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價,爺包你[重生]
在包睿心裡,冷靜、理智、吝嗇,這三個標籤一直貼在包倪爸爸身上,從未褪色。
此吝嗇並非是說包倪爸爸戀棧身外之物,而是他說話實在吝嗇的很,不是他寡言少語,而是說的話太過於精煉節儉。
毫不誇張地說,一件事如果能用兩個字表述清楚的話,那麼包倪爸爸絕對不會用三個字。
也許,這就是包倪爸爸聲名遠揚的真相,畢竟找人問卜除厄的都更相信那些話說的高深莫測,令人似懂非懂的高人。
當然,包倪爸爸沒有太師父那麼無聊,此番高人姿態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而是他天性如此。
在自以爲沒人的地方,一通面癱之間特有的撒嬌,包睿終於撬開了包倪爸爸的金口,得到了一句極度模棱兩可、極度莫名其妙的提示:“包貝貝,轉身。”
是的,包貝這個名字伴隨了他整個童年,而且,直至現在他的包倪爸爸還是喜歡惡趣味地叫他包貝貝。
嚴肅冷硬的面癱臉瞬間掛了無形的黑線,包睿頂着絕對下垂了1°到3°的眼尾嘴角,依照包倪爸爸的話回頭一看:“……”
黑色淺v領t裇,寬鬆的紅色休閒大褲衩,一雙夾腳指頭的小牛皮涼拖,腳邊放着一個36c的外帶袋子。
自從上次開機儀式之後便在他眼前莫名消失的那個人,如今正如同捧松果似的、雙手捧着一杯36c的招牌奶茶,紅潤的脣咬着杏黃色的吸管,坐在西瓜兒童折凳上看着他,眼睛染着亮晶晶的光……
看着夏唯那兩腮一縮一縮吸奶茶的樣子,竟然莫名覺得有些純真可愛,他一定是剛纔回頭的方式不太對。
面癱臉上完全沒有被人窺見秘密的尷尬或是羞惱,包睿心裡腹誹着自家包倪爸爸的惡劣,收起手機,轉身不緊不慢地走到夏唯身前半步遠的地方站定,低頭俯視着逐掩起亮晶晶的光、恢復了平常那副惹人厭樣子的夏唯,不着痕跡地掃過修得很是整潔的透着肉粉色的指甲蓋,欣賞着圓潤細嫩的腳趾頭:“夏總,您這是在這兒cos塗山氏女呢?”
“?”仰起頭,眨眨眼,夏唯鬆開吸管,“請說人話。”
“呵!”情不自禁地對着夏唯的臉頰伸出手想要使勁捏一捏,可才擡起手便被心底對周博的那份強烈執念給矯正了軌跡。
不着痕跡地把手放在自己個兒的後脖頸上,捏了兩把,包睿眼底藏着幾不可見的笑意,“《史記·夏本紀》,‘夏后帝啓,禹之子。其母塗山氏之女也。’”
“……”
禹的兒子的媽,那不就是……
坐在山頭直到變成一塊石頭也沒能把自家爺們兒望回家的那、個、麼。
這是在調戲他望的是夫,還是在暗示他就算變成石頭望上四千年也不可能得到他的迴應呢啊?
不管是哪層意思,都望你妹的夫啊!
包睿的調戲成功引爆了積壓在夏唯心底的暴躁,夏唯先生的內心os決絕地踏上了炸毛跳腳的不歸路。
“夫?”意味不明地一聲反問,聲音裡甚至帶着笑意,從中聽不出半點不滿。
夏唯垂着眼,不緊不慢地從36c外帶袋子裡挑出特意帶給包睿的那杯鮮榨榴蓮汁,仰起頭,目光肆意地在包睿腰間、胸前以及臉上打了個轉兒,脣角勾起迷人的笑,殷勤地把奶茶舉到包睿嘴邊:“這不明明是妻嘛……”
“媳婦拍戲辛苦了,來,喝口果汁補充一下維生素。”
“……”死性不改不過如是。
沒理夏唯從口頭上佔去的便宜,包睿低頭咬住吸管,面不改色地吸了一口平時絕對不會碰上一下的果汁,忍着胃裡的翻騰,接過果汁杯子,後退了一步,“夏總來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找你。”
“你找我?”
