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死,肯定是不行的。
朱常淵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爲了救她,怎麼可能讓她死?不過,看到那十幾個彎弓如滿月對着陳圓圓的弓箭手,他一時還真的想不到什麼辦法能把陳圓圓從虎口中救下來。
看來,只能隨機應變了。
說話間,又向前走了幾步。
“別動!”
爲首的黑衣漢子虎視眈眈的看着朱常淵,說道:“站住,再敢往前一步,那個女人馬上就被萬箭穿身。”
“弓箭手,準備!”
黑衣漢子馬上又對自己的屬下人發號施令。
其實,他的心中比朱常淵還要緊張,畢竟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軍神,威名赫赫,戰功彪炳,據說功夫天下無雙,以一當百都不在話下。
朱常淵不敢賭,只得停下腳步,看着黑衣漢子,說道:“你是軍中人士?”
黑衣漢子哪裡敢承認,說道:“別廢話,將武器放到地上!”
朱常淵照做,將手中的銀槍往地上一丟,然後說道:“令行如一,紀律嚴明,分明就是軍中之人,何須裝什麼土匪,有本事以真面目示人,不要藏頭露尾。”
“你們是山海關城中的士兵?”朱常淵笑了笑,繼續問道:“既然是山海關城中的士兵,就應該認識本大都督,爲何要與我爲難?”
“閣下不要胡亂猜測!”
黑衣漢子彷彿被人戳破了身份一般,說話聲音都不怎麼理直氣壯了。
“呵呵,讓我來猜一猜!”朱常淵微微一笑,超前走了兩步,目光直視黑衣漢子,說道:“讓本侯猜猜。你是哪個部署?”
“守城的部卒?不,應該不是!你們是關寧騎兵。”朱常淵話音剛剛出口,明顯的感覺遠處那黑衣漢子身子一震。
其實很好猜。既然是山海關城中的士兵,就不可能是步卒。因爲步卒大部分都是從陝西過來的,這種陷害朱常淵的事情別說他們不會做,一旦知情甚至能把組織者大卸八塊。
再想想自己與吳三桂那狗日的矛盾,就不難猜測了,這些兵,應該都是吳三桂的心腹,而吳三桂的心腹,無非就是這山海關上的六千鐵騎而已。
“我呸!不知道就別亂猜。俺們明明是土匪,如何便是當兵的了,你這人也奇怪!”黑衣漢子頓了頓,終於做足了底氣,大聲嚷嚷道。
朱常淵笑了,很平靜的反問道:“既然是山賊土匪,那麼綁架我夫人就是爲了求財,這樣,我這裡有的是錢,你把我夫人放了。”
說話間。朱常淵拉開衣襟,呼呼啦啦從懷裡落下十幾大塊金燦燦的黃金錠子。
不過對面這些人顯然不是爲了劫財,所以。朱常淵這一手可謂讓他們百口莫辯。
你不是土匪麼,你搶劫我夫人不就是爲了財物麼,我給你,你放了吧。
黑衣漢子的臉,很黑,雖然帶着黑色的面罩別人看不見,但是他自己就能感覺到,一時間對着朱常淵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話說了?”朱常淵又往前走了幾步,哈哈大笑。道:“本侯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吳三桂讓你們做的吧!”
說完。朱常淵臉色猛然一沉,咬牙切齒說道:“現在把我夫人放了。咱們就此揭過,本侯以大明皇叔的名義向你們保證,絕不傷害你們一根毫毛,也不會追究在場任何人的身份。”
“否則!”朱常淵輕擡右腳,然後用力一跺,腳下灰塵飛舞,裸露的岩石地面竟然被他一腳踏出了二指深的印痕:“如同此石!”
黑衣漢子現在嚇得瑟瑟發抖,看着朱常淵一步步朝場中走來,哆哆嗦嗦的說道:“別過來,停住,停住。”
然而朱常淵並未有聽他的,繼續走過來。
“好,好,既然如此,別怪我不客氣。”黑衣漢子此時血性上來,說話也清楚多了,暗道不就是魚死網破麼,無所謂,道:“老二,射!”
“是!”
一處早就準備好的弓弩手“咻”的一聲射出一支短箭,正中陳圓圓左大腿根部。
“啊!”
陳圓圓一聲慘叫。
朱常淵心底一冷,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暗道這關寧鐵騎部隊中出來的人,果然不簡單,僅僅是一瞬間的慌亂,這就調整過來了心態。
“呼!”
看到朱常淵停下腳步,爲首的黑衣漢子暗自呼了一口氣,心中鎮定多了。
看着陳圓圓被綁在木柱子上疼的扭來扭去,朱常淵心中恨極,可是又不能發作,否則這個嬌滴滴的美人真的要萬箭穿身了。
“大都督,對不住了!”黑衣人現在非常的光棍,朝朱常淵一笑,說道:“既然你看破了幾位兄弟的身份,兄弟我也就不再隱瞞。”
“不錯,俺們就是關寧鐵騎,和大都督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只是有人想要您的性命,屬下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而已。”
果然是吳三桂這個混蛋。
朱常淵心中暗自腹誹。
“哼,別說的那麼好聽,想要我的性命,過來拿吧!”朱常淵往哪裡一站,自有一派威儀,下面的那些小兵哪裡敢上?
