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機勃發

一九三八年的山西,春天來得很早。

臥龍山上一片蔥綠,掩蓋了整個冬天的肆虐,迸發出勃勃生機。

自從打破鬼子的包圍封鎖之後,整整一個冬天,鬼子都沒有再走進臥龍山區。

正如張野說的那樣,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爲了確保對華整體戰略構思的順利實施,不得不放棄對臥龍山的圍困。

在初時的憤怒過後,日皇和日軍大本營也知道相比國軍和晉綏軍來說,學生軍實在是微不足道。據可靠情報顯示,僅僅是連續十多天的空襲和地面部隊的配合圍剿,就已經重創了學生軍,令其損失大半,士氣低落。之後,學生軍龜縮在臥龍山老巢,一直不敢出來。

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相信,學生軍經過這次慘敗,很長時間都無法恢復元氣。隨着皇軍重新圍困進攻省城,學生軍的後勤補給通道被掐斷了,損失的兵力和裝備也不可能得到補充。因此,學生軍的輝煌已經成爲過去,今後只能夠在臥龍山地區進行小範圍的騷擾襲擊,奪取糧草輜重以求自保。不會再象從前一樣,對皇軍較大規模的軍事行動產生威脅。事實上,整個冬天學生軍都沒有采取任何軍事行動,這足以證明,學生軍目前已經無力出擊,其所受到的損失至今沒有復原。

皇軍在目前兵力有限的情況下,不必再理會偏安一隅的學生軍,而轉以對付晉綏軍、中央軍爲主。待到晉綏軍基本消滅、中央軍被趕跑後,學生軍自然不能獨力支持,必將在皇軍的大舉進攻下灰飛煙滅!

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決定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這個決定卻是整個戰爭中最大的失策!它使得學生軍在遭遇大敗、軍心不穩的絕境中,獲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從而得以重新崛起,再展鴻圖,並最終決定了戰爭的成敗。這是後話。

儘管學生軍對十家莊機場的夜襲,造成皇軍的空軍部隊損失慘重,損毀飛機數十架,大大超過了前不久八路軍對楊明堡機場的襲擊。但是在隨後的反攻追擊中,皇軍基本殲滅了偷襲的學生軍,只有少量敵人逃出去,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因爲局部得失而放棄全盤優勢是極不明智的。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最終用這個理由,說服了大本營;或者說,是大本營在無奈之下,給自己找了個下臺的理由。

當初爲了對學生軍的進攻,日軍臨時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忻口,並不得不延緩了進攻省城的時間。雖然從臥龍山回軍後,最後還是攻佔了省城,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比打忻口時大得多!以擅長守城聞名的傅長官,得到了充足的時間調兵遣將,差點讓日軍折戟城下。最終,日軍還是依靠內應和晉綏軍內部的指揮協調失誤才攻進城去。守城的晉綏軍被擊潰,傅長官率其主力第三十五軍及其他守城軍向西山轉移,而閻長官在日軍圍城前一天就轉移至隰縣,省城失陷後即退往臨汾去了。

雖然又損失了近一個師團,華北方面軍總算完成了年內主要戰略目標。

佔領省城後,日軍並未停住侵略的腳步,而是計劃乘勝大舉南下。

而在中條山一帶,國軍第一戰區的部隊也正在集結,準備憑藉中條山險境,構築一條抵禦日軍的鋼鐵防線,以此終止日軍南下的步伐。

華北的日軍和國軍都調動頻繁,山西情勢危殆,風雨欲來,一派大戰將啓的緊張氣氛……

與當前的緊張氣氛迥然不同,臥龍山上的學生軍總部,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張野重新整頓了隊伍,任命王維一爲第四支隊支隊長。學生軍又開始了系統的學習訓練。

張野知道,歷史上中條山之戰雖然延緩了日軍進攻的步伐,卻無法阻擋日軍的勝利。國軍與日軍相比,不僅武器比不上日軍,訓練更比日軍差得遠!最要命的是,國軍的許多將領都是軍閥出身,沒有受過系統的軍事訓練,也不服從統一指揮,往往各行其是,對上峰陽奉陰違;他們信奉實力至上,在日軍面前往往只想保存自己的私人力量而忽視民族大義。並且他們的軍隊,除了強行抓來的壯丁外,就是一些拿軍餉混日子的老兵油子,軍紀渙散,完全是一羣烏合之衆,跟土匪其實沒什麼區別,很難得到老百姓的認同。這些軍隊禍害老百姓是好手,但是在面對真正殘酷的惡戰時,則是一觸即潰,不堪一擊!這是歷史上國軍屢戰屢敗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張野在組建學生軍時,就極爲重視軍事訓練。學生軍的士兵雖然年輕,每日的訓練量卻是國軍的數倍!張野根據前世的見識和回憶,設計出較爲科學合理的訓練方法,力求用較短的時間取得最大的效果。

