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正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冬至!
天氣冰冷,早上竟然飄飄忽忽的下起了小雪。
由於今天是皇太孫加冠和舉行冊立大典的日子,所以朱常淵起了個大早。
晚上留宿於皇后之處,張嫣自然極盡承歡之能,博得了朱常淵的開心。
“陛下,大典開始還早着呢?你不再睡一會?”張嫣親自打了一盆熱水放在朱常淵的面前,一臉溫柔的說道。
朱常淵看着面前這個充滿了母性的絕世美人,伸手在她的面龐上摸了一把。略有悲傷的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朕就會回到現代社會,然後永遠也不回來了,嫣兒你可願隨朕回去?”
皇后聽了朱常淵的話,申請微微一頓,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身子竟然也有些顫抖,心中說不出是激動還是喜悅,情緒浮動有些大。
“你可要想好了,這邊還有烺哥兒,回到那邊的話,就永遠也見不了他了。”朱常淵看着張嫣,鄭重的說道。
張嫣的臉上微微猶豫,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道:“烺哥兒自己長大了,以後也會有自己的王妃和皇后,有他自己的生活,我當然隨夫君回去了。只是我擔心到時候萬一回到現代社會又變小了,怎麼辦?”
朱常淵微微一笑,心中輕輕舒了一口氣。
其實他知道相對朱慈烺來說,張嫣心中更在意她,但是始終無法確定,如果剛剛張嫣如果選擇留下來陪朱慈烺的話,他真的不介意安排人就在大典上將朱慈烺幹掉!
“怕什麼,如果你回到了七歲時候的樣子,我可以等你!”朱常淵笑着將張嫣擁進懷裡。說道。
張嫣努努嘴,道:“你想的倒好,是不是等我大了。你這頭老牛還可以吃嫩草?”
朱常淵道:“你看看,怎麼能將朕的一片冰心說的如此骯髒!”
屋外小雪越下越大。慢慢的變成了大的雪片,地上也鋪上了一層銀白之色。
曹化淳進入坤寧宮,在大殿的外面稟報,說道:“臣曹化淳稟報陛下,內閣和禮部以天氣不好爲由,擬將皇太孫加冠和冊立典禮押後,不知可否!”
“不可!”朱常淵果斷拒絕。
他何嘗不知道,這是內閣和禮部共同玩出來的把戲。企圖希望夜長夢多,期望皇太孫朱慈烺會出現意外,畢竟,一旦朱慈烺成了皇太孫,就不可逆轉了。
曹化淳躬身,說了一聲:“遵旨!”後,又回去去了內閣。
朱常淵從內殿出來,還沒有洗漱就從裡面抽出一條厚厚的大氅,交給兩名坤寧宮的小太監說道:“拿着給曹公送去,他身子不好!”
皇后從裡面出來。道:“你對下人倒是挺好!”
朱常淵恬不知恥,說道:“朕對誰不好了,朕不殺朱慈烺還立他爲皇太孫。朕優待天下百姓,寧自己掏腰包買了天下人的土地分給他們。”
“要說還有誰在暗地裡罵朕,恐怕只有那些大明曆代藩王和外國的亡國之君了。”
皇后將熱水端過來,拿了一條黃色的絲巾親自給朱常淵洗面,然後又伺候他漱口。
朱常淵整理完以後,又穿上了厚厚的禮服,外面陳妃、孝和郡主還有剛剛被封爲東瀛貴妃的興子都盛裝趕來,一大早朝朱常淵請安。
朱常淵讓諸位女子都起身,問道:“烺哥兒呢?是不是還沒起牀?”
皇后道:“早起來了。聽說今日要加冠興奮的不得了,跑過去看自己的新冠去了。”
朱常淵點點頭。
卯時一到。
太監和宮女分兩隊分別引領着朱慈烺和朱常淵從宮門口出來。朝南面外宮中的建極殿行走過去。
外宮三大殿,分別說皇極殿、中極殿和建極殿。
其中皇極殿行祭祀大典。冊立大典,中極殿專門供演練和休息的地方。至於最後一座建極殿,和皇極殿的作用類似,也可以行駛冊立大典,當然了,也是招待外國使臣和朝臣進行國宴的地方。
朱常淵御批,皇太子朱慈烺的加冠儀式在建極殿中舉行,冊立儀式在皇極殿中舉行。
其實按道理說,皇太孫朱慈烺的現在才區區十三歲半,即便按照虛歲計算,也才十五歲而已,距離加冠還有一年的時間。
但是,朱常淵爲了讓儀式隆重,專門安排人給他提前加冠。
“嗚嗚~~”
號角聲響起,而後,鐘鼎共鳴,熟悉的丹坒大樂再次奏響。
朱常淵親自帶着朱慈烺,從皇極殿前臺階中間的紅毯上走過,穿越殿門,然後轉過頭去。
臺階下的文武百官同時整整齊齊的跪倒,山呼萬歲!
