道：“今晚我會住在這裡。”
老陳把手裡的一堆資料交給了身邊的手下，笑了笑說道：“當然好啊，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家，說到底只是我沒經過同意就住下來了。”
是啊，你們沒有經過同意就住進了我跟師傅的房子，沒經過同意就擅自改變了我們的生活。
秦以澈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如果要說這個老宅子有什麼改變的話。那就是從裡到在的攝像頭又多了好幾倍，包括秦以澈現在的房間裡。
什麼時候連臥室都要被監視了。
秦以澈拉過一把椅子，二話沒說，站上去就把房間裡的監控給拆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