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槍聲驟然響起,身着呢子大衣的日軍軍官,身旁的一名軍曹的腦袋被子彈瞬間貫穿,鮮血迸濺了日軍軍官一臉。
楚盡忠揚起步槍旋後拉動槍機快速推彈上膛,快速瞄準擊發,又一名日軍士兵被命中額頭,反應過來的日軍軍官迅速躲藏在牆角,拔出軍刀向着楚盡忠射擊的方向大吼:“突殺給!”
剩餘的日軍拋下二具屍體,在一挺大正十一年式機槍的掩護下,開始以前三角隊形迅速展開戰鬥隊形。
楚盡忠再次擊發,擊斃了一名日軍尖兵之後,採用扇面壓制火力短點射的日軍大正十一年式機槍手發現了楚盡忠的射擊位置,壓制火力隨即而至,子彈打在殘垣斷壁上濺起一串串的火花和煙塵。
楚盡忠迅速轉換了射擊位置,因爲他非常清楚,一旦被日軍機槍所壓制,那麼再度強行還擊的他,很有可能被精準度極高的日軍機槍擊中,這個戰場規律是中國士兵用生命摸索出來的。
楚盡忠非常瞭解日軍的這種設計近乎於奇葩的輕機槍,日軍的主力部隊已經開始逐步列裝使用三十發彈夾裝彈的九六式輕機槍,但是日軍野戰師團大部分還在使用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
可以說,在對付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方面,楚盡忠頗有心得,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供彈設計方式十分獨特,彈倉裝填步槍用五發彈橋,採用替隔裝置機構用於把子彈從彈橋上剝離,只要副射手不斷的向彈倉中投放彈夾,就可以實現不間斷射擊。
所以,一旦被大正十一年式機槍壓制住,最好的選擇就是轉移陣地,楚盡忠非常清楚如果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完全依靠重力供彈就不能進行大角度的高射或俯射,否則供彈將會出現不暢,所以他必須快速的進行機動,必需扣上彈簧蓋板,如果這樣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就不能夠保持持續射擊。
當楚盡忠出現在二樓陽臺上,將步槍探出窗口,街上的日軍已經進入了五十公尺範圍,連續二次射擊後,楚盡忠放棄手中步槍再次轉移。
果然,日軍機槍手也迅速的轉移了陣地,副射手跪地用肩膀托住機槍,經驗豐富的日軍機槍射手由長點射變爲了短點射,呼嘯的子彈打得楚盡忠剛剛射擊的窗口木屑橫飛。
轟、轟!連續的兩團橘紅色火光之後,五名渾身冒着青煙的日軍士兵哀嚎着倒地,其中一名日軍士兵抱着斷腿在拼命的呼喊着媽媽救命。
日軍軍官見此情景,剛剛準備向前躍進,一探身的工夫,早已等待時機的楚盡忠一槍命中了日軍軍官的太陽穴,日軍軍官翻滾倒地抽搐了幾下,六槍六命,楚盡忠深深的呼了幾口氣,他之所以開始不射擊日軍軍官,就是怕日軍失去指揮後原地固守待援,那樣慕心雨就失去了進入德國大使館的機會。
當楚盡忠一槍將日軍機槍手斃命之後,殘存的日軍全部躲在瓦礫廢墟之中了,日本人也不是傻瓜,在敵暗我明的狀態下硬挺着送死。
日軍全部被吸引開之後,慕心雨迅速的通過倒塌的圍牆進入了德國大使館,讓楚盡忠驚訝的是還有幾個看似女性的身影也衝進了德國大使館,幾名中國軍人模樣的人向進攻楚盡忠的日軍背後射擊,殘餘的日軍頓時被打得抱頭鼠竄。
經過呼叫和拍門之後,側面打開了一半,慕心雨等人被收容了進去,楚盡忠長長的鬆了口氣,就在他準備轉移的時候,楚盡忠驚訝的發現一隊日軍在一輛九五式坦克的掩護下正由東南街口緩緩前行。
於是,楚盡忠選擇向西北轉移,無奈的是西北也出現了日軍的增援部隊,就在這時,之前隱蔽等待時機的日軍將幾枚困在一起的八九式手雷丟上了二樓,如果不是楚盡忠及時轉移,恐怕在劫難逃了。
趁着*爆炸引起的硝煙,楚盡忠迅速的從二樓倒塌處跳入了廢墟之中,日軍的坦克連同輕重機槍也開始射擊,曳光彈如同火鏈一般的爲坦克指示目標,在連續炮擊之下,原本不甚堅固的小樓轟然倒塌。
站在德國大使館二樓的慕心雨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兩行清淚流淌了下來,這時,一個黑影從一旁一棟三層高的茶樓徑直跳下摔在了日軍九五式坦克的炮塔上,隨即轟的一聲,橘紅色的火焰沖天而起,殉爆的日軍坦克頓時成了一個火團,迸濺的油料讓一旁的七、八名日軍士兵身陷火海。
扭曲的炮塔在橘紅色的火焰中飛上了天空,鉚接的裝甲被炸出了口子,不時有火焰噴涌而出,死亡竟然是如此美麗?如此的美景竟然讓慕心雨心驚膽寒,此時此刻的慕心雨更爲擔憂那名爲了她生死未卜的中尉。
被大火焚身的日軍士兵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遭到中國散兵逆襲的東北方向的日軍頓時停止了增援,但是,楚盡忠的日子卻並不好過,喜憂參半。
喜得是他又收攏了七名潰兵,憂得是在他身後不但有四、五十名日軍在緊追不放,更有兩條如同追魂一般的日軍軍犬。
原本八名潰兵邊打邊撤,他們也是聽說之前投降的人都被日本人屠殺了,投降也是死,倒不如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他們原本打算送幾名逃難的女學生一同進德國大使館,但是德國大使館只接納難民,即便是放下武器的軍人,他們也不能收留。
在一名老兵襲擊了日軍坦克之後,他們剩餘的七人終於找到了久違的長官,雖然僅僅是個中尉,同樣狼狽不堪,但是在潰兵心底,楚盡忠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楚盡忠望着同樣神色堅定的七名潰兵,他清楚能夠堅持戰鬥到現在仍然沒放棄武器,而且他們使用的除了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外,其餘的步槍基本都是日軍的三八式步槍,就證明了這羣潰兵還是有戰鬥力的,他們只不過缺少一個能夠帶給他們希望的指揮官。
或許自己可以勝任這個職務,有了這七名潰兵的幫助,也許真的能從南京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