“呵呵。”黑衣人說道:“大都督您太看得起屬下了,這樣,我給你個救她的機會。”
黑衣人一指陳圓圓所在的方向,說道:“你可要走上前去親自救那個女人,不過,末將先提醒您,這一路上可是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
“就不知道君侯您敢不敢了?”
朱常淵眯着眼睛往西方看了看,陳圓圓的背後就是懸崖,雖然現在離得遠看不到到底有多深,但估計應該能輕輕鬆鬆的摔死人。
而朱常淵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陳圓圓約莫有五十米的距離,二人中間的地上是一些散亂的石頭,看上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從朱常淵的角度看過去。最大的危險應該是正對着陳圓圓的那些弓弩。
“好!”朱常淵深吸一口氣,果斷答應,然後悄悄的拉開系統。將地圖定好,萬一見事情不對。肯定要在第一時間穿梭跑路。
陳圓圓能救就救,不能救也沒辦法,朱常淵可沒傻到爲了這個女人就可以丟掉性命的地步。
一步,兩步。
綁在柱子上的陳圓圓看到朱常淵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總算還有點良心,擺了擺手說道:“君侯莫來,小心,地下有炸藥!”
我操!
朱常淵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納尼?炸藥?
我去年買了個表。
朱常淵趕緊停住腳步。仔仔細細的睜大眼睛在地上尋找起來。
果然。
藉着夕陽的餘暉,果然看到那些散亂的石頭之下,埋藏着大量的炸藥,而從炸藥的位置分三個方向延伸出去三道黑火藥做成的引信。
每道引信的長度僅有幾十公分,而外圍的那些黑衣人,其中就有三人手持着着火的弓箭,準備隨時射擊。
朱常淵在心裡暗自計算了一下,對方的程序應該是這樣的:趁着自己靠近陳圓圓的時候,用帶火的箭鏃射擊來引燃引信,然後引信燒着之後。幾秒鐘的時間內就會引爆炸藥。
如果自己沒有外掛的話,除了被炸死之外,就只有跳懸崖一條路可走。
但是。跳懸崖就不會死麼?
而且,按照一般人的速度,連跳懸崖的時間都沒有好吧。
“還有一個辦法。”朱常淵暗自忖度:“如果能夠在一瞬間將三個帶火的箭鏃弄滅,或許真的就能脫身,不過,難度稍微有點大。”
這個辦法還沒想完,朱常淵絕逼要吐血了,因爲,又有三人拉開了帶火把的弓箭。現在足足有六人可以射擊引火了。
操!
現在看起來,應該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趁着對方點火、射擊、引燃。一直到爆炸前的這個時間差中,將陳圓圓救下來。然後抱着她跳崖。
從引火射擊到炸藥爆炸,朱常淵大致估計了一下,期間應該至少有五秒鐘的時間。看起來不是很多,但是對於掌握了高超武藝的朱常淵來說,足夠了。
跳崖的時間是足夠了,可是萬一這個山崖真的是深不見底,那隻能怨陳圓圓倒黴,命該如此吧。
至於朱常淵,即便跳崖,也是有足夠的時間拉開系統逃跑的。
所以,一旦注意認定,朱常淵就開始實施。
先是深吸一口氣,哈哈大笑兩句,回頭對黑衣男子說道:“炸藥是吧?懸崖是吧?今天本侯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是怎麼救人的!”
朱常淵說完,不在有任何停留,在原地突然加速,絕逼一秒鐘之內就衝到了一百,人影化作一道如風般的身影,直直的朝三十米外的陳圓圓跑去。
“射!”
黑衣男子大吃一驚,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快速的奔跑,趕緊下令。
一秒鐘後,士兵手中的火箭發出,一秒鐘半之後,火箭落到了引信之上,而此時此刻,朱常淵堪堪跑到陳圓圓的面前。
炸藥,就在二人十米之外,一旦引爆,後果不堪設想。
於此同時,黑衣漢子突然感覺自己耳邊一涼,下意識的用手一摸左邊耳垂竟然突然被什麼東西襲擊了一下,在面頰和耳垂交接的地方擦出一道血槽。
“躲避!”
黑衣漢子看引信點燃,顧不得臉部的傷痕,趕緊喊了一聲。
話說朱常淵到了陳圓圓身邊,深吸一口氣,說了聲:“抱歉,我來晚了。”同時,手中動作不停,一用力將獨木上綁着陳圓圓的繩子全部扯斷。
炸藥的引信已經燒了一半,現在想要抱着陳圓圓再回到原來的地方躲避已經不可能了。
朱常淵唯一的選擇,而且必須的選擇就是:看着面前的懸崖,跳下去。
伸手緊緊的將陳圓圓嬌軀抱入懷中,惹得佳人一聲**,原來是她腿上的傷口,被朱常淵擠壓之下一陣生疼。
“忍住點!”
朱常淵說話的關口,縱身一躍,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