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唐看見此時的楊勝武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似是睡着一樣,看那胸前的厚紗布,想來受了嚴重的傷,心下也感到難過。於是對周炳說:“還等什麼,快通知張總監啊,這麼大的事,他們早急死了。”
“有勞吳唐兄弟親自跑一趟,就說我周醫生救了楊勝武,現在危在旦夕,讓張總監趕快派人來接走。”周炳一抱拳,對吳唐說。
“這是啥話,周醫生能救人以危難之中,我不過是跑跑腿,出出力罷了。”說完,也不多說,趕緊到馬王廟的執法隊駐地。
此時,在馬王廟執法隊駐地,張培梅剛剛休息,就聽外面傳來吳唐的聲音,心下大惑,不知現在這麼晚了吳唐來幹嗎?就吩咐趙岐功去叫吳唐進來。
“張總監,我有楊勝武兄弟的消息。”吳唐有點激動地說。
“哦,快說,小楊現在在哪裡?”張培梅一聽有楊勝武的消息,失去了平時的沉穩。
“在東街的一個叫濟世堂的私人診所,主人叫周炳。楊兄弟前胸中了一槍,子彈已經讓周醫生給取出來了,可由於傷勢嚴重,現在還處於昏迷當中。”
“快,吳兄弟帶路,前往濟世堂。小趙,你通知衛生員,叫他也來”
幾個人在吳唐的帶領下,從馬王廟駐地往濟世堂趕,好在整個天鎮縣城也不大,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濟世堂。
周炳見吳唐領着幾個人來了,寒暄了幾句,就趕緊把他們領進了後院的房間裡。此時,重傷在身的楊勝武迷迷糊糊地夢見自己回到了代縣鹿蹄澗村。鹿蹄澗村背依勾注山(也稱雁門山,屬北嶽恆山山系),有澗水自山中流經村旁;面對五臺山,有臺頂積雪終年可見。西北方不遠可出雁門關,正南方不遠可渡滹沱河。這裡西去代縣城四十五里。楊家祠堂正殿門前有一尊高二尺的怪石安放在四尺高的石座上,外形像一塊玲瓏剔透的太湖石。石上雕有一隻帶箭的梅花鹿,旁鐫“泰定元年”字樣(“泰”字已不清)。這就是遠近聞名的鹿蹄石。據《代州志》、楊家族譜記載和楊族世代傳說,元朝初年,楊業的十三世孫楊友和他的弟弟楊山,率軍屯墾於留屬村(在今代縣城東)。一天,二人外出狩獵,行至馬峪河(在今繁峙縣雁頭地界),忽遇一隻梅花鉅鹿。楊友張弓搭箭,射中鹿蹄,鹿帶箭而逃。楊友、楊山策馬緊追,追至聯莊(今鹿蹄澗村),鉅鹿以頭觸地,頓時失蹤。楊氏兄弟急令親兵在鹿沒處挖地三尺許,發現一塊怪石,上面現出一隻梅花鹿的形象。遂將此怪石攜回,經加工雕飾留作紀念。一後來,楊家認爲“鹿”與“祿”同音;鹿之所入處,必爲祥瑞之地,因此便遷到聯莊定居,並改村名爲“鹿蹄箭”。後因村子左右各有深澗,遂又改名爲“鹿蹄澗”。鹿蹄澗楊令公祠佔地一萬二千平方米,祠對面樓臺三間爲祭臺,上有“頌德樓”題匾;調堂門前築臺階二十四級,階下有石獅一對蹲踞左右。祠門三間,每間前檐各懸金字巨匾一面,中書“奕世將略”,左書“一堂忠義”,右書”三晉良將”。門楣上立一盤龍藍底大匾,上有“忠武祠”三個金字。“忠武”乃楊業戰死後,宋太宗皇帝給予他諡號。祠門內側高懸木匾一塊,上面抄錄了北宋皇帝關於楊家的誥敕十篇,其中有贈楊業太尉中書令一篇,加封楊延朗開國公誓券一篇,給楊延朗敕旨六篇,給楊宗保、楊文廣敕書各一篇。後院,有正殿五間,中額書“忠勳世美”。廊前雙柱上有一副木刻金字楹聯:“豐功偉烈著邊疆,勇冠千軍稱無敵;浩氣英風留古塞,聲威萬代佩長城。”廊兩廂還有元以來石碑四通:一爲元天曆己巳年(1229)趙鶴鳴撰龍虎衛上將軍楊友碑;一爲楊族世系牌,碑陽爲趙鶴鳴所撰《題世將楊族祠堂碑記》,記述了楊懷玉以前的世系及楊懷玉建宗祠、纂家譜、修墳墓、置護田等等,碑陰刻楊業父楊兗至楊懷玉十七世世系表;一爲明萬曆年間山西提學使爲楊族立的表忠閭碑;一爲宏農宗祖碑,碑文追溯了楊兗以前的世系,上至東漢太尉宏農楊震。正殿前檐懸匾一塊,上書“敕建’二字。正殿內,正中一龕,塑楊業與佘太君像。左右兩旁塑楊令公八子及宋、元、明歷代楊氏功臣名將像共二十尊,無不氣宇軒昂,姿容偉俊。(以上所有塑像的時間均無記載)其中楊延昭塑像,怒目圓睜,右拳緊握,表現出一種憂國憂民的情感和對敵人的高度憤恨與警惕。