據夏小少爺記載,包睿不吃榴蓮的啊!
非常沒有成就感地看着包睿一口一口、優雅地喝着榴蓮果汁,夏唯懨懨地伸直了腿,一晃一晃地搖晃着腳,拿着喬,十分漫不經心地問,“什麼事兒?”
“我想在圈子裡找個人。”
嬌都撒了,包倪爸爸也沒透露半點訊息給他,還趁機耍了他一道……
看來,包倪爸爸的金口是難以撬開了。
不知是不是有人從中做了梗,從老爺子那兒借來的人調查了四個多月,也始終沒有什麼進展。
以免越拖越難以辨別那個演技出神入化的男人,包睿不得不開始借用外人的力量,“所以找夏總還欠我的人情。”
“嗯哼!我以爲你的人情爺早就還過了啊……”抓着包睿腰間的劍,借力起身,夏唯躬身去拎地上的36c外帶袋子,“錦江城,三樓宴會廳後臺,我可是配合你給洛二爺拍了不少照片呢。”
視線不受控制地黏在夏唯那翹起的屁股上,包睿喝着他最爲厭惡的榴蓮果汁,平復着心底那股子越發讓他覺得匪夷所思地躁動,不緊不慢地回道:“如果那算是人情的話,以後公司裡的爛桃花只能夏總自己處理了。”
“……”你妹!
拎着外帶袋子轉身,夏唯輕挑地捏住包睿的下巴,貼近那張被化妝師畫的雌雄難辨的臉,輕咳一聲,清了清莫名有些發緊的喉頭,“嘖!只要你跟爺也撒個嬌,爺什麼都能答應你,何必威脅來威脅去的,顯得多生分?”
早已掐準了夏唯的死穴,包睿如今非但不再如開始那般厭煩夏唯地各路調戲,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戲謔地主動喂夏唯吃上一口豆腐。
依他近來的經驗來看,喂一口,這傢伙就能老實上好幾天。
往前一步,主動攥住捏在下巴上那隻手,鼻尖近乎貼上了夏唯的鼻尖,包睿面癱着臉低笑:“爺,幫我找一找五月一號到三號之間出過意外的藝人,嗯?”
“……”吐氣如蘭不過如是,但人家吐的氣像蘭香,他吐得全是令人蛋疼的榴蓮味。
而且用這種難辨平仄的語調撒出來的嬌,真不是凡人所能ho1d的住的。
不動聲色地把被那張臉晃得莫名砰然心動的心思挫骨揚灰,藏起反常不着痕跡地縮回已然被包睿的掌心烤成碳烤蹄子似的手揣進褲袋裡,夏唯晃晃悠悠地往三號場外邊走着,噙着笑故作爲難地應了聲,“美人真會給爺出難題……”
“爺儘量幫你找找看吧。”
夏唯和包睿一前一後進了一號片場。
眼尖的江城立馬拿着一杯檸檬汁迎了過來,檸檬汁明明是遞向包睿的,江城的眼睛卻一直在瞄着夏唯。
頂着包睿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夏唯似笑非笑地睨着江城輕笑了一聲,拿哄小貓小狗的調調撂下一句:“你倆聊,不準內訌啊。”
便丟下“新歡”與“舊愛”,朝對着攝影機小屏幕反覆挑纔剛拍下那些鏡頭裡的瑕疵的古昱走了過去,手裡拎着的正是特意帶給古昱的木瓜味奶茶。
古昱孤坐在椅子上,那認真的態度着實讓人心疼。
拿腳把馬紮挑到古昱旁邊,夏唯坐到馬紮上,把木瓜味奶茶塞進古昱手裡,聲音都比平常多了一絲溫柔:“古導,喝點東西歇會兒?”
詫異地掃了夏唯一眼,皺眉辨清了奶茶的口味,古昱這才接住奶茶杯,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總要找點事兒做。”
“……”勸不得,說不得,他早就沒了做這些的立場。
看着故友憔悴的側臉,笑着掩過心底翻涌的複雜,夏唯揚聲招呼正準備用熱毛巾敷眼的司牧,“司大影帝,過來喝杯奶茶?”
