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勝武騎馬路過第三作時,對馬俊富說:“馬老弟,你們在村口稍待片刻,等我到客來安旅店安頓好我的妹妹就來。”
馬俊富一聽,說:“好的,我們就在村口等你,我立刻派‘滾地龍’前去偵察,免得到時不摸敵情。”
楊勝武騎馬進村,找到客來安旅店,見周美雲在門口東張西望的。
周美雲見楊勝武騎馬過來,嗔怨道:“怎麼這麼長時間?”
“你知道啥?這小偷原來是孟秋祥的護院,要對兩狼山的土匪不利,我正好碰上了土匪,就耽擱了時間。”
周美雲一聽楊勝武遇見了土匪,神情緊張地問:“後來呢?”
“當然殺了小偷,幫土匪了。”楊勝武小聲說。
“爲啥?”周美雲有些不明白。
“孟秋祥勾結日本人要攻佔兩狼山,而兩狼山是楊老令公的折戟之地,我作爲楊家後人當然不喜歡日本人在那裡折騰。”
“楊大哥,那你該咋辦?”
楊勝武悄聲對周美雲說:“美雲,你在旅店呆幾天,等我幫兩狼山的土匪打退了日本人就回來接你走。”
“不行,我也要去,把我丟在這裡你就放心,也不怕孟秋祥抓走?你這個沒良心的。”
一番話說得楊勝武沒了脾氣,只好結算了房費,帶上週美雲走。
路上,楊勝武囑咐周美雲:“到時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記得打槍的要領嗎?”
周美雲一拍腰上的匣子槍說:“記着呢。”
兩人騎馬到了村口,匯合了馬俊富等一干人,馬俊富見楊勝武帶來一個女人,想說但沒說。
楊勝武從褡褳裡拿出“一撮毛”的衣服來,換上,馬俊富有點奇怪,對楊勝武說:“楊大哥,好端端的爲啥換那‘一撮毛’的衣服?”
“呀,真像那個‘一撮毛’。”一個土匪大喊。
“嘿嘿,我這是喬裝‘一撮毛’,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等我開槍時你們迅速騎馬跟進,還有,我的妹妹有勞兄弟們照顧一下,她沒上過戰場。”
馬俊富這才知道,原來楊勝武是喬裝成“一撮毛”,好趁機接近伏兵,不禁對楊勝武的膽識和勇氣叫好,現在一聽楊勝武的吩咐,馬上就指定了一位小匪時刻不離地保護周美雲。
滋潤村屬於薛家莊鄉(現改名爲新家園鎮),距離兩狼山僅有幾裡地,是藏在大山裡的一個小村子,村外不遠就是通往兩狼山的小路,是連接左雲和懷仁的要道,而兩狼山就地處在這要道上,山下的碗窯村卻屬於吳家窯鄉。
衆人騎馬跑了大約半個時辰,就見前面“滾地龍”譚佳偉躲在一個山崖後東張西望的。
馬俊富騎馬過去,問:“咋樣?”
“回二當家,我不敢過去,怕打草驚蛇,據幾個從碗窯村跑出來的人說,有三十來個人據守在滋潤村外的土坎邊,看守着咱們回山的路,如果不把這些人消滅,是不會回山的。”譚佳偉回答道。
就在這時,從前方的山裡隱約傳來槍聲,想來,進攻兩狼山的日軍開始圍攻兩狼山了,形勢驟然緊張起來。
馬俊富看着楊勝武,說:“楊大哥,你看咋辦?”
楊勝武把褡褳搭在馬鞍前,對馬俊富說:“二當家的,你們聽手榴彈和槍聲爲號,趕快支援,我這就會會這一幫賣主求榮的傢伙。”
周美雲一見,知道楊勝武是決意要身犯險境,紅着眼睛說:“楊大哥,小心些,我們還要找執法隊呢。”
“什麼執法隊?”馬俊富耳尖,聽得周美雲說執法隊,就問。
楊勝武本想在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兩狼山的土匪們,現在被周美雲點破,只好說:“各位,恕我沒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我是第二戰區執法總監張培梅將軍的中隊長,在天鎮一戰中負傷,被美雲妹妹一家搭救,本想翻過雁門山找執法隊,可現在既然你們知道了,也不用隱瞞了。”
一幫土匪一聽,驚得下意識掏槍,馬俊富大喝一聲:“都他媽的放下槍,狗日的,一個個心都被狼吃了?是誰給咱們通風報信的,啊,是誰不顧生命危險幫咱們的,啊。”
一幫土匪尷尬地都放下槍,說:“二當家的,嘿嘿,這不一聽是官軍就有點心慌嗎。楊大哥,別介意。”
楊勝武擺擺手,說:“弟兄們,沒事,我知道自古官匪不一家,可張總監的執法隊是專門殺後退軍人的,從來不殺打鬼子的中國人。”
馬俊富聽後熱血沸騰,說:“弟兄們,你們聽到了嗎,楊大哥是堂堂正正的軍人,又是咱第二戰區執法隊的長官,咱們以後還要走正道呢,正好有楊兄弟引薦,你們說,對嗎?”
一幫土匪一聽,都紛紛說對。
馬俊富雖落草兩狼山,但對張培梅的執法隊也素有耳聞,說:“聽說張總監手下有四大護法,莫非楊兄就是其中一個?”