作爲楊家後人的楊勝武,小時候,沒少受族中長輩的教誨。多少年以來,爲緬懷先祖精忠報國的情懷,鹿蹄澗村年年都舉行村祭,村祭時必唱楊家將戲。每到了村祭時,族長便召集全村楊家人,在楊家祠堂裡對着先祖進行祭拜,而後,通過看楊家戲來緬懷祖先的豐功偉績。楊勝武是楊家的第36代孫,小時候,楊勝武最愛玩的一種遊戲是彈弓打番將。番邦大將蕭天佑兀自立在十幾米開外,楊業的後嗣兒郎各自手握一根彈弓,瞄準,使力,一聲令下後,蕭天佑已身中數彈,轟然倒地。被粉筆畫在一塊立着的板磚上的蕭天佑自然不會還手。倒地後,還繼續遭到彈弓近距離的攻擊,直到粉身碎骨。楊勝武打遊戲時打得最準,從小就顯示了自己良好的習武天分。這時,身爲族長的三爺爺摸着楊勝武的腦袋,笑呵呵地說:“此子有其祖俠義性格。”到十歲時,楊勝武開始練習楊家槍,幾年下來,一杆楊家槍使得出神入化,無人能敵。此時的楊勝武感受到了族爺爺的慈祥,也感受到了鹿蹄澗的清幽與寧靜,心裡頓時有一種外掙的力量在誘惑着,不覺喊起來祖爺爺的名諱來。
滿地的人此時驚喜的聽到了楊勝武的微弱呼喊,懸着的心霎時放下一半來,尤其是周炳,再怎麼說,人沒死,要是真死了,即便渾身是嘴也分辨不清了。
張培梅仔細詢問了周醫生一些情況,看到楊勝武已醒過來,感激地說:“周醫生,謝謝,要不是你及時救助,差點折損我執法隊一大將。”說完,就抱拳向周炳施了一禮,驚得周炳直襬手,說:“這是什麼話,救死扶傷本是我們醫生的職責,況且,打日本是保衛天鎮家鄉,我這麼救助該。”說完,也學着張培梅一抱拳還了一禮。兩人正在相互客套時,忽然聽得周美雲喊:“爹,楊大哥發燒呢,說胡話。”
張培梅走近牀,見楊勝武兩頰發紅,顯見是有炎症,再不救治,恐有危險,於是,對執法隊的衛生員說:“小劉,把常如海留下的消炎藥給小楊服用。”
說話的工夫,小劉就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隻瓶子來,拿出幾顆黑色藥丸來,扶起楊勝武,一旁的周美雲忙倒了一碗水,給楊勝武喝了下去。完了,小劉對張培梅說:“張總監,按說,這常隊長師傅秘製的藥管用,可現在楊隊長的傷勢不宜走動,得靜養幾天才能好利索。”
張培梅聽完小劉的話,對着周炳欲言又止。周炳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哪會不知張培梅的心思,於是對張培梅說:“張總監,你放心好了,小楊就住在我這兒,就當做是我的兒子。他啥時好利索了啥時走人。”
張培梅見周炳這麼急人所難,感激地說:“謝謝周醫生,你真是我們執法隊的恩人,受老夫一拜。”說完,就要行禮,嚇得周炳趕快握住張培梅的手說:“使不得使不得,折殺小民了。”說完,眼裡滿是欲滴的淚水,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一個這麼大官銜的人向自己行禮,心想自己的老父親當年跟隨慈禧老佛爺,有的只是害怕與敬畏。
◆這是第一部以執法隊爲主角的長篇小說,是第一部描寫晉綏軍正面抗戰的小說,同時也是第一部被閻錫山因推卸責任而槍斃的61軍軍長李服膺正名的小說。你們的點擊就是我創作的最大動力,我會讓張培梅這個傳奇人物和四大護法活得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