此外,張野想方設法爲學生軍引進先進的軍事裝備。學生軍自成軍時起,單兵裝備就不亞於日軍士兵。張野去陪都後,利用委員長急需樹立抗日典範,以激發國人抗日信心和愛國熱情的心理,取得了陪都方面的大力支持。學生軍也從原來的日式裝備爲主,轉變爲德式、美式裝備爲主。並努力培養下級軍官和士兵在戰鬥中加強自我保護,以最小損失換取最大戰果的作戰思想。

在思想教育方面,張野一直堅持知識與軍事並重的原則。學生軍除訓練外,還要照常上課,學習文化知識,確保學生本色。

在張野的印象中,黃浦軍校初期的學生軍,戰鬥力在當時首屈一指,所以才能所向披靡,橫掃全國;並且在它培養的學生軍中,涌現出那麼多燦爛的將星,這跟它亦戰亦學的教育方式是分不開的。在課堂上學習軍事,到戰場上體驗知識,是黃浦軍校最成功的地方。張野力求通過學習教育,統一士兵的思想,激發愛國熱情,達到完全掌控部隊的目的。

對於學生軍的高級將領,張野則通過定期或不定期地討論講解戰例、沙盤推算、角色扮演等靈活多樣的方式,提高軍官們的軍事素質。

雖然張野並不是行伍出身,但兩世記憶疊加在他身上,後世的軍事常識和規範的訓練教育還是瞭解不少,畢竟他曾經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軍事愛好者,儘管比不上專業的軍事教官,但是用來對付三四十年代的鬼子兵,張野自信還是足夠了。尤其是特種支隊、偵察小隊的設立和狙擊戰、爆破戰、地道戰、騷擾戰等戰術方法的靈活運用,大大開闊了軍官們的眼界。耳濡目染之下,學生軍的高級軍官們個個都成爲多面手,作戰思維和方式大大領先於國軍和日軍的現役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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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軍以往多次打敗鬼子兵,雖說有偶然的因素在裡面,但是學生軍通過艱苦訓練獲得的強悍的戰鬥力,纔是起主要作用的因素。而張野在其中功不可沒!他的軍事思想在實戰中證明是極爲成功的;反過來,一次次面對生死存亡的戰鬥,也同樣大大鍛鍊了張野,使其從一個業餘的軍事愛好者,變成了高素質的職業軍人和出色的軍事統帥。

儘管剛剛遭受極大的挫折,但在張野的鼓勵下,學生軍高層統一了思想,重新煥發出昂揚鬥志。

經歷過生死戰場考驗後的學生軍,已經被血火硝煙徹底洗去了青澀的書生之氣。人數雖然比以前少了許多,卻更加堅韌不拔,更加沉着冷靜,更加驍勇善戰!不復之前初出茅廬的青澀與衝動,真正成爲了一支百折不撓的“鐵軍”!

整訓過後,李永福帶着特種支隊,回到了曾被鬼子摧毀的馬家莊和附近村落,修復被鬼子損壞的部分房屋,重新構建地下通道和防禦網。而滯留在臥龍洞內數月之久的鄉親,也隨之返回到自己久違的村莊。一年之計在於春,鄉親們不願白白錯過播種的季節。

張爲國率領第三支隊,輕鬆地趕走了鬼子留駐南平鎮和安陽縣的少量部隊,重新控制了整個安陽地區,學生軍的威名,再次籠罩了久經戰火的安陽大地上。

在前次戰役中失散的許多戰士,聽說學生軍又回到了安陽,陸續趕回來報到。其中,還有部分是在夜襲十家莊機場時潰散的馬強第一支隊的人。

張野等人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奇襲機場的詳細經過,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了鬼子飛機突然消失的真正原因,並因此推測,馬強在率第一支隊餘部撤退時,丟失或損壞了電臺,這才遲遲聯繫不上。大家都對馬強和第一支隊捨命一擊的犧牲行爲感激不已,更爲第一支隊目前的處境憂心忡忡。張野讓熊安平帶着不少人,分頭打探馬強和第一支隊的消息,卻一直沒有音訊。令張野憂心不已。

不過當下張野最頭疼的事情,卻是如何擺平陳妙影和花潔這兩個女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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