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典禮,可是看到這種景象,朱常淵還是被深深的觸動。華夏之禮莊嚴,自有威儀!
“諸卿平身!”
百官一個個嘩啦啦全部站起來,隨着朱常淵在兩旁走上了大殿。
朱常淵則是帶着朱慈烺來到大殿之上。
禮官高喊:“皇孫加冠!”
然後,有小太監急匆匆的從偏殿中進來,手中託着一個托盤,身子分明很直可是腰卻是彎的,走路的時候舉輕若重,彷彿那一頂小小的皮弁有千鈞之力,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舉得動一樣。
而且,在走到爲數不多的臺階前時,並足連步而上。
所謂並足,是指上臺階的時候,不能一隻腳一個臺階的飛速上去,而是一旦前腳上了一個臺階,後腳要跟着在臺階上並足,然後在上下一個臺階,顯得禮儀莊重。
《禮記》有言:舉輕若不克,車輪曳踵,連步以上!
太監將冠冕遞給在朱常淵身邊的曹化淳,曹化淳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將帽子拿起來恭恭敬敬的遞給朱常淵。
朱常淵點點頭,朝朱慈烺說道:“皇孫今日起,成年了,可加冠!”
雙手將皮弁撐開,輕鬆的冠在了朱慈烺的頭上。
朱慈烺心中一陣感動,望向朱常淵的目光中竟然瑩瑩有淚光!
朱常淵微微一笑。
下面的朝臣同時下跪:“拜見陛下、拜見殿下!”
禮官高喊:“加冠禮畢,百官平身!”
朱常淵在禮官的率領下,再次朝皇極殿走去。
輕盈盈的小雪,已經下了好幾個時辰,外面的地面上不但一片潔白狀如漢白玉,而且還積聚了薄薄的一層,人走上去,微微有些溼滑。
朱常淵拉着朱慈烺,緩步朝皇極殿中行走。
天地茫茫,遠處的巨大宮殿,在這北風和亂雪中只能看到一個隱隱綽綽的影子。
穿過一道道臺階,朱常淵首先通過丹陛來到皇極殿中,然後,司禮秉筆太監曹化淳誦讀冊立皇太孫的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掃清天下,併吞諸侯,自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皇長孫朱慈烺,賢良通達,天意所屬,茲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爲皇太孫,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欽此!大明泰正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謝皇祖父隆恩!”朱慈烺跪倒在臺階的最下端,朝朱常淵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然後起身,從丹陛上走上,等走到最上面的時候,朱常淵手中拿着一個九旒皮弁,將原先加在朱慈烺頭上的冠去掉,又將九旒皮弁戴在了他的頭上,呵呵一笑,說道:“烺哥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皇太孫了。”
朱慈烺肅穆躬身,朝朱常淵行禮。
突然眼睛一撇,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在大殿後面正對着朱常淵。
如果不是朱慈烺跪地磕頭,還真的看不到那個槍口。
“大官兒,快跑!”朱慈烺看着那個槍口一點點的提升,慢慢的擡起來,趕緊喊了一句,然後順手推了朱常淵一下。
憑着朱常淵的功夫,朱慈烺想要把他推動真的是困難之極。
但是,此時此刻的朱常淵,經過朱慈烺的那一聲提醒,頓時感覺腦後有殺氣,所以剛他的身子也就勢順着朱慈烺的推力往後一推。
於此同時,他聽到了一聲低低“噗!”聲,而後,面前的皇太孫朱慈烺臉上一陣扭曲,口中吐了一口鮮血。
再然後,朱慈烺的身子開始緩緩倒地,他胸前的血花霎時間綻放,在黃色的衣衫上越來越大。
“烺哥兒!”本來站在下面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張嫣,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朝臺階上跑去,跑了兩步發現身上的衣裙太礙事,竟然將她生生的絆倒在地。
在地上滾了一圈,兩眼一黑暈倒過去。
朱常淵龍目噴張,猛地一轉頭朝後看,看見一人正好站起來想要逃跑。
朱常淵哪裡能夠讓他跑,一個箭步過去就要抓捕,可是剛剛抓到手中,發現那人已經氣絕身亡。
那刺客身邊,躺着一支黝黑的ak47,泛着冷光。
正是他之前想方設法尋找可是怎麼也找不到的那支還留有一顆子彈的槍!
“太醫,太醫!”
現場大亂,徹底的大亂。
朱常淵趕緊從系統中弄出一本本有利於身體的技能書給朱慈烺拍下去,卻不見他有任何的好轉。
“快,送醫院,送醫院!”
朱常淵將朱慈烺平抱着,身子一縱飛起,也不管張嫣,第一時間將朱慈烺送到醫院,進入京師保和堂的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