“那是弟兄們擡舉我,呵呵,我就是‘一槍封喉’楊勝武。”
“啊呀,失敬失敬,怪不得楊兄武功高強,原來如此,弟兄們,快快拜見楊兄弟。”馬俊富一聽,心裡佩服,大聲喊道。
一幫土匪趕忙過來一一拜見楊勝武。
準備停當,楊勝武解下背上的揹包來,把鐵槍接上,一旁的土匪見了,紛紛稱奇。
楊勝武又把在薛辛夭村繳獲的八顆日式手榴彈中的四顆放在馬鞍前的褡褳裡,另外四顆裝在衣兜裡,鐵槍夾在兩腿間,兩把匣子槍插在腰上,然後雙腳一磕馬,那馬就“得得得”地在狹長的土路上奔馳起來。
拐過一個彎,地勢漸漸開闊,在一處河灘旁的山崖旁,隱約見有拿槍的人守着。
走了沒多遠,就聽前面傳來一聲大喝:“什麼人,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楊勝武也不搭話,隨後就聽有人大喊:“一撮毛,你媽的,咋纔來?”
“老子手癢偷東西,自然是落後了。”代縣與懷仁相隔不遠,兩縣的口音相差不遠,加上楊勝武天生善於模仿,一口懷仁話乍聽還真有模有樣的。
“哈哈,這次有啥好東西?”有人問到。
“大洋50,大煙土8兩。”楊勝武邊走邊回答。
“哈哈,大洋倒不稀罕,大洋土倒是好東西,媽媽的,老子就快癮死了,快過來,讓老子吸幾口。”一名護院站起來喊道。
楊勝武騎馬走到一處高崗上,看見土坎後埋伏着30來人,看樣子,有大約20來名穿軍裝的僞蒙軍。
走近土坎時,一名護院見楊勝武雖穿着“一撮毛”的衣服,輪廓體型也有點像“一撮毛”,但嘴巴上卻沒有“一撮毛”的標誌一撮毛,驚呼:“你是誰?”
楊勝武見身份暴露,忙從褡褳裡掏出兩顆日式手榴彈來,拔掉插銷,在馬鞍上一磕,順勢就扔向人羣裡。
“轟轟”,兩聲巨響,炸得護院和僞蒙軍血肉橫飛。
還未等伏軍清醒過來,又是兩聲巨響。楊勝武一連扔了四顆手榴彈,見伏軍被炸得暈頭轉向,順勢跳下馬,抓起鐵槍來,往地上一仍,從腰裡抽出兩把匣子槍來,朝最近的護院就打。
兩把匣子槍就像兩挺機槍,頓時把伏軍打得死傷慘重。
後面兩狼山的土匪聽見前面響起爆炸聲和槍聲,知道楊勝武已經接敵,馬俊富一催馬,大喝一聲:“弟兄們,衝啊。”
楊勝武聽見後面傳來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看,見兩狼山的土匪身背大刀手持槍支來了,精神大振,正要起身衝鋒時,從土坎後打來一串子彈,嚇得幾個側翻,滾到早已看好的一塊大石頭後,與土坎後的人對射起來。
這時,馬俊富他們騎馬也衝了過來,50來匹馬就像狂風一樣,可土坎後的護院和僞蒙軍瘋狂地射擊,甚至有一挺機槍也加入阻止兩狼山土匪的行列裡,奔跑中的土匪不斷有掉落馬匹的。
楊勝武見機槍對土匪形成威脅,就從褲兜裡掏出兩顆手榴彈來,拔掉插銷,在石頭上一磕,朝着機槍的位置扔了過去。“轟”的一聲,機槍啞了,馬俊富一見,大喊:“弟兄們,殺。”
馬的速度畢竟快,只一會兒工夫就衝上了土坎。
跑在後面的周美雲在一名小匪的護衛下也跑來了,楊勝武一見,對周美雲說:“快過來。”
周美雲見是楊勝武,立刻下馬,興奮地喊:“楊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你就在這裡,別到處亂跑。”說完,把打完子彈的匣子槍插在腰裡,從地上撿起鐵槍來,加入戰團。
此時,剩餘的護院和僞蒙軍已經不多了,可兇悍的僞蒙軍見土匪來了,從背上拔出蒙古刀來,對土匪大開殺戒,一時間,土匪被殺得手忙腳亂。
楊勝武正待上前幫忙,忽聽有人喊:“二當家的受傷了。”原來,馬俊富打完匣子槍裡的子彈,見一名爲蒙軍持刀砍來,來不及抽刀,見一把蒙古刀閃着寒光劈來,嚇得一個翻滾。一旁的“滾地龍”譚佳偉見狀,抽刀接住,可蒙古人的刀厲害,沒對幾刀,刀也被磕飛了。馬俊富大罵:“孃的,閃一邊去。”抽出自己的刀來,接住,與僞蒙軍對了幾刀,恰巧,地下有一塊小石頭,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此時,蒙古刀劈來,一刀就將馬俊富的左臂劃了一刀,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楊勝武見情況緊急,一挺鐵槍,只聽“噹啷”一聲,那名僞蒙軍後退幾步,楊勝武得勢不饒人,健步上前,鐵槍尖猶如毒蛇信子,圍着僞蒙軍的頭轉了幾圈,然後,一個悶頭槍就將這名僞蒙軍的咽喉刺穿。
“好,楊家槍法果然名不虛傳。”坐在地下的馬俊富由衷地叫好起來。
此戰,兩狼山土匪共消滅護院和僞蒙軍32人
戰鬥結束後,一清點,土匪陣亡10人,重傷5人,輕傷4人。繳獲長槍15支,匣子槍8把,機槍1挺,另外毀壞的槍支8支,包括被楊勝武炸燬的那挺機槍,日式手榴彈幾十顆,蒙古刀21把。
隊伍集合好後,周美雲從後面過來,從藥箱裡拿出紗布來,給馬俊富止住血,包紮,樂得馬俊富嘿嘿一笑,對楊勝武說:“楊兄,嫂子真好。”
楊勝武罵道:“我們還沒成親呢。”
倒是周美雲一聽,羞得使勁一勒紗布,疼得馬俊富嘴裡“絲絲”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