雖說司牧跟他倆的關係不像他和古昱之間那麼鐵,但好歹也是四年的同窗同學。
本想拉個人過來陪古昱說說話,紓解一下古昱積鬱在心底的悲傷,可這一近距離看金絲眼鏡下那雙兔子似的眼,把人算計進劇組的夏唯心裡還是挺過意不去的。
司牧的眼睛高度近視,又過於敏感,拍戲時長時間戴隱形經常把一雙眼睛弄的紅彤彤的。
正因此,司牧成名之後便鮮少接古裝戲,多是接一些可以大大方方地戴眼鏡的角色。
這一次,說到底還是被他給算計了。
挑着眉梢輕嘖了兩聲,夏唯想起以前古昱兜裡常揣着一瓶特效眼藥水,他連夜趕戲的時候古昱總要給他滴上兩滴緩解疲勞,便情不自禁地道:“古導不是有特效眼藥水麼,別不捨得,快拿出來給司影帝滴兩滴吧,瞧……”
對上古昱那瞬間定在他身上的視線,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
不着痕跡地復活僵化的笑容,夏唯慢悠悠補全了剛纔的感嘆:“瞧司影帝那雙眼睛都紅成那樣了,看着怪可憐的。”
“你怎麼知道我有特效眼藥水……”朽木氣息裡悄無聲息地滋生着春芽,古昱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唯,並沒給夏唯岔開話題的機會,“這事兒除了周博沒人知道。”
“我就是聽周博說的。”
“周博不會跟你說這些。”古昱不自覺重咬了“你”字的讀音,並補充道,“漫說你跟周博關係不好,就算是關係好周博也不會對你說這些。”
左腳鞋尖撥弄着右腳鞋尖,夏唯垂着眼,藏着眼底的真實情緒,懶洋洋地“啊”了一聲之後,腔調裡多了幾分不耐煩:“周博跟我二哥說的時候我順便聽見的,怎麼,有問題?”
“你……”古昱本還想繼續追問,不想卻被包睿截了話頭,“古導,我爸爸今晚九點的航班到郾都機場,他大老遠從舊金山飛回來我得去接機,如果司哥休息夠了的話咱能不能接着拍下一場……”
“早拍完也好早收工。”
不管包睿因何替他解圍,夏唯在心裡由衷地表示感謝,並好心暫時在心底那份兒未完的“消遣包睿”行程上劃了條黑槓。
怕再露出馬腳,夏唯再不敢繼續跟古昱攀談,把馬紮換成了椅子,耐着心癢認認真真地看着司牧和包睿對戲。
不得不說,包睿的演技真的是讓人……不敢恭維。
夏唯想,如果非要找個詞形容一下的話,估摸着滿本詞典裡也就能找出一個詞來——慘不忍睹。
真真兒的慘不忍睹,慘不忍睹到夏唯恨不得立馬把包睿揪過來,給他開一鍋小竈。
一遍又一遍的ng,古昱嗓子啞了,夏唯的耳朵也起繭子了,導致ng的問題人物——包睿卻依舊面不改色的,被連累地司牧亦依然掛着溫和的笑,不見絲毫火氣。
明明只是喂個藥,關切的表情有那麼難擺出來麼?
夏唯微微拔高腔調,戲謔:“包睿,你就不能把司牧想成你那塊心頭肉麼?”
得!
表情有了,手抖了。
不忍直視地別開臉,夏唯十分無語地向古昱致歉:“給你選了這麼一個女主,真是委屈古導了。”
“無所謂,我本身就是衝着包睿來的。”古昱說得直白。
“能得到古導青睞,真是包睿的造化。”
於此毫無營養的話題,古昱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
揚手示意黏在夏唯旁邊的江城去補妝,古昱剛要冷不丁再問夏唯一遍:“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有特效眼藥水的。”
卻不想包睿突然捂着肚子癱坐在了地上:“抱歉,我得去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