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令看着雷劍,爲了穩定住這臭小子,他旁敲側擊的說道:“雷團長,你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指揮員,尤其是在這次破襲德石路戰役中,表現不是一般的出色,我已經把你在破襲德石路戰役中的表現,上報給晉察冀軍區聶司令。”
雷劍看陳司令故意不正面回答他的疑問,更加着急的問道:“陳司令,你不用怕我接受不了,告訴我,我會挺得住,我現在只想知道,獨立團到底出了什麼大事。”
“雷劍,你是一名八路軍團指揮員,我知道,獨立團是你帶着十幾名、在膠東抗大學習的學員組建起來的,要是上級首長想叫你離開獨立團,重新安排你到其他地方任職,你不會有抵抗情緒吧?”
“陳司令,這是爲什麼?就因爲我的兩名警衛員在戰前持槍衝進村子,就撤了我這個獨立團團長的職務啊?還是我在這次破襲戰中沒能及時歸隊,把我撤了?”
陳司令看着雷劍由於激動紫漲的臉,他心痛的說道:“雷劍,不是因爲這個,在沒有展開德石路破襲戰,晉察冀軍區聶司令就指示,等德石路戰役結束,你帶領的獨立團,隸屬於晉察冀軍區新編獨立第一團,人事、職務都不變,可你、你三天多音信皆無,都以爲你壯烈了。
聶司令撤回命令,重新下達新的命令,命令羅金川同志爲獨立團團長,董大勇爲政委,原八路軍山縱第五支隊獨立團,改編爲東縱獨立團。”
雷劍一聽急了,兩手抓住坐在炕沿的陳司令,急的流着眼淚說道:“陳司令,你的意思、你的意思要我離開獨立團?”
“是的,看到你活着回來,我馬上發了一封加急電文,請示聶司令,你看看,這是聶司令的批示。”陳司令不想說的太多,從兜裡掏出電文遞給雷劍。
雷劍接過電文,他看了兩遍,臉上顯出失落的表情,看着陳司令問道:“陳司令,沒有餘地嗎?我只有堅決執行了是吧?”
陳司令點了點頭,拍着雷劍的肩膀說道:“雷劍,我希望你能到一個新的環境磨鍊自己,這樣會對你以後的進步,起到很大幫助,我也知道你捨不得你的獨立團,可......。”
雷劍聽陳司令說到這裡,他挺直腰桿說道:“陳司令,我堅決服從上級首長的安排,堅決執行命令,常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只要不打敗小鬼子,每一名八路軍戰士不是戰死在沙場,就是要服從組織調動,隨時離開最捨不得、放不下的老部隊,我雷劍懂得這個道理。”
陳司令讚賞的看着雷劍,他真沒想到這臭小子的覺悟這麼高,沒費什麼口舌就把這事搞定。
現在局勢緊張,他必須抓緊時間,安排好雷劍及新組建的晉察冀軍區新編獨立第一團,很快的形成規模和戰鬥力。
陳司令拉住雷劍的手,關切的問道:“雷劍,你現在已經是晉察冀軍區新編獨立第一團團長,說吧,這次破襲德石路戰役,你老獨立團在戰鬥進行中,大力宣傳動員鐵路公路沿線村莊的青壯年參加八路軍,還有尋找你的騎兵營帶回來四百多,加上你帶回來的三百多新兵,應該在一千多。
可這些新兵要有人帶呀,我初步給你個意見,你可以從新改編的東縱獨立團抽調一部分營、連、排、班及骨幹,到你新組建的晉察冀軍區新編獨立一團任職。
事已至此,說說自己的打算和看法,不過要抓緊時間,東縱在孔雀谷的新七旅、新九旅和改編的獨立團,馬上就要向阜平進軍,給你的時間不多。”
