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楚盡忠僅僅希望當一個科學家的話,美國的環境要比國內更加合適。
楚盡忠站了起來,往自己的身上批了一件外套,在鏡子前看了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才說道:“別想這些了,我其實……心裡也很着急,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可以強行回國,但是我怕我的強行回國會演變成一場政治事件,所以,我還需要留在這裡。更何況,西點軍校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之一。”
蘇巧巧乖乖地點頭,認同了楚盡忠的話。她對楚盡忠的能力是很相信,甚至是很迷信的。
她從來沒有見過甚至也沒有聽說過哪一個人,能在黑道如魚得水,在科學界地位顯赫,在政界聲名卓著……三種人的特性被完全集中在楚盡忠一個人的身上,這讓楚盡忠越來越神秘。
即便現在與楚盡忠生活在一起,蘇巧巧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也站了起來,問道:“你是要出去?”
“我去僱幾個僕人,順便看看能不能物色一個管家……”楚盡忠的笑容有些詭異,說道:“好歹咱們也是來了一次資本主義國家,既然有條件,就好好享受一次吧!”
蘇巧巧面色古怪,她實在無法理解楚盡忠在說道“資本主義”的時候爲什麼總是會包含一些諷刺的語氣,而且這種諷刺的語氣還偏偏自豪無比。
她曾經問過楚盡忠他是不是一個共產主義者,但是沒想到她提到共產主義之後,楚盡忠的臉色更加詭異,並且她記得,楚盡忠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但是,楚盡忠的計劃落空了,他們還沒有走出別墅大門外的花園,就看到一輛車穩穩地停在別墅門口,一個帶着誇張的圓頂帽的中年人從駕駛位走了下來,看到楚盡忠,他摘下帽子行了一個楚盡忠不太能看懂的禮節,禮貌的問道:“您好,我是羅伯斯佩爾,來自普林斯頓。請問這裡是楚先生的家麼?”
雖然他的話最後帶上了疑問的語氣,但是他的目光卻很是篤定地看着楚盡忠。雖然波士頓的華人不少,但是偏偏在東灣買了一棟別墅的華人麼,那就沒幾個了。
楚盡忠微微一笑,迴應了一個禮節說道:“我就是保羅·楚。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您好!今天冒昧來訪,實在抱歉。只不過我是受人所託,所以不得不來一趟了。您,現在是要出去嗎?”羅伯斯佩爾問道。
“我出去找一個管家,我也是剛剛在這裡入住,傢俱也是剛剛選購的。呆了一天,我發現這房子實在是有點大,沒有一個管家和幾個僕人,是沒法打理的。”
楚盡忠並沒有說謊,他對這個人的感覺還不錯。彬彬有禮,舉止得體,顯然接受過良好的教育。
尤其是他的來路,普林斯頓,這更是讓楚盡忠有了些推斷。
果然,聽到楚盡忠沒有事情,羅伯斯佩爾笑了起來,他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他轉過身,親自打開了後面的車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猶太人從車子裡慢慢的走了下來。
楚盡忠微笑着走了過去。
這個老猶太人雖然年老,但依舊滿面紅光。他的頭頂已經禿了,左右的白髮被梳得像是兩隻小犄角一般,讓人看了就想發笑。這位老者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纏着一條灰白相間的方格圍巾,手中拄着一根手杖。
擡起頭,伴隨着兩撇濃厚的鬍子不斷顫動,這位老者說話了:“年輕人,冒昧打擾,我是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楚盡忠微笑了起來,他早有預感自己會見到這個二十世紀最著名的科學家,但是真正見到之後,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反而非常平靜。
這並不是楚盡忠和愛因斯坦之間的第一次互動,即便他們之前並沒有見面,但同樣身爲物理學界的標杆,兩個人在論文上經常相互討論。
愛因斯坦是1921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獲得者,他獲獎的原因是在光電效應上的卓著貢獻。而量子物理領域同樣是楚盡忠所擅長的領域。
甚至,兩人的淵源遠不止於此,之所以美國政府執意要求楚盡忠參與他們的*研究,愛因斯坦的一力推薦也是原因之一。
衆所周知,愛因斯坦是美國的*之父,他對*研究非常贊同,當然,他並不是一個戰爭狂人,在太平巖戰爭爆發後,他提出要研究*,是怕德國搶先一步研製出*,那麼美國就會陷入戰略上的被動局面。
“你好!”楚盡忠笑了,現在的愛因斯坦雖然同樣出名,但遠沒有後世的那種傳奇的地位。楚盡忠還是可以做到和他平常相處的。
楚盡忠將愛因斯坦邀請到了自己的客廳內。
等愛因斯坦坐進了真皮沙發內之後,楚盡忠才微笑着說道:“愛因斯坦教授居然專門來我這裡,這真是我的榮幸。”
出於中國人的習慣,他很是自然地想要客套幾句。
但愛因斯坦顯然是個急性子,他並沒有接話,而是說道:“德國是我的祖國,中國則是你的祖國。”
這時候,愛因斯坦還沒有獲得美國的國籍,嚴格來說,他還是一個德國人。
至於楚盡忠,美國倒是想要給他一個美國的國籍,但是楚盡忠卻不接受……
當然,現在他接受了。
西點軍校的規矩就是必須有政府官員的推薦纔可以入校讀書。楚盡忠可不認識國民政府的官員。
關鍵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同樣他不知道他竟然能和國民黨有這麼深的牽連。
所以,現在楚盡忠是個“美國公民”。
愛因斯坦盯着楚盡忠,試圖將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在眼裡。
楚盡忠擺了擺手,他微微一笑,說道:“當然,我是個中國人。您想說什麼?”
“我會幫助你,前提是,你要幫助我。”愛因斯坦說道:“你是個固執的人,哪怕現在你表現出了一種很隨和的樣子,你也依舊是個很固執的人。”
“哦?”楚盡忠樂了,這個老頭的樣子有些可愛的說。
“不是性情極其堅定的人,不可能在科學上有你那麼大的成就。我就是個科學家,我知道科學研究是多麼枯燥無味。”愛因斯坦盯着楚盡忠的眼睛,說道:“回國,是我的願望,粉碎納粹德國也是我的願望。你的願望,難道不是將日本人驅趕出你的國家麼?”
“當然。”說道這個問題,楚盡忠終於嚴肅了起來,他說道:“當然是將日本人驅逐出去,而且,我的願望,是要將中國建設成一個超級強國……”
說着說着,楚盡忠說不下去了。以中國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愛因斯坦卻對楚盡忠非常佩服,他說道:“對這一點我很認同,真的。我關注了你的每一篇論文,哪怕那些不是物理學領域的論文,我也會去嘗試理解,我發現,楚,你是一個神奇的人。”愛因斯坦由衷的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你在如此多的領域都有不凡的見樹,縱觀歷史上,也沒有多少你這樣的人才。”
“您的意思是,想讓我權利研究出*,是嗎?”楚盡忠當然不會被“知名科學院愛因斯坦”的吹捧誇耀弄得迷失方向。
“我的確是這個意思。”愛因斯坦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對美國敷衍,但是我可以答應你,*研究成功之後,我有把握讓你回國。”
“您,有把握?”楚盡忠謹慎地問道。
“當然。”愛因斯坦笑了起來:“僅僅是你一個人,那麼美國政府也許不會考慮你的感受。但是如果加上我呢?以我們如今的地位,幾乎代表着整個物理學界……如果美國政府不想以後大學都取消高等物理學的話,他們就必須考慮我們的意見。”
楚盡忠無語了。
愛因斯坦他也能想出這麼流氓的招數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