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敢!”
中都王家主宅裡傳出了一聲咆哮,一位六十幾許的婦人,用近乎瘋狂的嘶吼聲咆哮道。
“他們怎麼敢殺了我的兒子。”
“夫人,澳大利亞警方的報告稱,大少爺是死於心臟病。”
不等他說完,婦人就把架子上萬歷年間的青花瓷花瓶一把推倒,伴隨着一聲脆響,價值百萬的古董,就這麼化爲了碎片。
周圍站着的僕人,無不是渾身微顫,紛紛垂下頭來。
“心臟病,平兒的身體好着呢,怎麼可能會有心臟病?”
婦人的目光閃過一道厲色,說道。
“肯定是宮裡面下的手,他們終究還是容不下平兒,平兒怎麼了?他不就是犯了點錯嗎?他還是個孩子,怎麼就不能放他一馬……”
說罷,婦人又一次大聲嚷嚷道。
“我要進宮,我要去找皇帝討個說法,我們王家,世代忠良,老祖宗也是爲國盡忠的……”
說話的時候,婦人甚至朝着牆上掛着的油畫畫像哭喊道。
“老祖宗,您看看啊,這就是皇家,皇家就是這樣對待咱們王爺的,老祖宗啊,您可是爲大明流過血的……”
畫像上的王有齡,就那麼看着遠方,若是他的在天之齡,看到後人這般做派,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當然了,他也看不到這一幕。永遠不可能知道有一天他的子孫後代會出現背叛皇家的人。
無論是否出自於他的本意,他的行爲就已經背叛了皇家。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想了起來,接過電話,婦人立即說道。
“嫂子,您一定得給我做主啊,平兒死的冤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
“王夫人,我先生已經讓人售出了公司的股份,他讓我通知你一聲。”
“什麼,嫂子,您怎麼能這樣,嫂子,嫂子……”
婦人突然暴跳如雷道。
“姓成的,你們這個時候賣了股票,是什麼意思,那股票是老祖宗留的,你們怎麼能這樣……”
但電話那一頭的人,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掛斷了電話。
聽着盲音,婦人突然愣住了,她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大家都在切割!
就像當初她把兒子扔出去,是爲了切割,而現在,大家紛紛拋售股份,同樣也是爲了切割。
爲什麼要切割,說白了,就是爲了自保,他們都不想讓平兒惹的麻煩燒到自己身上。
“平兒到底幹了什麼,讓宮裡頭這樣不依不饒,徐院長突然出了意外,現在平兒……”
婦人突然只覺得後背冒出一陣冷汗,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連忙拿起電話。
“喂,林兒,公司要完了,你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保它,我們保不住的……”
處於某一個位置的人都會對自身有着清楚的認知,而這也是他們能夠生存到現在的原因。
有時候,不是保不保的問題,而是有些東西,必須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保護傘公司的大股東紛紛拋棄股票,在公司股價一落千丈的同時,稅務機構、檢察機構開始對公司進行調查,並禁止其股東拋售股票。
財閥嘛,只要一查,肯定都問題,很快,稅務機關就查出過去多年間,保護傘公司偷稅漏稅多達數十億元,很快帝國稅務總局就開出了一張高達800億元的罰單。
面對這張鉅額罰單,不但保護傘公司一夜之間陷入破產境地,甚至除了偷稅漏稅,還被查出了從事內幕交易等的罪名,就連同其製造的藥物,也傳出試驗造假醜聞,根據帝國的相關法律,一但做實,勢必會面對鉅額索賠,到時候其股東也會面臨無限連帶責任,這意味着在保護傘公司破產的同時,其大股東也將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甚至可能會陷入破產,畢竟帝國的藥物索賠案,從來都是以鉅額著稱。
曾經的巨人,就這麼轟然倒塌。
一輛吊車,將保護傘公司大樓上的紅白相間雨傘標誌摘下的時候,電視臺的記者們,紛紛用攝像頭記錄下了這一刻,畢竟這家公司與帝國同歲,它曾是由世祖皇帝一手嫡造,而現在卻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又怎麼不讓人感嘆這一切呢? 就在記者們用各種語氣報道着這個時候的時候,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裡,朱先海則靜靜的看着這一幕,時而喝着咖啡,其實,他也是在告別,與他自己一手創造的這家公司告別。
“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馬邦德的心裡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了,他實在是想不通,“無面者”到底是怎麼手眼通天的,不僅除掉了王鬆平,而且還能讓一個財閥轉瞬間土崩瓦解。
“這一切不過只是本能反應而已。”
朱先海直接了當的說道。
“什麼?”
“王鬆平的死後,讓一些人看到必須進行切割。”
放下咖啡杯,朱先海看了看馬邦德。
“與此同時,帝國稅務總局接到一份舉報,舉報稱保護傘公司多年來偷稅漏稅,而帝國食品藥品火器局也接到舉報稱其藥物試驗報告造假,因爲沒有人爲其站臺……然後,你就看到了,偷稅漏稅的鉅額罰款,可以讓公司破產,藥物索賠會追究到其股東個人,曾經的豪門鉅富可能因此破產。”
頓了頓,朱先海說道。
“所以,這一切都結束了。”
“說了等於沒說。”
馬邦德直接問道。
“你只要說,是不是你策劃的就行,包括王鬆平的死!”
“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不信!”
馬邦德直接了當的說道。
“只有你纔有這麼大的能量!”
“我說過,這一切只是本能反應而已。”
“那是誰的本能反應?”
朱先海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因爲他很清楚是誰的本能反應,並不僅僅只是一個人的本能反應,而是一個羣體的本能反應——帝國的官僚集團。
是這個羣體在進行切割,他們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帝國皇帝,他們與這件事沒有任何聯繫。
所以王鬆平死了,所以保護傘公司沒有了。
他們必須要用雷霆手段向皇帝展示自己的忠心。當然,也只有他們纔能有這樣的能力,
突然,馬邦德說道。
“你是說,幕後黑手還沒有挖出來?”
他的疑問,讓朱先海哈哈大笑,說道。
“那麼那麼多黑幕啊!”
然後,他就起身離開了,在他起身離來的時候,在領桌坐着的凱瑟琳也跟了過去。
做爲貼身保鏢的她,忍不住好奇道。
“真的不是你?”
“我說不是,你信嗎?”
“我不信,”
凱瑟琳的回答讓朱先海海哈哈大笑道。
“那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