雷劍看着陳司令,腦子裡快速把獨立團的幹部均衡了兩遍,口氣堅定地說道:“陳司令,新編晉察冀軍區獨立一團,雖然都是新兵,可我帶回來的這支農民新軍,在李家莊已經與敵進行過一場生死之戰,他們的戰鬥力不會太差,只是還沒有經過正規訓練和教育,這可以在以後行軍打仗期間,把這項工作給跟上去。
我知道破襲德石路豐莊火車站以東的獨立團各營,新接手的新戰士,沒有參加過與敵人血與火的戰鬥,他們還是一支沒有戰鬥經驗,真正從農村剛走出來的新兵。
要是把跟我回到根據地的新兵糅合好的話,加上一路向西部戰區行軍打仗,戰鬥力會很快提高,不用到達晉察冀軍區所在地,這支新組建的獨立一團,就會成爲一支非常能戰鬥的部隊。”
雷劍說到這裡,看陳司令眉頭舒展,性情爽快的雷劍接着說道:“陳司令,我對從膠東帶到這裡的山縱第五支隊獨立團,說句實話,很有感情,很捨不得離開,我和每一名幹部戰士的感情,都是建立在血與火的基礎上,親如兄弟。
我此時要離開這支部隊,組建一支沒有戰鬥經驗和戰鬥力的新部隊,很需要強有力的幹部和戰士骨幹,可我不能獅子大張口的提出條件,抽走老部隊最得力的幹部戰士骨幹。
陳司令,我提出一個方案,請您聽後指教,晉察冀軍區新編獨立一團新任團長雷劍,堅決執行上級首長命令,現在團長和政委已經確定,我請求從獨立團調出營、連、排、班各一名副職,不超過二十名骨幹,到晉察冀軍區新編獨立一團任各級正職。
另請求把王曉亮副團長調過來,鑑於我帶回來的新兵,在李家莊與敵作戰中,傷病員較多,需要幾名醫護人員,儘快救治,以利馬上把部隊調整到最高戰鬥狀態。”
陳司令知道雷劍是一個機靈精明的人,可他沒想到這臭小子這麼懂道理,不從原部隊商調一名各級正職,他點頭讚賞道:“雷團長,我對你提出的要求很滿意,你可以列出名單,馬上開始調整兩支部隊的骨幹,儘早離開孔雀谷,奔向新的戰場。”
雷劍對警衛班長曲佳明喊道:“給我拿紙筆來。”
此時站在屋門口,等陳司令給雷劍談完話,馬上再次給雷劍處理傷口的春桃,當聽出雷劍要離開獨立團,竟提出不商調正職,不禁心裡苦不堪言。
她流着眼淚看着雷劍,突然問道:“雷團長,你傷勢很重,還有幾名重傷員,要是你不把我調到新部隊,恐怕其他醫生過來也無法勝任,我還是跟着一起走好嗎?”
陳司令不等雷劍表態,爽快的答道:“這不是問題,我看行。”
雷劍激動地再次拉住陳司令的手說道:“陳司令,我真想跟在您身邊,可軍令已經下來了,我、我......。”
“雷團長,我知道你是一名好指揮員,膽大心細有頭腦,可我們都是在抗戰這個大戰場上,這次分手,一定會再次相遇,臨離別前,我只希望你這臭小子給我好好活着。”
“陳司令,您放心,不打敗小鬼子,我雷劍還捨不得死,只是您帶領東縱十萬兵馬,不要再冒險摸進敵人炮樓,這太危險,就是上級首長,也不會同意您的這種做法,我雷劍請您保重。”
陳司令和雷劍兩人把話說得很投緣,都有點捨不得離開的感覺,可部隊馬上就要出發,沒有時間給這兩人太多的說話機會。
雷劍堅持着一定要下炕,把陳司令送到門口,陳司令不忍拂了雷劍的一片心意,在這個與日軍繼續交戰下去的戰場,兩人誰都不知道,這一分別,以後還能不能活着再見面。
陳司令親自扶着雷劍,兩人相伴的走出屋,同時呆立在屋門口。
院子裡站滿了人,這些都是獨立團的連以上幹部,他們見陳司令和雷劍走出來,羅金川聲調高亢的喊道:“立正、敬禮。”
陳司令看到站在院子裡的獨立團幹部,敬禮的姿勢一直保持不動,他們眼裡流着淚水喊道:“陳司令,請把雷團長留在獨立團當團長把,我們三千多名幹部戰士離不開雷團長。”